第60章(1 / 2)

('“他从来没有过哦。”陈曼加重语气,“你是独一无二。”

陈曼走远,独留时桉在原地发烧,脑子里塞满陈老师的话,理来理去只剩四个字。

独一无二。

“愣着干什么,很闲?”

钟严查完房,仍是那副严肃无情的态度,“我们开会,新来的规培生交给你,介绍情况、安排工作。”

时桉打起精神,“嗯。”

“好好干,别给我丢人。”

钟严从他身边经过,里面穿干净的硬领衬衫,外面是铺满消毒水的白大褂。

时桉却能闻到他身上的特有味道,桉树味洗衣凝珠、薄荷味洗发水,都是时桉亲自购置的味道。

钟严拆下消毒手套,指尖把吹下去的刘海刮起来,从时桉的额头到后脑勺,像带电的毛茸线团。

“一只龙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7章考核

虽说这批规培生除了时桉都是新人,但也在其他科室轮转过半年,常识技能直接略过,主要介绍急诊的日常工作和排班制度。

时桉平静说完,全员哭丧着脸,噩梦般的日子即将开始。

又或者说,已经开始了。

当天下午,急救车陆续拉人,全是菌类中毒。患者一个比一个眼熟,大多在电视上见过。

经打听才知道,今天省电视台组织团建,一行人郊游途中误食野生毒菌,无一人幸免。

新来的规培生中,有三人轮转过消化内科,洗胃操作轻车熟路,侧卧、插管、抽吸行云流水。

张宇辰来拿脱脂棉,和时桉闲聊,“急诊科太热闹了,跟看集体节目似的,电影频道,法制频道,军事频道,少儿频道的主持人全来了。”

张宇辰住时桉隔壁宿舍,这批规培生里,时桉跟他最熟。

“他们太逗了,一半在电视上播节目,另一半都来咱们这儿躺着了。”张宇辰往外瞅,“诶我去,晚间新闻那个也在呢。”

时桉顺着他的目光瞧,是晚间新闻的主持人于清溏,日喀则救援的时候他也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清溏的状态不像其他患者,没面目狰狞,也没呕吐不止。独自坐在床边,丝毫不在意外界影响,像个谦谦君子。

时桉一直想帮姥姥要他的签名跟合照,苦于没找到机会,他现在生病,过去要也不合适。

“小时,小张,你俩干嘛呢?”今天人手不足,王医生忙得焦头烂额,“还不赶紧干活。”

“噢,来了。”张宇辰把无菌托盘递给他,“时哥,主持人交给你了昂。”

时桉:“那个床位归你管。”

中毒严重者需要洗胃,轻微症状只需打消炎针,于清溏是这群人里症状最轻的。

“我妈是于清溏的粉丝,我从小对他有滤镜,实在下不去手。”张宇辰说:“你知道的吧,女神是不拉屎的,同理,主持人是不能被打针的。”

时桉还有俩洗胃没搞,“你自己去,我不管。”

“见到名人我真紧张,万一打不好了我妈能把我打死。”张宇辰说:“你难道就不想欣赏一下,著名主持人的腰臀肌肉群吗?”

受不了软磨硬泡,时桉端着无菌托盘走来。他先递了张缴费单给于清溏,“先给您打个消炎针,打完把费付了。”

于清溏收回手机,“好的,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针得肌肉注射,您是在床上侧着身打,还是下来站着。”

于清溏脑袋一斜,看他身后,“我家属来了。”

“正好。”单子还在时桉手上,“让家属先把费付了。”

年前时桉值班碰到个倒霉事,大半夜给患者包扎,啥都弄完了,钱没付人走了,害他被狠批一顿。

后来时桉长记性了,非急症,都得先付钱,知名主持人也不能走后门。

时桉转头,对上了徐柏樟的目光。

他颔首叫了声“徐主任”,半点不敢怠慢,左顾右盼,“于清溏的家属哪位?先把费付了。”

徐柏樟:“给我。”

“不用徐主任,让家属来就行。”时桉伸长脖子继续喊,“家属呢,先付费。”

徐柏樟僵着脸,手伸过来,“我就是家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开完会回来,留观室乱糟糟的,不少熟悉面孔。他绕到后面,发现了垂着头,像受委屈小狗似的时桉。

他揉了揉小狗脑袋:“怎么了?”

“菌类中毒,都弄完了。”

这事钟严会上就听说了,他是问,“你怎么了?”

“您说,徐主任会不会搞死我?”

“你惹他了?”

“我没认出徐主任的家属。”时桉还能回忆起徐柏樟又僵又硬的脸,“我还催他交费。”

“他家属也中毒了?”钟严扫视四周,“人呢?”

“被徐主任打了针,带走了。”

“老徐自己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点头,后悔且痛苦。

张宇辰没说错,主持人是不能被打针的,他就不该手欠,管什么闲事。

但时桉怎么都想不到,徐主任之前跟出家似的,一副看破红尘的架势。突然结婚不说,对象还是知名主持人。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来了个大的。

厉害了。

同科室规培人数增多,私下必然会暗自较劲,医学生又出了名的卷,特别是在重要的竞赛考核前。

下个月初,一年一度的医学交流会开始了,今年在新加坡举办,除部分主任医师出席外,还会挑选十名优秀规培生同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同行者需通过测试选拔,面向所有规培生公开竞争。

即便院方一再强调,该环节只选拔出席交流会的人员,并不关联其他,但有人统计过,省院每年招收的职工名单里,九成参加过学习交流会,剩余的一成未在省院规培。

至此,大家便把该名额看做进入省院的敲门砖。

出席人数有限,报名者众多,彼此均为对手。上班时,大家和和气气,下班便埋头苦学,卷死所有人。

不光规培生卷,带教老师也暗自较劲。谁的学生能脱颖而出拿到名额,哪位老师脸上也增光。

当天工作结束,“小灶”时间开始。

技能培训中心人满为患,一位带教老师配一到两位规培生,大家像打了鸡血,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来用。

但这些疯狂的学生中,并不包含时桉。

下午六点,时桉收拾东西回家。

陈小曼抱着本书,拦住了他,“你也太佛系了吧,真的不在乎吗?”

“这事可遇不可求。”时桉打了个哈欠,“不要为难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卷是卷不过的,不如努力反卷。

陈小曼:“你不想留在省医院吗?”

虽然时桉仍在急诊科,但也不是铁定能留下,正常人会更加努力,夯实基础。

但时桉的想法是:顺其自然。

能留下固然好,实在不行,找个家门口的医院也不错。

陈小曼:“钟老师也不着急?”

说起来,钟严还没为这事找过他,也许他也支持自己将反卷进行到底。

想到这里,时桉有点感动,苍天开眼,魔鬼终于做人了。

然而两天后,时桉只想嘲笑眼瞎的自己,事到如今,他怎么还能对钟严心存幻想。魔鬼和人类的构造天差地别,魔鬼只能究极进化成无敌恶魔,开外挂都杀不死那种。

反卷梦里才有,休息是痴人说梦,钟严的书房是噩梦开始的地方。

时桉才是传说中的,被逼着悄悄努力,然后哭着惊艳全世界的大冤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周的准备期,时桉的白天是黑夜,黑夜亦是白天。经常在书房入睡,在书房起床,身旁还跟着个魔王。

苍天没有眼,何苦刁难可怜人。

时桉除了要背钟严布置的资料文献,还得进行各种实操演练,半刻偷懒机会都没有。

熬过暗无天日的学习期,选拔前一晚,钟严终于做了次人。给他放了假,让他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考试,绝对不能迟到。

时桉定了三十个闹钟,提前一个小时开始震。然而,当他气喘吁吁来到考场,看着紧闭的大门,还有阴森恐怖的钟严时,时桉知道,自己完了。

他试图解释,自己真的没睡过,真的起床了,但路上发生点意外,确切地说是干了件好事,所以迟到了。

钟严根本不信,还要调侃,“是帮小朋友找妈妈,还是扶老奶奶过马路?”

时桉:“……倒也没这么简单。”

“我帮忙处理了一场交通事故。”时桉掏心掏肺解释,“就在民丰路,离省院不到一公里,我抢救人来着。”

钟严口气冷的像刚浇了壶冰水,“八小时内,急诊科没接到任何民丰路急救电话。”

“没真出车祸,是有人碰瓷,我起初不知道,赶去抢救才发现是骗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用了半小时判断伤者是否装病?”钟严离火山爆发就差一颗火星,“规培大半年,你闹着玩呢?”

时桉努力解释,说他当下就发现装病了。但警察没来,被碰瓷的是个老人。

“那大爷满头白发,胡子那么长,穿得跟大仙儿似的。”时桉重点强调,“搞不好大爷隐居山林多年,最近才出关,我怕他不懂现代社会的行情被骗。”

主要问题是,骗子在时桉手里,他不知道交给谁。何况他当时逞能,已经答应大爷陪他等警察了。

没想到早高峰那么堵车,交警半个多小时才到,黄花菜都等凉了。

钟严的火山正在蓄能,时桉肠子已然悔青。事已至此,只能升华主题了。

时桉挺胸抬头,说得铿锵有力,“我觉得,救死扶伤和惩恶扬善是一样重要的。尊老爱幼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不能独留大爷一人。”

“钟主任。”护士跑来叫人,“王主任在抢救三室,请您过去。”

二十分钟前,收了个脑梗患者,看来情况很麻烦。

钟严看表,警告时桉,“在这儿反思,回来再收拾你。”

偌大的办公室,就剩时桉自己。他开始揣测这次的处罚套路,是连值大夜班,还是做全病区的心电图,或者罚写急诊工作守则,总不会再去分诊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打了个哈欠,抽出一摞白纸,还是先抄急诊突发事件处理流程吧。

刚抄没几个字,办公室门口恍出个人影。

时桉抬头,“大爷,您怎么来了?”

正是今天早上,时桉帮助的老人。

老人捋了捋胡子,“小伙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了,咱早上刚见过。”时桉贴心问:“您身体不舒服了吗?”

“没有,我是来找你的。”

时桉正纳闷,忽而想起,他抢救的时候提到过,自己是省院急诊科的规培医生。

那会儿时间紧急,时桉把骗子“上交”警察就跑了,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桉扶着老人去走廊,办公室不许外人来,让钟严看到了,少不了火上浇油。

“今天都是小事,您不用往心里去。”时桉把老人扶到座椅处,“过来道谢也没必要。”

老人笑着捋胡子,“害你上班迟到了吧?”

时桉摆摆手,“没事,身为打工人,谁还不迟个到。”

“没挨批评?”老人问。

怕老人自责,时桉打肿脸充胖子,“这儿没人敢批评我。”

“你的老师是哪位?”

提起这个,时桉有点骄傲了,他指着宣传栏,最上面那排的照片,“钟严,他是我们急诊科最年轻的主任医师。”

老人弯着眼睛,审视了半天才说:“这位钟医生,看着很严厉啊。”

时桉心说大爷您可太会看人了。

他清清嗓子,凑到老人耳边,“您可不能以貌取人,他虽然严厉,但能力是真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么凶,你还维护他?”

“一码归一码,我不能因为他成天罚我,就质疑他的能力吧。”

老人的嘴角没落下来过,“看来,他还是批评你了?”

时桉:“……”

这老爷子,还挺会绕人。

时桉摆摆手,“没事,我早被骂习惯了,要是有两天不被骂,我都怀疑他出问题了。”

时桉又说:“今天这事跟您没关系,千万别往心里去。”

“需要我出面求情吗?”

“不用,他在抢救室呢,走之前已经恶魔附身了,别波及了您。”时桉左顾右盼,确保没人才悄悄说,“大爷,跟您说实话吧,您要是求情了,就坏我的好事了。”

时桉全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

自我反思的那几分钟,时桉做了全面、深刻、周全的考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赶上考试,看似倒霉,实则是阴差阳错得到的机会。

他参加考试,必然有考不上的风险。一旦落选,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搞不好后半个月都没好日子过。

如果他通过测试了,就要和钟严一起去新加坡,极大的可能跟他睡一间房,继续当牛做马挨批评。

他在急诊科,只有工作时间当牛做马,到了那边,就是一周乘二十四小时当牛做马,要是运气不好,都熬不到回国。

如果不去,等于钟严有七乘二十四小时不在,那他在急诊科,手下有六个小弟,陈老师和张主任善良又仁慈,他不等于横着走?

思来想去,这生意稳赚不亏。

听他解释完,老人说:“失去了国外学习的机会,不遗憾?”

时桉早打听过了,规培生即便过去,也禁止参加重要会议,最多是看看医学峰会,那些东西网上都能找到。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在急诊科,跟着陈老师和张主任增加点经验。

钟严在专业方面,时桉绝对认可,但不同老师对同一病例的诊断和治疗都有不同,时桉也想跟别人学点。

他也知道,之所以那么多人挤破头参加,也只是想争取留院资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说:“去了能留下的,是本身就实力过硬,跟去不去有什么关系。”

老人大笑,“你倒是活得通透。”

“再说了,当医生在哪工作都一样,医术好才是重点,那些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

老人点头,“有道理。”

“大爷,我还上班呢,不和您聊了。”时桉看表,“用联系您家属吗?”

老人起身,“不用,我自己回去。”

“您注意安全。”时桉跑了两步,又转头过去挥手,“大爷,谢谢您啊!”

好不容易换来的自由机会,他要充分享受。至于出国学习,就让大魔头自己努力吧!

三天后,前往新加坡的飞机上。

徐柏樟坐在旁边,问钟严:“怎么就你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清楚对方的意思,压了三天的火准备复燃,“他自己没拿到资格,好好呆着吧。”

“你会让他过不了测试?”

徐柏樟对时桉多少了解,那孩子看似不着调,实则能力拔尖。何况,还是钟严带,根本不存在无法通过的可能。

钟严板着脸,“他主动当活雷锋,路上帮助了个长胡子、仙风道骨的老头。担心老头被碰瓷的欺负,主动留下等交警,错过了考核时间。”

“仙风道骨,长胡子老头?”徐柏樟有了想法,又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是……”

“没错,就是你伟大的师父。”

这种独特打扮,指向性太强了。

钟严亲自找老头询问,真对上了。

徐柏樟:“难道不是你师父?”

“不敢。”钟严做了个挡手的姿势,“我充其量是拔他胡子的不肖子孙,可不敢砸他的金字招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柏樟难以置信,“他不认识钟院长吗?”

就算不在省院规培,时桉作为医学生,还在医大读书,应该非常熟悉才对。

“认识个鬼。”钟严越想越来气,“他那个糊涂蛋,能认识家门已经万幸了。”

徐柏樟无奈笑,“既然有情可原,不能给个特权?”

纵观省院历史,救人为先者都会授予表彰,给次补考机会无可厚非。

“那是他俩的事,要给也是老头给。”

钟严专门找过老头,说半天没用,老头就是不肯。

“他以前也不这样。”钟严想不通,“不知道小糊涂蛋怎么惹他了,说什么也不给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柏樟:“也许老师有他的想法。”

“谁知道,猜不透他。”

钟严划开手机,停在和时桉的聊天界面。小糊涂蛋跟了他大半年,上班见、下班也见。期末那阵,时桉为了解决问题,也回来住了好几晚。

他们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不知道那小子适不适应。

临走前,钟严把时桉安排给了陈曼。但他嘱咐过,有问题可以随时找,尽量短信为主,他不忙会打过去。

说这些的时候,小糊涂蛋眼珠子都困没了,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手机被钟严划拉了二十分钟。

徐柏樟无奈,“现在是飞行模式,他想也打不进来,下飞机就联系到了。”

钟严收回手机。

替他着急也没用。

他自己先急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历时六个小时,一行人安全抵达机场。

钟严拖着行李往外走,刚出机舱门,梁颂晟接通了电话,先是问睡得好不好,又问有没有好好吃饭。

知道是给他小未婚夫打电话,不知道还以为养了个孩子。关心这、关心那,就是舍不得挂电话。

与此同时,钟严右手边,徐柏樟的手机也响了。光看那压不住的嘴角,就知道是他家主持人。

老和尚开艳花,受不了,肉麻。

钟严掏出手机,没有电话,未读消息有八条,全是广告。

身边的两通电话还没挂,钟严盯死手机屏幕。

这个点他早下班了。

今天科室忙?加班了?

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

钟严顺手点开朋友圈,在好友分享界面,一上一下有两条最新动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捏紧手机,青筋暴起。

时桉——

你给我等着!

第28章伤疤

自从跟着陈曼规培学习,时桉才知他以前过得是什么狗都嫌的日子。

陈老师处理问题温柔又有耐心,顾及当事人的感受,考虑学习者的能力,坚持劳逸结合,绝不无故加班,

清早,有陈老师的手磨咖啡和牛奶可颂;上午,有陈老师的水果加餐和手工饼干;到了下班,陈老师还亲自开车,带他去玩。

今天的第一站是动漫城,时桉坐在后排,身边是同样兴奋的陈小曼。

陈小曼最近在病理科轮转,没有夜班,不直接面对患者和家属,是数一数二的清闲科室。

到了动漫大厦,时桉在一楼看漫画,陈曼和陈小曼结伴去了二楼。工作日的下午,这里人不多,楼上时不时能听到欢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小时后,陈曼给时桉打电话,让他上来。刚到楼梯口,就看到了缤纷多彩的两人。

时桉不太懂这个,逛漫展时听张爽提过,好像叫洛丽塔。大概是穿各种颜色的裙子,精心打扮,看起来特别隆重。

两人站在时桉面前,“好看吗?”

在时桉的审美里,根本没这方面的概念。但他知道,花心思打扮这么久,她们还那么开心,绝对不会差。

时桉用欣赏的眼光回馈二人,真诚说:“无敌好看!”

从动漫城出来,每人抱着个大袋子,陈曼给俩人都买了礼物。时桉是典藏版草帽团手办,可惜部分缺货,最后只到手九个人。

今天的第二站,动漫城旁边的港味餐厅。

等上菜期间,时桉迫不及待发朋友圈,显摆陈老师送的手办。刚发完,他就划到了陈老师的朋友圈。

是他们三人在动漫城的合影,女士穿着洛丽塔,时桉站在中间,抱着手办盒,笑得像刚吃了八个鸡腿的隔壁村二胖。

下面配有一段文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学生们在一起,感觉自己又年轻了!怎么才能把他们“拐”回我身边呢,一个礼拜够不够?/爱心」

时桉点了赞,紧接着,共同好友的评论层出不穷,大多是科里的医生和护士。

时桉在评论区聊了起来,聊着聊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手脚冰凉、心悸气短,刚上桌的叉烧都不香了。

时桉捏着手机,自我欺骗似地问了句,“陈老师,这条朋友圈,钟老师应该、看不到吧?”

陈曼夹了颗鱼蛋,悠闲含进嘴里,“就是给他看的。”

时桉:“……”

受邀参加交流会的医生,均为各科室的领头人。除了钟严,梁颂晟和徐柏樟也在其中。

交流会安排得松闲,下午和晚上可自由支配。晚饭过后,三人闲来无事,步行来到附近酒吧。

钟严把啤酒递到两人面前,“好不容易聚一次,一个不能喝茶,一个不准灌药,都得陪我。”

这里是家清吧,舒适也安静。圆形舞台上,年轻歌手拨动琴弦,哼着慢节奏的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主张喝酒,实际他酒量最差,几杯下肚,眼神有点涣散,整晚不停关注手机。

徐柏樟不禁问:“他没打电话?”

钟严弹掉酒杯里的气泡,“正风流快活,哪有功夫打电话。”

徐柏樟:“吃醋了?”

钟严端起酒杯,“话这么多,不如多喝点,干了。”

出了酒吧,时间还早,三人沿民俗街往里走。半小时前下过雨,夜里难得清爽,沿街繁华热闹。

梁颂晟仍为不懂未婚夫的喜好发愁,在钟严的建议下,他们去了礼品店,打算送礼物哄开心。

建议是钟严给的,实际他并不会选,偌大的店面琳琅满目,越挑越眼花缭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直到钟严停下脚,看着摆在玻璃柜中的树脂小人。

他点开朋友圈,往下滑。

连着两条朋友动态,一条是陈曼的,三人合影,时桉站中间。

另外一条是时桉发的。

一张动漫小人集合图片,配有一串文字。

「感谢陈老师送的手办!陈老师是永远的曼天使/爱心。可惜草帽团痛失厨子,到底是谁买走了我的荞麦假面,为什么一个都不留给我!/大哭/大哭/大哭」

简单一段话,钟严看得云里雾里,不清楚草帽团,也不懂荞麦假面。他只好拿着照片对比玻璃柜里的小人。照片里有九个,而玻璃柜中是十个,差一个穿黑衣服,黄色头发的男人。

身旁有动静,钟严转向隔壁的梁颂晟,他已经选好礼物并付款,买的似乎是……

卡通内裤?

钟严:“.....”

闷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礼品店逛完,仨人手上各拎个礼物袋。

顺着长街往里转,在一家玉石店,梁颂晟停下了脚。他偏爱收集古董,对玉石也有研究。

另外两人跟随进去。

店里挂着各种首饰,有带玉石的、带水晶的、还有带玛瑙的,均为手工制作。

店面不大,老板穿藏蓝色对襟衫,满脸褶皱,目测八十有余。

老板捻着根红绳,说了汉语,“三位随便看,有需要我可以推荐。”

梁颂晟捏起墙上的玉石,尺寸很小,都是下脚料,但成色不错,打磨的也很有技术。

“这位老板很识货,但那枚不适合你。”说着,老者把刚绑好的,一颗挂水晶的红绳递过来,“脚链,给你的爱人。”

话音闭,三人多少带点惊讶。

钟严好奇,“您怎么知道的?”

梁颂晟的未婚夫学舞蹈,脚是舞者的灵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者笑笑,“天机不可泄露。”

梁颂晟接过脚链,“多少钱?”

老者用手指出了个数。

钟严:“三十还是三百?”

老者:“三万,人民币。”

钟严听乐了,“你这老头,不怕物价局找你?”

老者捻着棉绳:“医生朋友,这里不是中国,没那么多说法。我明码标价,您觉得合适就买,不合适请放下。”

说着,老人摆出二维码牌子,“要就扫码,微.信、支.付.宝自选。”

钟严:“……”

谁买谁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他眼睁睁看着梁颂晟扫了三万块,把脚链塞进兜。

还没来得及劝阻,老者又找到下一位客户。他把一块扁圆形吊坠递给徐柏樟,“你这个三万六。”

徐柏樟犹豫都没有,扫码付钱拿项链。

钟严气得像闷了满锅油,“你俩好歹高学历,被江湖骗子坑?”

二人谁也没回,一前一后离开。

钟严追上去,在后面骂,“你俩酒精中毒了?当几万块是大风刮的?”

“这位医生朋友,不看看你的吗?”

老者拎着条黑色腰链,上面分散挂着几颗圆润红珠,钟严不懂玉石,也不了解成分,更判断不出好坏。

老人搓了搓下巴,“你这个挺难办,六万。”

钟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去你大爷!

晚上九点,时桉顺利到家。

他先拿出手办,摆在卧室的书架上。可惜手办少了一员,无法完整拼凑,时桉便横着摆成一排,也很好看。

手办欣赏完,时桉继续倒腾其它。他今天买了不少,有漫画,徽章,钥匙扣。临走前,陈老师还往他书包里塞了一袋子泡澡球。

时桉没那么精致,第一次听说这东西,据说是洗澡时泡浴缸里用的。他把精致包装的圆球凑到鼻尖嗅,味道清淡却好闻。

时桉卧室的卫生间有浴缸,他还没用过。

二十分钟后,潮湿温暖的浴室,时桉浸在水中,托着手机看手术录像。

十点刚过,时桉退出视频,点开钟严的聊天界面。

这个点他应该不忙了吧?

不论如何,带教老师出差,出于礼貌也该问候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编辑消息并发送。

「钟老师,您安全到达了吧?」

没半分钟,电话打进来。

钟严的声音像讨债失败,死气沉沉,“我已经平安到达十二小时十八分二十五秒了。”

时桉:“出差不开心吗?”

至于死成这样?

钟严阴阳怪气,“肯定没你开心,又是吃又是玩,挺爽吧。”

“……”

他果然看到朋友圈了。

时桉绞尽脑汁给自己找补,“其实也就那样,回来还挺累的,不如上班充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自然不信他的鬼话,“你是玩疯了,所以过去十二小时十八分二十五秒,才想起给我发消息?”

“不是您不让我发吗?”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发了?”

“你自己说的,有专业问题可发消息,没事别给你打电话。”

就算真有专业问题,时桉直接问陈老师了,哪用得着给他发消息打电话,这不就等同于,任何时候都不要找他吗?

隔着无线电波,时桉仿佛听到了即将咬碎的后槽牙。

“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钟严抽起风来,仿佛长了满口獠牙,“用给你买本现代汉语的拆分和详解吗?”

时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果然任何时候都不该找他,除非大晚上闲着无聊想找骂。

时桉迫切想结束聊天,他还要去欣赏草帽团,“行,您早点休息,我挂了。”

“我让你挂了吗?”

“不挂干嘛?”

钟严:“你干什么呢?”

这人没话找话吗?

时桉回他,“洗澡。”

钟严:“手机也要洗?”

时桉:“……我在泡,没洗。”

时桉又解释,“陈老师送了我点泡澡球,不用浪费,所以试了试。”

钟严:“在浴缸里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这不是废话吗!

“你卧室的浴缸?”

“……嗯。”

不然呢,还用你卧室的吗!

钟严:“还泡呢?”

时桉:“嗯,泡着。”

“给我看看。”

“看什……?”

嘟嘟嘟……

通话被挂断,随即弹出视频邀请,时桉瞬间拒绝,片刻没犹豫。

他神经病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话框弹出钟严的一串问号。

时桉回复:「我在洗澡!」

钟严:「我知道。」

知道你还弹视频!

请求再次弹出,时桉继续挂断,再弹出,再挂断,该过程持续了七八次,时桉彻底投降,把身体往水下埋了点,只露脖子和脑袋,接通视频。

钟严的背景是酒店的布艺沙发,他穿着白色正装衬衫,没打领带,颈前的两颗纽扣敞开着,像是开完正式会议,随手脱掉外套和领带的放松状态。

画面正中间,钟严脸色微红,歪着脑袋,懒洋洋盯他,黑色眼珠里藏着迷魂药,给人心烦意乱的感觉。

时桉把胸口往水里压了压,“您喝酒了吗?”

“一点点。”钟严撑着额头,“不至于第二天醒来失忆。”

“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必要强调。

钟严隔着屏幕,突然喊他的名字。

时桉:“嗯?”

钟严:“泡澡舒服吗?”

“还行。”时桉深吸一口气,“味道还挺好闻的。”

“是么。”钟严的声音扩散出来,在浴室里浓密粘稠,“我也想闻闻。”

“陈老师给了好多,我分您点。”

“不用,我去你那闻。”

“啊?”时桉有点懵,慌张解释,“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和您衣服上的味差不多。”

“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脑子喝劈叉了吗?

搞得自己像个变态狂。

“时桉。”

“干嘛?”

钟严歪歪脑袋,用微醉的眼神持续看他,“你想我吗?”

“……!”

救命他到底喝了多少,

谁去把他脑袋塞马桶里涮涮!

时桉敷衍,“刚走一天,有什么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我很想你。”

“......我靠靠靠!”

时桉吓得一激灵,手机从掌心滑出,“咚”的一声,掉入水中。

时桉从浴缸里炸出,蹦着跳着摸手机。

庆幸手机防水,时桉裹着毛巾捂了半天,才发现视频还连着。钟严保持刚才的姿势,跟看热闹似的,一动不动。

时桉把所有的错误归结于他,“您能不能别大半夜吓人,我手机刚买仨月。”

“看到了。”钟严说。

“什么?”

钟严视线下移,往画面看不到的下方瞟,“它挺不禁吓的,比你还激动。”

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视频再次挂断,时桉夹紧双腿,恨不得抓床被子盖进来。

变态,流氓,神经病!

骂完钟严,又来骂自己。时桉蜷着腿蹭了蹭,没出息,就这么点事,你激动个鬼。

时桉越想越不对劲,浴缸里加着泡澡球,水面呈现乳白色,肉眼看都模糊,隔着摄像头,他能看到什么?

钟严没再弹视频,但持续发消息。

钟严:「晚安」

钟严:「放心,不算很小,精致最重要,贵在健康。」

钟严:「外观和颜色都不错。」

“.......!!!”

时桉不回,钟严没完没了地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还有六天,等我回去。」

钟严:「我很快就回去。」

钟严:「时桉,等我。」

钟严:「时桉,回我。」

钟严:「时桉时桉时桉。」

钟严:「再不回,我立刻买机票回去。」

时桉:“………………”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等你等你等你等到天荒地老!」

为期一周的交流会结束,一行人当天上午的飞机,下午抵达阳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没放行李,开车直达省院,科室一如既往忙碌。但今天不太正常,大厅有吵闹声。

门口站着个脸色黑红,气势汹汹的男人,和他交流的是时桉,旁边跟着两位保安。

钟严没贸然过去,找了个规培生询问情况,

“狗屁不通,蛮不讲理!”

“这种人早晚遭报应!”

钟严没空听他废话,“说事。”

三时前,急诊收治了一位心脏骤停的老人。今天人手紧张,老人情况危急。

时桉由不得多想,立即实施抢救。胸外按压、开放气道、体外除颤一个来回,折腾得满头大汗,终于把人拉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截止目前,老人情况良好。

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不知从哪冒出个自称老人儿子的人。酩酊大醉,冒冒失失闯进病房,先和家属大吵一架,听说老人因做心肺复苏导致胸骨骨折,非要找医生讨个说法。

实际上,实施胸外按压抢救时,胸骨骨折是常见现象,尤其是老年人,骨质较为疏松,胸骨的强度下降,骨折在所难免。

偏偏就是有不讲理的家属,像个无赖,不肯罢休。

了解事情的大概,钟严把行李箱推给实习生,穿过人群,挡在时桉前面。

“我是急诊科主任钟严,有问题找我。”

男人恶狠狠的,“你们真行,找点子小流氓来糊弄人,狗屁医院,有没有医德!”

“时医生有执业医师证,且操作完全合规,患者胸骨断裂属正常现场,休养即可恢复。”

男人指着时桉,“瞧他头发染的,能是正经医生吗?”

钟严尽量心平气和,“染发是个人爱好,不要以貌取人。”

“放屁!你们就是糊弄人,赔我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发疯间,女家属一直拦,“小强,别闹了。咱爸好着呢,要看去病房看,别丢人现眼。”

“臭娘们,照顾不好爸,还有脸管我了!”

女人被用力推开,倒出去两米远,被护士扶住才没摔倒。

面对无理取闹,没有讲道理的必要。

钟严转头,和时桉说:“报警。”

时桉躲到人少的角落,在混乱中掏手机。

他低着头,简单向民警描述情况。余光中,他依稀看到,本已劝离的男人突然转变方向,弹出钥匙扣上的匕首,冲他而来。

紧接着,钟严再次挡在身前。

匕首是多功能瑞士军刀,明显开过刃。醉酒的男人动作不稳,但力气很大。钟严避开了要害部位,却没能躲过刀尖划过侧腰,染红了棉质衬衫。

尖叫声,呼喊声,斥责声充斥耳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被保安制伏,夺走刀压在地上。

时桉陪钟严进了抢救室,身后跟着忧心忡忡的同事。

唯一镇定的是钟严本人,他用纱布按住伤口,自行检查,心平气和跟众人说:“放心吧,很浅的伤,没伤到脏器。”

陈曼面色凝重:“叫徐主任吗?”

“不用,时桉留下,你们都出去。”

钟严的命令,无人能违抗。

苍白色的抢救室,除了钟严,只剩下站在旁边的黄发青年。

他着急却也镇定,着急是出于本心,镇定是医护工作者的职责。

钟严把渗血的纱布一丢,像个大爷似的靠在床边,“时医生,救救我。”

时桉挺生气的,也就只有钟严,还能像没事人似的和他开玩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想发火,想和他闹脾气,想质问他干嘛替自己挡刀,想指责他为什么冲出来,还想压在他肩膀大哭一场,再亲口说声对不起。

但他不行。

钟严请走了所有优秀的医生,只把他留在这里。

此时此刻,钟严是他的患者,而他是钟严最信任的医生。

时桉戴着橡胶手套,站在床边。

他解松钟严的皮质腰带,小心抽出衬衫,将伤口全部暴露出来。

“轰”的一声。

时桉的世界狂风暴雨,心脏在胸腔里猛烈撞击。

像溺水者迫切需要呼吸,时桉恨不得仰着脖子,用人工方法强行灌入氧气。

他告诉自己又做梦了,可梦里不该听到真实心跳,也不该闻到消毒水混着钟严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的目光从侧腰转移,与钟严对视再转回侧腰,落在那条熟悉的陈旧疤痕上。

然后,他听到钟严问:“怎么了?”

第29章往事

“没事。”时桉抽回视线,压制所有情感。

目前最重要的,是把伤口处理好。

歹徒挥刀的时候,钟严躲避过,伤口有转折,呈现横放的“v”字型,v字的下端和旧疤的前端连在一起,凑巧组成了“z”字形,

z,zhong,钟严的钟。

时桉像往常一样,边检查边向钟严汇报,“表皮割伤,切口深度未达真皮,理论上可不做缝合或使用生物水胶。”

生物水胶是一种生物黏合剂,与外界隔离,具有杀菌作用,可以在皮肤缝合完好的情况下,提供一定切口张力。「注」

“但鉴于你的皮肤状态,还有易增生的疤痕体质,还是常规缝合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有点意外,“你还挺了解我。”

时桉不敢承认,这条疤他看了八年,是经历过无数次的分析、判断、假设和研究得出的结论。

钟严的肤质异于常人,未受伤时不受影响。一旦遭遇外伤,可能极易增生,可能不易愈合,可能对多类消毒水致敏。

时桉说:“氯已定可以吗?”

常规皮肤消毒多用碘伏,时桉担心色素会影响伤口愈合。氯已定成本相对高,但它的消毒效果较好,持续抗菌作用强,但致敏率高,时桉得问清楚。

“不至于。”钟严说:“酒精就够了。”

看来氯已定不过敏,碘伏不行,但酒精刺激性大,疼痛感强。时桉默默记住,坚持使用了氯已定。

消毒结束,时桉取百分之二的利多卡因十五毫克,沿伤口边缘分层注射。麻醉完毕,他选了3/8弧度的圆针,准备缝合操作。

这是时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立手术,对象竟是他的带教老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小子挺会选啊。”

钟严的肤质无法吸收缝合线,只能选择成本最高、最细、致敏率最低的款式。

时桉:“我出钱。”

“这算工伤,报销。”钟严笑着说:“但你悠着点,缝不好我可要赖上你,讹你一辈子了。”

时桉捏紧持针钳,“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认真的时候,逗起来最有意思。”

时桉不理他,“我开始了。”

钟严目不转睛,戴口罩的时桉认真严肃,低头不语。

细数时桉规培期的种种,小祸没少闯,却总能逢凶化吉。得承认他聪明、努力、有天赋,遇事缜密,有着不同于外表的强大心态。

最重要的是,他对这份职业,有最崇高的敬佩和热爱。

二十钟后,时桉放下持针钳。

包上纱布前,钟严看了眼缝合创口,“比我预期中好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专注收拾残局,没给回应。

钟严不乐意了,“夸你呢,怎么还没反应了?”

时桉背对着他,指尖挠手心,“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胡思乱想什么呢。”钟严说:“你不那么做,他活不了。”

“我不是说这个。”

这件事上,时桉没犹豫过,哪怕来再一次,他还是会用断裂的肋骨来换生命。

时桉犹豫,“我是不是该把头发染回来。”

如果是黑发,应该不会被说成小流氓。

“故意找事的人,你再完美他也能挑出错”钟严说:“为那种人染头发,值得吗?”

“不值得。”时桉仍飘摆不定。

钟严:“你喜欢现在的颜色吗?”

时桉抿抿嘴唇,“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不得了,管别人说什么呢。”钟严说得轻巧自如,“这样还能增加新鲜感,降低患者对医生的刻板印象,要不全病区就属你受欢迎。”

时桉打扮的像个小偶像,特别是女性群体患者,都非常喜欢他。

时桉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他背对着钟严,捏着根针管,“那您呢?”

“我什么?”

硬质塑料压进掌心,时桉甚至害怕盯在身后的眼睛,“您、喜欢吗?”

几秒钟的安静,在时桉的世界里像过了半个世纪,在他以为会被嘲笑,又惶恐得不到回复时,终于听到了反馈。

钟严说:“特别喜欢。”

可钟严越这样,时桉就越难受,胸口堵得气都喘不上,“为什么替我挡刀?”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时桉不喜欢敷衍性回答,“如果没替我挡,您也不会受伤。”

“挡都挡了,说这些有意义?”

“我没那么弱,我挺厉害的,那个人不见得能弄得住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我当时也没那么多想法。”钟严放缓口气,“只是不想你受伤,仅此而已。”

时桉背对着他,脑袋使劲压低,好听的话排列组合了无数遍,最后只缩略成两个字,“谢谢。”

“哭鼻子了?”

“没有。”

“老背对着我干什么,转过来。”

时桉原地未动,手使劲在脸上蹭,“总之,我会记住您的好。钟主任,今天谢谢你!”

钟严:“怎么称呼都变了?”

“你管不着。”

“不肯叫老师,还这么害羞。”钟严控制不住逗他,“照这个状态,你下一秒就要以身相许了。”

时桉真急了,“您能不能别耍我了!”

从那句”以身相许”开始,时桉的耳根就逐渐发生变化,粉白、粉红、鲜红再到紫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的眼球定在那里,看了好几个来回,“你再不转身,我下床拽你了。”

千百个不情愿,时桉调转过来。

不是不想见,是抹眼泪的样子真丢人。

钟严勾勾手指,让时桉坐在床边。

“放心吧,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钟严难得温柔,安慰了几句,实际效果比骂时桉还惨。

刚还是沉着冷静的时医生,现在却化身成小哭包,眼睛比当年强睡他时都委屈。

钟严想骂他,想把人吓住,但哪舍得,半句狠话说不出口。

他指尖在时桉脸上挑,一点点拨开泪珠。再用潮湿的手指蹭他鬓角、刮他耳廓,在他的下颌、侧脸还有耳朵上来回磨蹭。

时桉全程不躲,任由他乱摸,越得寸进尺越有回馈,像只喂饱了贴怀里撒娇的小动物,听话得让钟严不可思议。

他心里就一个想法,这刀挨的真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人被蹂.躏得全身着了火,钟严于心不忍,收回了手,“好点没有。”

时桉点头,心率快得控制不住,他偷瞄钟严的胸口,紧张得半天不敢动。

钟严看表,“晚上想吃什么?”

时桉碰了下耳朵,被自己烫着了,“您想吃什么,我都做。”

“这么贤惠?真以身相许了?”

时桉憋胀着脸,用力吐出七个字,“我不是随便的人!”

钟严后面的话被门口的人挡住,看来暂时还回不了家。他示意时桉去开门,最头疼的事来了。

闹剧发生不久,警察赶来,把行凶者抓获,准备走法律程序。

儿子闯了祸,当爸的没脸躺床上,他不顾医生劝阻,强行来道歉。

老人靠在轮椅,插着输液瓶和氧气管,颤颤巍巍要替儿子赎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阵仗钟严真接受不了,让个半口气的老头给他下跪,这不是折他寿吗。

钟严让时桉把老人扶回去,“您觉得愧疚,就老实听医生的话,别再瞎折腾,也不枉我们救回您的命。”

“还有。”钟严转向另一边,“救您的是这位时医生,您最该谢的是他。”

老人身体虚弱,仍努力鞠躬,“谢谢时医生。”

他同时对钟严行礼,“也谢谢钟医生,感谢所有医生,谢谢。”

患者离开,钟严被“挟持”做全身检查,确保身体无碍,所有同事才肯放人。

时桉负责送钟严回家。两个人站在跑车前,时桉犹豫:“您能开吗?”

“你问的话有意义吗?”钟严拉开车门,坐进去。

时桉来到副驾驶,帮钟严插安全带。

等我考了本,再也不给你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体质好,这种伤并未造成影响,精神状态也不错。

车停在车库,时桉急着下车给钟严开门,却被当事人拦住,递了个袋子过来。

“是什么?”时桉接下。

“礼物。”钟严说:“你的。”

钟严在卧室休息,时桉准备晚饭。

饭做到一半,有人敲门,是徐柏樟。

两人四目相对,时桉莫名拘束,叫了声“徐主任”。

徐柏樟在围裙上多停了两秒,转而问:“他怎么样了?”

“挺好的,在屋里。”时桉把人请进来,“应该醒着。”

见徐柏樟拜访,钟严没给好脾气,“不就缝了两针,你至于跑一趟?不知道还以为得绝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柏樟了解他的脾气,话都不接,撩开伤口。

钟严受过伤的皮肤极度敏感,徐柏樟不相信除他以外任何人的处理方式。

“你怎么就不能学学老梁。”钟严没拒绝他的行为,嘴上也没停止数落,“特意这个点过来,蹭饭的?”

“颂晟还没下手术台。”

所以没机会过来。

“回家谈情说爱去,少骚扰我。”

徐柏樟的关注点只有伤口,“怎么不联系我?”

钟严受伤时,徐柏樟在三楼出诊。

“联系你干什么,找中医科的徐主任给我缝合啊?”钟严的口吻极度刻意,“徐主任还会缝吗?没忘了?”

“哦,不对,他前段时间给老梁缝过。”钟严继续:“你说他一个中医,车上装全套的外科设备,是为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柏樟根本不理,重新包好纱布,拆下手套,“本来就是疤痕体质,我以为你会注意。”

钟严:“怎么了,缝得不好?”

徐柏樟很客观地说:“至少没我好。”

“论缝合技术,谁敢和徐主任比。”钟严冷冰冰的,“可有用吗?你这双手现在只会号脉。”

徐柏樟任他说,半句不回。

抱怨无果,钟严放弃,又去欣赏缝合口,“这里,能不能客观点评一下?”

“技术有,手法欠缺点。处理得很干净,看出来用心了。”徐柏樟皱眉,“但以你的情况,还是会留疤。”

“那就是不错喽?

能让徐柏樟如此评价,已是不易。

徐柏樟有预感,“小时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然呢。”

徐柏樟:“怪不得。”

孔雀屏都开出花了。

“我给你抓点中药敷敷,疤痕多少能消掉。“

“免了,这疤我很喜欢,留着做纪念。”钟严放下衣摆,“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让他跟你学两天?”

钟严强调,“当然,是学外科。”

徐柏樟起身,拆下橡胶手套,“你舍得?”

钟严不以为然,“又不是不回来。”

“钟主任经验丰富,跟着你就够了。”徐柏樟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吃完饭再走吧。小糊涂蛋手艺不错,一个礼拜就下厨一次,尝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了,清溏还在家等我。”徐柏樟说:“我回去给他做饭。”

钟严:“……”

切,显摆什么呢。

“哦对了。”徐柏樟转身,“清溏要过生日,我还不知道准备什么,你有推荐吗?”

“已婚妇男真可怕,成天换着法晒幸福,想酸死我们单身人士。”

“你现在和已婚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钟严撇嘴,“他洗个澡都不让我看。”

“……嗯,你加油。”

徐柏樟言归正传,“生日礼物,有没有推荐?”

“当然有,保证你们感情持续升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柏樟:“别卖关子了。”

“我直接下单,寄到你家……”钟严卡住,“不对,寄你科室吧。”

送走徐柏樟,钟严点开购物软件,搜索关键词,“情侣情趣大礼包”,“成人角色扮演”,“成人玩具”,“大尺度激情”,“成人秘密”,“1.8.禁禁禁”,“私密提升感情”,价格从高到低排序,填写地址,下单下单下单。

时桉以为徐柏樟会留下来,特意多炒了两个菜,导致他俩要消耗一大桌,但今天的时桉没心情吃饭。

筷子咬了n次,晚饭即将吃完,时桉终于鼓足勇气,“钟主任,那个……我今天缝合时,看您腰上好像有道旧伤。”

钟严忙着吃饭,随口应了句。

“怎么弄的?”时桉努力装出闲聊的口气,“好像有些年头了,什么时候弄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地震那次。”

在日喀则,钟严提过腰伤的事,那会儿时桉没往这方面想,也不敢这么想。

这个疑问,在时桉心里装了八年,“怎么伤的?”

钟严不想提及往事,便敷衍,“房子倒塌时,被硬物划伤。”

时桉却执著,“能详细讲讲吗?”

“没什么好讲的。”

时桉捏紧筷子,“我很想听。”

当年,他和徐柏樟、梁颂晟去支援灾区,所在的镇子突发余震,残破的房子经不起摧残,彻底倒塌。

事发时三人都在房内,钟严最先察觉情况,当即把其余两人推出去,自己却压在了下面。

偶有人问他后悔吗,钟严讨厌回答。人在危急时的反应出于本能,也不会思考太多。

当时,钟严所处的位置靠后,就算不推他俩,逃生的几率也很低。一条救不回的命,何必再搭上两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不喜欢提及此事,并非讨厌回忆苦难,而是觉得那两个人是笨蛋。

钟严获救后才知道,他被压了四天,那俩人就挖了四天。

当时该区域仍有余震的可能,情况危急,出于安全考虑,救援队暂缓救援。他们俩自发留在那里,用铁锹挖、棍子铲,四天三夜,眼睛都不敢闭。

等铁锹挖弯,棍子铲断,他们就开始用手。两位未来的外科医生,生生挖破了手指,渗着血、留着汗也片刻不敢停。

每当想起这事,钟严就全身裹火,气头上的时候,一辈子也不想原谅他俩。

可他比谁都清楚,没有豁出性命的四天三夜,十年前已经没了钟严。

即便这么多年,徐柏樟仍为这条疤耿耿于怀,钟严却一直把它当做纪念。

这是徐柏樟用那双挖了四天的手,为他缝合的伤口。老徐明明那么热爱的外科、那么舍不得,钟严才千方百计,不想他留在中医科。

钟严用筷子尾敲时桉脑袋,“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事切勿冲动,别傻乎乎往前冲。”

时桉的心脏全程如割血,“自己都做不到,有什么权利教育我。”

地震抢在最前面,雪崩抢在最前面,就连这次意外,还是挡在他前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才是世界上最笨的笨蛋。

聊天被打断,又有人敲门。

这次是梁颂晟,身后跟着余念。

时桉上次见余念,是在机场。穿卡通外套、裹羊毛围巾的余念可可爱爱,笑得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正太。

这次也是,余念抱着个水果篮,从梁颂晟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对他眨眨眼。

两位主任在书房,时桉留在客厅陪余念。

看他有点拘束,时桉主动找话题,“你叫余念对吗?我叫时桉,在急诊科规培,咱们见过。”

余念弯着眉眼,声音里像含着果汁糖,“小时哥你好,叫我念念就可以的。”

在时桉的思维里,不仅觉得余念可爱,还觉得他有点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两个人聊得愉快,并互换了电话。

书房的门打开,中断了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念放下杯子,和他告别,跟随梁颂晟离开。

送走客人,时桉不知道去哪,晃晃悠悠蹭到了钟严卧室。

他扒在门口,悠悠叫了声:“钟主任。”

钟严转头,“有事?”

时桉没事,但就想跟着。

见钟严背对他解纽扣,时桉跃跃欲试,“换药吗?我帮您。”

“不换。”

“哦。”时桉绞尽脑汁,“需要铺床吗?”

“不铺。”

“需要揉肩吗?”

“不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

“那您想干什么?”不管怎么着,时桉就是不想走,“我都可以帮忙。”

钟严垂下解纽扣的手,站在他面前,“我想洗澡,你帮吗?”

第30章礼物

白天在急诊,时桉的注意力只有伤,即便钟严的身体就在眼前,他也无半点越距。

如今到了家,心里开始发痒,长满奇奇怪怪的思想绒毛。

钟严肤质的原因,最多八小时就得换一次药,防止伤口增生和感染。

时桉原本规划,趁换药间隙,他稍微碰一下腹肌,如果条件允许,再把衣服撩上去,偷瞄两眼胸肌。

现在钟严让他洗澡,岂不是胸腹、腹肌、肱二头肌、肱三头肌、鲨鱼肌、背肌、腹内外斜肌等等全部,都能看到并摸到了?

“时桉。”钟严叫他,“愣什么呢?”

时桉抽回思路,“啊?我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洗不洗?”

“洗洗洗,我来洗!”时桉左顾右盼,兴奋得手忙脚乱,“我先去拿防水膜。”

一般来说,伤口拆线前不宜洗澡,是现代技术让清洁变得简单。

时桉拿东西回来,钟严正准备脱上衣,腰已露出半截,被冲过来的时桉生生按了回去。

钟严皱眉,“你干什么?”

“您不要动,我来。”时桉把钟严的手从衣边挪走,“这种脱法活动幅度大,伤口容易崩。”

理由不算借口,但也不是全部原因。

欣赏身体最忌讳心急,纽扣要一颗一颗地解,身体要一点一点地看,才能体会肾上腺素逐渐飙升的愉悦感。

一颗纽扣解开,两颗纽扣解开。

血液在身体里沸腾,如果它们有脚,一定在疯跑;如果长了嘴,整个房间都能听到尖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扣子开到第三颗,胸口若隐若现,山峰似的,该凹凹,该凸凸,时桉深刻理解到,什么叫犹抱琵琶半遮面。

他捏住右半片衣领,往旁边一拨。

“.....…………!!!”

啊啊啊啊啊啊啊!!!

时桉僵成石膏块,却憋出大红脸。

钟严挑了下他的下巴颏,“想什么呢?”

时桉仿佛吞了颗滚烫的鸡蛋,口腔被塞满,烫得闭不住、噎得张不开,急团团转,像小狗找尾巴。

钟严把时桉的手从衣领拿开,“我自己洗,你回去睡,明天还得上班。”

事实上,时桉哪有心情睡觉,他拱进被子里,恨不得再哭出条长江黄河。

风流大渣男!无耻王八蛋!

滥情也忍了,乱玩就算了,为什么那么不小心,还让人给咬了。

咬就咬了,居然留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灭绝人性,丧尽天良!

自己什么肤质不清楚?那是随便能让人下嘴的吗?那么好看的胎记,我还没摸,已经被人搞出了牙印,跟扣章圈地盘似的。

有的人连嘴都用了,而他连手指头都没享受过,凭什么!

伤心难过痛苦,悲凉压抑心痛。

刚才在干什么,该摸一把再走。

时桉自我劝说了半小时,还是没能和解。

憋得受不了,他掀开被子,想起了椅子上,钟严送的礼物。

时桉先掏出个棕红色扁盒,有点像放镯子的包装。展开盒盖,是根黑色长绳,分散编着几颗红色圆珠。

项链吗?

时桉挂脖子上,有点长。

他抻了抻绳子,有弹性,像绑头发的皮筋,送这个干什么?

放下皮筋,时桉又掏出个花里胡哨的包装盒,像是袜子或手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撑开一条。

“.......”

嗯,内裤。

颜色是他喜欢的,明黄色,但他不喜欢海绵宝宝和唐老鸭图案。幼稚!

时桉翻出标签,耳朵灼烫。

码数是合适的。

购物袋里还剩最后一个盒子。

伸进去就有熟悉的触感,时桉心跳加速,看到了包装。

是他心心念念的草帽团第十位成员,也是海贼里他最喜欢的角色。

文斯莫克·山治。

时桉把成套的草帽团拼好,拍成照片,并发了条朋友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特别喜欢。」

发送完毕,时桉把九个成员归位,将第十位摆在床头。

时桉点进加密相册,滑动着九十三张照片。和之前相比,钟严的身体成熟很多,肌肉质感越发饱满,也更加吸引人。

摸上去,一定比照片上的手感还好。

好好的身体,偏偏多出个牙印。

送了礼物也不想原谅你。

时桉手指贴紧屏幕,划着火焰胎记的轮廓,把自己缩包成团,脸压进枕头里。

他能感受到激烈的心跳,也能听到反驳的声音。

明知不该如此,却约束不了。

乱成毛线团的心思没影响入睡的速度,但大大削减了睡眠质量。天花乱坠的梦,兴奋的、羞涩的,应该的、不应该的,全汇聚到一起,又一股脑发泄出来。

一次,又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桉睡眼惺忪,顶着头炸毛晾内裤时,钟严正在客厅脱衣服。

回忆昨晚的梦,时桉脑子里拉响警报声。但意志管不住本能,他看了好几眼,才劝服自己把眼珠子挪开,用很小的声音嘀咕,“大早上脱衣服……”

后面的话,时桉在心里说:勾引谁呢!

钟严捏着棉棒,“不脱衣服怎么换药?”

时桉这才想起,走近身边,“我来吧。”

“不用。”钟严丢掉医用棉签,“提醒你,快迟到了。”

钟严因伤获得假期,时桉还得上班。

今天起得晚,时桉火急火燎飞出家,钟严坐回沙发,转向晾在窗台的两条内裤。

大清早这么激动?

下午,徐柏樟打电话,难得从他口中听出了起伏,有埋怨指责的意思。

“你寄的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悠闲靠在沙发,“怎么样,是不是增进感情的法宝?”

“那天就不该问你。”

“都是成年人,别这么封建,人之初性本色。”钟严说:“何况我花了重金。”

“你自己用吧。”徐柏樟加重口气,“成年人。”

“我一个单身人士,要那些干嘛。你和你家主持人留着好好玩。”

“晚了,快递同城,当日达。”

话前脚刚落下,后脚就有人敲响门,“您好,快递。”

“……”

钟严夹着电话签收,“我买了三箱,剩下的你也寄回来?”

徐柏樟被他搞得无话可说。

钟严对着电话笑,“给个面子,万一用得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我了解,表面越正经的人,就越有一颗欲求不满的心。”钟严故作深沉,“你和你家主持人不会就是这样的吧?”

白天相敬如宾,晚上干柴烈火。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中断。

心虚,准是被我说中了。

苦行僧还俗,得夜夜笙歌。

钟严放下手机,去拆快递。

他也是第一次买,每样来了一个,专挑贵的。

钟严拆开游戏卡牌使用说明,规则让他大跌眼镜,这么刺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又掏出个道具,按动开关,嗡嗡嗡响,手震麻了。

钟严:“……”

跟手机一起响的是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钟严体会到了青春期中学生的窘迫感。

他按掉玩具开关,回卧室接电话,门关得严严实实,“妈。”

“你没事吧?”

钟严很少直接喊妈,除非心虚。

受伤的事钟严交代过不要传,但事闹得不小,不保证有传到父母和爷爷那的声音。

钟严转回吊儿郎当,“怎么了,难得叫声妈,严院长还不适应了?”

钟妈妈平时工作忙,没有重要的事,母子俩极少通话。

“不着调。”声音里的愉悦转瞬即逝,钟妈妈说:“你今晚有事吗?”

“没有,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松了口气,应该不清楚他受伤的事。

“你爸今晚有酒局,他上周胃出血,昨天刚出院。”

钟严:“您怎么不早说?”

“你爸的脾气你还不了解。”

要不是助理说漏了嘴,钟妈妈至今蒙在鼓里,只以为他是工作忙,没时间回家而已。

一家子医生,挽救过无数生命和家庭,最爱干的事,却是互相隐瞒病情。

钟严没指责权,只能阻止,“他都这样了,参加什么酒局。”

“德国新研发了批医疗设备,国内还没引进,这对你爸很重要。”

钟严叹气,“他在哪呢?”

“家。”钟妈妈说:“酒会晚上七点。”

钟严看表,时间充裕,“我马上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受伤休息,时桉继续跟陈曼学习。但心静不下,一整天都盼回家。

时桉提着一大兜食材,风风火火推开家门。

钟严没在客厅,卧室关着门,时桉关掉电视,把菜放进盆里泡,煮粥的间隙,他顺便收拾屋子。

时桉把包装袋和外卖盒丢进垃圾桶。

人都是什么习惯,一生病就喜欢网……

时桉硬成块木头,视线停在边柜上,他看了三遍,确定不是幻象。

他自己在家,就玩这个?

时桉的脸像涂了辣椒,溢锅的声音往脸上浇。他跑去厨房关火,再一转头,钟严出来了,穿笔挺西装,头发也精心打理过。

时桉还没从紧张中恢复,又看到了钟严的模样。

他平时爱穿休闲衬衫,偶尔搭配运动装,给人年轻痞帅的感觉,而现在的他,像个稳重的精英人士。

时桉第一次见他穿成这样,有股禁欲熟男的味道。西装和领带把身体藏得严实,时桉还是能幻想出里面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看一眼,就心跳加速。

钟严取了块手表挂上,“我有点事,晚饭不用管我。”

“有什么事?”时桉不高兴,“腰还有伤呢。”

“应酬。”钟严蹬上鞋,“有事打电话。”

时桉往门口挡:“你几点回来?”

“不好说。”

“八小时就得换一次药。”

“我知道。”

嘴上说着知道,实则根本没在意。

“最晚十一点,必须回来。”时桉知道拦不住,却要努力挣扎,“我得换药。”

“尽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离开前,时桉亲眼看他拿走了边柜的纸箱。

满满一大盒,成.人用品。

房门紧闭,时桉楞在原地,脚下轻飘飘,脑子里塞满纸箱。

他西装革履拿走了快递,还那么着急。

钟严曾亲口承认,他喜欢玩一夜情。

这箱东西搞得钟严措手不及,不方便摆在家门口,又没时间处理。别管让时桉还是让他爸看到,都很麻烦。

钟严把快递包好,缠了好几层塑料袋,塞进后备箱角落。

钟严赶回老宅,恰逢钟爸爸出门。钟严让司机下车,自己坐进驾驶座。

钟爸爸在后排,“你干什么?”

钟严插上安全带,发动汽车,“还能干什么,给我们家老爹当司机啊。”

“你妈又乱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指责我妈,请检讨自己。”

钟爸爸整整领带,没再狡辩。

钟严透过倒车镜看父亲,“胃怎么样了?”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你所谓的有数,就是喝成胃出血?”

钟爸爸转移话题,“你早点接我的摊子,我就省心了。”

“免了,我家老爹正值壮年,我可不敢随便接手。“钟严调侃,“没您那实力,弄不好还得挨骂。”

“事业上,我何时骂过你?”

“万一呢。”钟严转向他,“中年男性,情绪易不稳定。”

钟爸爸笑了,“嘴贫。”

钟严收回笑,“最近有生意上的酒局,都叫上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干什么?”

“给您当司机,顺便熟悉套路。”钟严说得轻松随意,“要不这么大摊子,等您真动不了,指望我一夜速成?”

“你还能有这个觉悟,难得。”

钟严打了个喷嚏,手在鼻尖扇了扇,“我妈不是出差了,怎么满车都是她的香水?”

“她下午刚走。”

钟严庆幸妈妈酒精过敏,否则,今天陪他爸去酒局的,就不会是自己了。

钟严嗅嗅鼻子,“走这么久还这么大味,熏死人了。”

“我很喜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行行行,但麻烦在儿子面前收敛点成吗?”钟严透过后视镜瞥他,“故意酸我啊?”

“你还想一直单着?”

“我自有打算。”钟严握住方向盘,“别再给我安排相亲,我就谢天谢地了。”

时桉把晚饭做成黑暗料理,也吃不下去,满脑子穿西装的钟严,还有整箱乱七八糟的东西。

做那种事算剧烈运动了吧。

伤口崩开怎么办?

时桉窝进床角,心口像堵了木塞,使劲用被子压着,生怕会崩开。想到钟严今天的打扮,他就没办法舒坦。

时桉盯了三小时手机,到十点五十八,你再不回来,我就给你打电话,去抓人。

管你跟谁拉手拥抱,还是在谁的床上,都必须回家抹药。

黑色商务车上,钟严坐在副驾驶,驾驶人是钟严的爸爸。

等待红灯期间,钟爸爸转向他,“还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钟严斜着身子,脸醉成酒红。

“酒量差太多了。”

钟严喝了四五杯,高度数伏特加。这个酒量,在生意场上根本拿不出手。

钟严轻压着侧腰,“那么能喝干什么,像你一样胃出血吗?”

钟爸爸没接话,但儿子的确给他长了脸。

当晚,不下十位同行都想拿到器械的首轮使用权,如果没有钟严,他不一定这么顺利。

钟严曾在德国留学,很了解当地文化,方便与制造商直接交流,免去了翻译环节,还能投其所好。他不仅轻松拿到仪器使用权,还有不少制造商递来名片,请求合作。

只是酒量差得离谱,恐怕会喝伤。

钟爸爸担心,“今晚不能回家住?”

“老爹难得当司机,我不能多享受会儿?”

从酒会到钟严那套房子,比回老宅远七八公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爸爸并不相信这番说辞,钟严坚持不带司机,明显是找个不让他喝酒的借口。

“你那儿有什么,非得大老远回去?”

钟严划开手机,停在朋友圈特定的区域,留恋图片上面的那句:「谢谢,特别喜欢。」

他取消点赞,又重新点一遍。

钟严的太阳穴压在挡风玻璃上,嘴角有不易察觉的弧度,“也许,有人在等我回去。”

第31章老师

钟爸爸的眼眉往上扬了点,“交男朋友了?”

钟严按压额头上的穴位,信号灯牌的红光挑在他脸上,“暂时,还不算。”

当年,钟严出柜出得爽快,已经做好了和家人决裂的准备。但他低估了人均博士家庭的接受程度,包括爷爷在内,虽无人支持,但也没人反对。

就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全家上下,包括保姆和司机,坦然接受了他喜欢男人的事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后的八年,钟严从未提及任何男伴,他的出柜,更像一句报复性开玩笑。

直到今天,迎来了第一次。

钟爸爸:“都同居了,还不算男朋友?”

“您别瞎猜,他睡隔壁,我是房东。”

钟爸爸:“你还差那点房租?”

钟严苦笑,“我不收,他哪敢住。”

“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我儿子这样?”

钟严眼神里有光闪过,“是个成天惹我生气,又让我没脾气的糊涂蛋。”

聊天间,车停到了家门口。

钟爸爸:“早点确定关系,把人请回家吃顿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解开安全带,“借老爹吉言。”

时桉闷在被窝,快把手机屏盯穿。心里嘀咕着,还有三分钟。

还有两分钟。

还有一分钟。

还有……

十点五十七分半,门外有动静传来。

时桉顺着门缝瞧,客厅没开灯,依稀可见躺在沙发上的人影,空气里有浓烈的酒精味。

时桉摸索到客厅,看清了躺在上面的人。

钟严穿着外套,鞋也没脱,闭眼斜靠在沙发,身体软得像脱骨。

一晚上下来,衬衫已然褶皱,整个人颓败不堪,有种特别的慵迷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没再留恋,迅速解开西装纽扣,霎时,目光和动作被迫停下。

白衬衫渗成血红,面积不大,已经干透。

即便如此,还是喝成了这样。

时桉解开衬衫,帮他清创。

意料之中,创面不仅崩开,并且发炎。

时桉咬牙处理伤口,心里有千万般埋怨,可惜一句都说不出。钟严是他的带教老师,他没有任何指责的权利。

钟严睁了眼,只看他,好像天生就会痴情。可一两个小时前,他也会用这双眼看别人,并谈笑甚欢。

时桉挪到他视线外,专注于伤口消毒,“最近少喝点吧,再崩开更麻烦了,”

“心疼我啊?”

喝醉的钟严,声音有风沙吹起的颗粒感,划在时桉心口,惊起细小尖锐的电流,疼得他心脏抖了一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嗫喏嘴唇,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钟严抬着胳膊,手指插.进他发丝间。

“一只龙虾。”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时桉喜欢上被摸头发的感觉,但讨厌他袖口纤维里的香水味。

据说可用香水识人,能了解对方的职业、性格,年龄和爱好。可惜时桉没这种能力,他只能闻到花香,是女式才会喷的味道。

明明是好闻的气味,骨头和血肉却在排斥,他不喜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手掌在发丝里滑过两轮,耳尖也有了电流的感觉。

时桉的身体到了着火点,有可燃物、有氧气,哪怕半点火星也能灰飞烟灭。

“你躲什么。”钟严说。

喝醉的男人毫无分寸,顺着他躲藏的方向再次出击,强占着他,从耳尖开始,到下颌结束。

钟严的手心好似粘着液体,烧开沸腾,沿着时桉的皮肤,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地流。

时桉努力克制状态,可影子在他身体之外,折到钟严的肩膀上凌乱。

“时桉,你很烫。”

时桉咬死牙齿,“关你什么事。”

钟严笑笑,继续往下滑,揉他金黄色的发尾,“为什么染头发?”

时桉指尖发抖,没有回答。

“时桉。”钟严又在叫他,“你上次谈恋爱是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重复了万用回答,“关你什么事。”

钟严持续侵.犯他的耳朵,“时桉,我想谈恋爱了。”

时桉的心脏跳向身体之外,在折到肩膀的影子上,对他狂呼呐喊。

闷醉的声音,在时桉左耳嘀铃咣啷,但右耳却是各种现实婉拒。

时桉往后退,推开他的手,“钟老师,您喝醉了。”

醉到把我当做随便的人。

时桉丢掉带血的脱脂棉,把人留在沙发。

钟严靠近阴影里,看着被他推开的手,扶了下刺痛的腰。

努力了这么多,最后又转了回来。

他叫自己老师。

老师只是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三天后复工,调整了工作时间,只上白班。

他偶尔夜间出门,归期不定,通常十一点前,极少数在深夜。会西装革履离开,再酩酊大醉回来。

时桉不喜欢这样的钟严,但不论作为租客还是学生,他都没有干涉的资格。

钟严不在家时,时桉也不想回。便去骚扰牛伯,把老人家烦到要睡觉为止。

吃过晚饭,时桉靠在躺椅上嗑瓜子,顺便翻看尸体信息登记表。他从年初开始翻,翻着翻着,还真发现点稀罕事。

“牛伯,八号柜是坏了还是有人?”时桉把表单递过来,“您看这个,从一月到现在,完全没有八号柜的流动信息。”

牛伯抽走表单,敲了下他的脑瓜,“一直有人呗。”

“他没家属吗,这么久没人领?”

“患者的家事,谁知道。”

“您不是说这儿不能长期存放,时间久了得联系派出所开证明吗?”

“我哪知道。”牛伯从抽屉里掏出药瓶,“阴间的事,你少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瞥他,“跟您说多少遍了,维生素要白天且饭后服用,有利于吸收,减少胃肠刺激。”

牛伯喝水送服,“我白天忘吃,现在又退不回白天。”

“您多吃蔬菜水果,多运动多晒太阳,也不用成天吃这玩意儿。”时桉晃晃药瓶,“保健品不建议长期服用。”

“知道啦。”牛伯从他手里拿走药瓶,“营养科医生都没你话多。”

“给我也来一粒。”时桉伸手,“最近胃口不好,都长溃疡了。”

牛伯把药品塞回抽屉,“你平时多吃蔬菜水果,多运动多晒太阳,就不用吃这玩意儿。”

时桉:“……”

他演我。

牛伯继续:“你胃口不好属于心病,吃维生素没用。”

时桉:“……”

这老头,又听说啥八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牛伯端着牙刷杯,把毛巾搭肩上,“早点回去吧,我该睡了。”

牛伯在隔壁洗漱,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刚八点多,对时桉来说太早了。

家里没人,不想回去。

时桉磨磨牙,从抽屉里掏出维生素,心病治不好,只能靠药了。

药瓶拧开,时桉抠出一粒。

含在手心,却没能吞下去。

牛伯哼着歌回来,差点和出门的时桉撞上。

“臭小子,冒冒失失。”牛伯对着背影喊,“路上慢点,明儿早带颗白菜。”

时桉没坐电梯,从负二跑到一楼,这个点取药处已经下班,但有值班医生。

按了铃,值班老师他恰好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递药粒过来,“崔老师,您能不能帮我查查,这个药是什么成分?”

崔老师只隔着镜片瞟了一眼,继续填表格,“不用查,多奈哌齐。”

多奈哌齐。

多奈哌齐。

时桉的大脑短了板,千万思绪缠裹到一起,他没工夫理清,不如直接问。

时桉返回地下二层,灯还亮着。

牛伯放下报纸,摘了眼镜,“来啦。”

时桉杵在门口,“您怎么还没睡?”

“等你。”

时桉的心脏被掏空,有人往里丢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牛伯显得坦然,“少了一粒药,我猜你一定忍不住。”

时桉:“您故意防着我。”

牛伯:“除了你还能有谁。”

一个怕我孤单,成天跑下来的臭小子。

除了他还会有谁,愿意来太平间陪一个老头子,并在乎他吃的是维生素还是多奈哌齐。

多奈哌齐,是治疗阿尔兹海默症的常用药。

所谓阿尔茨海默症,是一种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俗称老年痴呆。

典型症状有记忆力减退,语言障碍,判断力下降。会逐渐遗忘身边的人和事,乃至是自己的名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为不是维生素,所以不饭后服用;因为是多奈哌齐,所以才睡前服用。

时桉:“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牛伯搓了搓下巴,“有十年了吧。”

因为得了病,所以每天写日记,细小到生活点滴都要写进去。

时桉堵得难受,实在气不过,“你个臭老头!”

“你个臭小子。”牛伯笑了,“说话咋那么难听。”

“要不是我发现,您还瞒我呢。”

“瞧你现在的德行,我只后悔没再藏严实点。”牛伯塞了卷卫生纸给他,“大小伙子,丢不丢人。”

时桉把脸别过去,强忍酸痛的鼻腔。

“行啦,这病没你想的那么吓人,这儿有那么多好医生给我治。你瞧,十年了,我全记得呢,只要配合治疗,啥病都不可怕。”

“心灵鸡汤。”时桉撇嘴,“就您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牛伯晃晃日记本,“真忘了我还有它。”

“再退一万步,还有你。”牛伯眼里的光能抚平眼角的皱纹,“你会告诉我的,对吧。”

时桉深吸一口气,“您得请我吃小雪人。”

“行。”牛伯的笑容漫进他的眼眶里,“你一根,我一根,绝对不给别人吃。”

可时桉还是不舒坦,又骂了句“臭老头”。

“行啦,臭老头真要睡了。要不影响记忆力。”牛伯收好眼镜,躺回床里,“晚安,小时。”

时桉关上灯,“晚安,牛伯。”

离开负二,时桉没回家,把王铎叫了出来,俩人约在常去的烧烤店。

时桉给他倒酒,王铎却从书包里翻出矿泉水。

“时哥,我后半个月去集训,喝这玩意影响体能,教练踹死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个季度有全运会选拔,每个省只出两个名额,王铎很重视这场比赛。

时桉干完了自己的,又干给王铎倒的那杯,一杯一杯又一杯,直到被王铎拦下。

“你啥情况。”王铎夺走酒瓶,“大晚上叫我出来,不能就看你喝酒吧?”

时桉不知怎么开口,他又去拿茶杯,连干三杯,气的王铎把容器全夺走。

“再喝胃炸了!”王铎有点急,“你到底怎么了,有啥不能跟我说?”

他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的确没什么不能说。

时桉长出口气,“我找到他了。”

“啥?找谁?”

“照片上的人。”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铎消化了半分钟,竖起大拇指,“我真就服你。”

作为兄弟,王铎心里五味杂陈,“你特么就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痴情的大傻逼。”

“我本来早放弃了。”

王铎嗤笑,根本不信。

时桉:“真的。不骗你。”

上面的话不能说真,但也算不上假。

八年里,时桉没主动找过谁,也没再抱有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只是照片没舍得删,仍每天拿出来看。

站在王铎的角度,他怕时桉执迷不悟,怕他伤心难过,怕他再被骗。

这些年,时桉的痛苦他都看在眼里,就是这样看似漠不关心的时桉,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痴情到吓人。

八年足以物是人非,他不想朋友重蹈覆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铎没好气,“哦,不是你主动找的,这回改他主动找你了?继续网恋啊?”

时桉明白王铎的心思,没拐弯抹角,“他是我带教老师。”

“哪科老师?”

“不是学校老师。”时桉没心思给他解释“带教”的含义,直接说:“他是我科室主任,钟严。”

王铎缓了半天才听懂这几个字,感觉脑干都烧没了,“就是你说的,特傻逼的那个?”

时桉干巴巴点头,现在只觉得自己是傻逼。

王铎可劲儿抓头皮,“真有那么巧?”

不是亲身经历,时桉也不会信。可个世界就是这样凑巧且离奇,反映衬出更傻逼的自己。

钟严对时桉的折磨,王铎听了不少,这位主任的魔鬼属性根深蒂固。

王铎的脸挤成一团,头皮快抓出火星了,“这不好追吧?你啥时候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特么疯了吧?!”

“咋了?”王铎没明白。

时桉反问:“你会追你教练吗?”

这回换王铎跳脚,“操!他都五十多了,我追个蛋!”

“再说,我师娘对我老好了,我不能对不起她!”王铎又补了一句,“我跟你不一样,不喜欢大老爷们!”

自问自答间,王铎似乎明白了时桉的顾虑,“你也有师娘?”

“没有。”

“那就下手啊!”王铎唱了出来,“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时桉想起了钟严身上的香水味,“第一,我不确定他的取向;第二,他不适合我。”

“嫌他太凶?滤镜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没碎。”

王铎:“那怎么了?”

时桉欲言又止。

王铎急成上蹿下跳的猴子,“哎呀,你快说啊!”

时桉怎么说?他开不了口。

说他喜欢一夜情,还喜欢处处留情?可自己只想发展一段感情,也只对一人动过情。

时桉虽无法认同,也不想钟严备受指责。

当然,抛开以上,他也无法开口。

他是大名鼎鼎的主任医师,自己只是个籍籍无名的规培生。租他的房、坐他的车、还在他的手下学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果只是普通网友,时桉还敢追一追,但他是急诊科主任钟严。这种尴尬且悬殊的身份,还有来自于科室和院方的舆论。

他疯了吗?他怎么敢。

王铎拍拍他肩膀,“没事时哥,不想说咱不说了,多大点事儿。”

时按抢来了酒,半瓶下肚。

彼此是光屁股长大的朋友,这样狼狈的时桉,王铎只见过两次。一次是今天,还有一次是他被骗的八年前。

王铎也开了酒对吹。

时桉夺走酒瓶,“瞎喝什么,不训练了?”

王铎端来杯子,给两人满上,“没事,还半个月呢,我明天狂练,很快代谢出去。”

“我兄弟不舒坦,不喝怎么算陪你。”王铎和他碰杯,“来吧,干!”

为帮父亲分担事业,钟严近期回家很晚,他却期待这种感觉。

站在家门口,只要抬头,时桉的卧室总为他亮着盏灯,不论多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晚灯是灭的,家里没有人。

时桉很少出门,即便是放假,他不在客厅看书,就在卧室睡觉。

钟严等到凌晨三点,电话打了无数遍,终于听到了动静。

时桉撞开了门,躺在地毯上,抱着手机,烂醉如泥。

“干什么去了?”钟严站在他脚边。

时桉盯着手机,把他当空气。

“去床上睡。”钟严抽走手机。

“别特么动!”时桉拼命夺回,把手机拢进怀里,像在守护一件贵重物品。

客厅没有灯,屏幕很亮,足以刺进钟严的眼。

即便时间久远,也没有露脸,钟严仍一眼认出……

是他的照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2章处方

手机震在掌心,来电显示是王铎,时桉侧着脑袋接电话。

对面的声音有气无力,“时哥,你到家了吗?”

“到了。”时桉敲敲脑壳,“你到了没?”

王铎犹犹豫豫,“可能暂时到不了了。”

时桉把自己掐清醒点,“怎么了?”

王铎简单描述了情况,“出了点小麻烦,我在急诊科。”

时桉立即窜起,“等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时桉转头发现钟严就在旁边,穿着西装,像刚回来的样子。

“怎么了?”钟严问他。

时桉拿上外套要出门,“王铎扭了脚,在急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是职业运动员,他的脚承载的不仅仅是行走工具。

钟严:“我送你。”

“不用,您也开不了车。”

钟严:“我没喝酒。”

“那也不用。”时桉急急忙忙穿鞋,“我坐地铁方便。”

钟严:“现在是凌晨三点。”

言外之意,地铁早停运了。

“别墨迹了。”钟严先他一步出门,“车上等你。”

插好安全带,钟严递来水和药片,“先吃了。”

是解酒药和钟严的水杯。

时桉捏着空了一半多的药板,“您最近总吃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那么多废话,一粒。”

时桉干咽了药片,水杯原封不动还回去。

路上,钟严简单询问了情况。

两个人喝完酒分别,夜黑路不平,王铎喝得有点晕,一脚没踩稳,扭伤程度未知。

全运会选拔在即,王铎心里没底,才给时桉打了电话。

凌晨的急诊科难得安静,王铎还没挂号,坐在走廊等时桉。

这种扭伤,时桉也能看,交给钟严更放心。

钟严简单扫了两眼,“拍片子。”

夜间放射科有值班人员,不拥挤,片子出得也快,两人坐在门口等。

王铎战战兢兢,“时哥,我脚没事吧?”

他试着活动两圈,感觉问题不大,但医生上来就让他拍片,王铎有点顶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王铎的概念里,拍片就是大事了。

钟严的水平只用瞟一眼,但是时桉仔细看了,“拍片是保险起见,应该问题不大,放心。”

只要骨头没伤,就没事。

王铎松了口气,聊起闲天,胳膊肘顶顶他,“刚才给我看脚那个,就是吧?”

穿西装打领带来的,石头雕刻似的脸,啥表情也没有。要不是时桉喊了声“钟老师”,王铎还以为哪来的大老板呢。

时桉点头,心房剧烈收缩。

“看着是挺酷的哈。”

王铎概念里的厉害医生,应该是人到中年大腹便便,像钟严这样的,真稀罕。

他给王铎看脚时已经换上了白大褂,看起来更酷了,胸有成竹,不像装逼。

“等我一下,看看单子出来了没。”

时桉到仪器前打单,白大褂是顺手穿上的,钟严让他培养的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急诊医生,人在医院就是工作状态。白大褂是告知身份的最直观方式,能在一定程度争取急救时间。

王铎不远不近地看他,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起玩泥巴的朋友,现在都当医生了。

时桉给他看脚时有模有样,穿着白大褂,有热爱的事业,真特么帅。

再反观自己,王铎抠紧脚趾。

一事无成,狼狈不堪。

时桉拿着单子返回,“放心吧,没问题,下去再让我老师看看。”

时桉找来轮椅,把王铎推到楼下。恰逢急救车拉人,钟严已赶去接应。

出于条件反射,只要是工作期间,时桉默认该在钟严身边。他握紧轮椅,看病人被推进抢救室,进退两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患者面色苍白,呕吐、痉挛、全身抽搐。

像是脑栓塞,或是癫痫、颅内感染,得进一步检查。心率、血压、体温和血氧饱度都得了解,照这个情况得插管了。

王铎看出了时桉的心思,“你需不需要过去?”

时桉的脚差点飞出去,“那你……”

王铎推他一把,“你先去,我没事。”

时桉看表,“很快。”

抢救室内,患者已确诊为脑栓塞。

钟严下意识喊时桉的名字,刚发声就想起现在非工作时间。

他转头安排身边的人,熟悉的声音停在耳边,“钟老师,我在呢!”

钟严极少有这种感觉,但这一刻,他安心且踏实,专注于其他数据,和时桉说:“注意血压波动。”

“好的。”

“氨力农七十毫克,静脉滴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到。”

王铎被时桉推进里侧,刚好能看到抢救室。以前都在电视上看,没想到真实画面是这样的。

情况紧急,钟严和时桉有条不紊,他们相互独立,却默契得宛如一人。

时桉就像钟严的手,大脑给出反应,手会第一时间行动。钟严给个眼神,时桉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王铎看愣了神,心里感慨,强强联合,真配呀,他俩。

想着想着,又想起了他和时桉。俩人自打出生就是邻居、是最好的朋友。上同一所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几乎每天在一起。

时桉从小成绩好,总考第一名,至于他,也不赖,十几年保持倒数也是实力。

靠着时桉,王铎也占到了便宜。高三那年,补习老师换了一批又一批,也没时桉高考前仨月来得快,让他的数学从六分升到了三十六分,文化课擦边过线,顺利录取体院。

转眼这么多年,时桉医生当得有模有样,在热爱的领域里闪闪发光,还遇见了他喜欢且优秀的人。

回看自己,二十五岁了,碌碌无为,活得失败,争取个全运会资格都这么难。

时桉走过来,拿着药盒在他面前晃,“想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铎恢复神智,“没想啥,你忙完啦?”

“嗯,已脱离生命危险。”

“嘿,时哥你刚才真帅,我都看傻了。”

时桉不在乎帅,只关注人是否救回来。

他随口应了声,拆开药膏,当场帮王铎抹,“踝关节扭伤,韧带中度撕裂,回去冰敷,按时涂药,需静养一段时间。”

“养多久?我着急训练呢。”

时桉的目光沉下来,“大铎,全运会每年都有,脚伤如果不养好了,可能会影响一辈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王铎:“我不明白。”

“大铎,一个月就能好。”

哥们变成这样,时桉最不好受,他扭伤脚自己也有责任。不为了陪他,王铎不会喝酒,更不会有后续的事。

“一个月?”王铎差点从轮椅上跳起来,“我下下个礼拜就得集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选拔赛高手如云,要先经过考核,前六名才有机会进入集训名单。选拔公开招募,伤了就是伤了,等于自动放弃机会。

自己不努力,千军万马超过你。

时桉喉咙缠着捆橡皮筋,勒得呼吸困难,“你这么厉害,咱们明年再来一样。”

“不一样,我也不厉害!”王铎红了眼圈,“时桉,我二十五了,不是十五,今年不参加,我可能再也没机会了。”

对医学生,或者其他领域的人来说,二十五岁正当青壮年,有大好的未来能期待。但运动员不行,屈指可数的黄金期,二十岁以后就要走下坡路。

世界上总是有大部分的普通,极少数的天才,还有一小撮比普通优秀,又拼不过天才的人。

王铎自认为就是这样的人,有点小天赋,当上了运动员。但很可惜,他不是天才,拼尽全力也达不到顶尖。

十年前,他的梦想是代表祖国参加奥运会,站在最高领奖台,摸着胸前的五星红旗,和观众齐唱义勇军进行曲。

而现在,他的梦想是代表省里,拿到全运会的参赛资格,仅此而已。

这是他状态最好的一年,他不确定明年是否有这样的成绩。

他多想拼尽全力,生活却总给他插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胸口有尖刺,像吞了一万根针,“大铎,对不起。”

王铎知道,时桉在为昨晚的事自责。

但跟时桉有什么关系,酒是他要喝的,脚也是自己扭的。时桉痛苦,他会更难受。

“对不起啥,你至于吗?”王铎捅捅他,“没事昂,我听说有种叫什么西淋啥达酶的药,好像治扭脚特好使,一个礼拜就见效。”

西淋达酶是一种快速强心药,常用于急诊抢救,治疗急性心力衰竭、心房颤动。效果极佳,但副作用较大,是临床上严格控制的处方药。

时桉看到过相关的文献,经临床实验,西淋达酶对韧带撕裂、软组织挫伤也有强大的修复性,药理成分不含兴奋激素类,运动员可用。

但上面也提到了,西淋达酶副作用大,未被许可治疗软组织损伤。

时桉冷下脸,“你从哪听说的?”

“队里有人用过,我看挺好使的。”王铎说:“他现在跟没事人似的,跑得疯快。”

当初队友的脚伤比王铎严重,也就一周,恢复力惊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类药副作用很强,年轻看不出来,老了会付出代价。”

“没事,大不了我明年退役。”王铎信誓旦旦,“只要能参加全运会,我人生就没遗憾了。”

时桉不可理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觉得值。”

“那是处方药,我拿不到。”

“你是医生啊,怎么拿不到?”

“我是规培医生,不是正式医生。”

王铎不懂什么规培正式,他就想知道,“怎么才能拿到药?”

“我拿处方药得经手带教老师。”时桉瞥了眼隔壁忙碌的人,“你觉得他会同意?”

“嗯,我知道了。”王铎不想为难朋友,接过时桉借来的拐杖,“我先走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不是早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快六点了。

“来得及。”时桉扶上他,“走吧。”

“不用。”王铎从时桉的手里抽出来,“你忙吧,我不打扰了。”

“打扰”何其陌生,从有记忆开始,他们就没对彼此用过这两个字。

二十多年的感情,时桉怎么会猜不到王铎的想法。有了麻烦,会第一时间想到他,如果他帮不了,王铎就另谋方法。

比方说,找队友买西淋达酶。

时桉不清楚他队友是怎么拿到的,但这种东西想难就难,想简单就简单,任何临床医生都可以开出来。

药拿到手,怎么用又是一回事。这款药的说明根本没有软组织挫伤,他这个吃饭都要双倍的笨蛋,必定会按照治疗心衰的说明加大用量。

用量越大,潜在伤害就越大,是不可逆的过程。与其让他偷偷拿药,再泛滥使用,倒不如……

“大铎,等我一下。”

时桉把人扶到床边,从抽屉里拿了本处方笺,嗖嗖写了几行。

医生写的那玩意儿,跟群魔乱舞似的,王铎看不懂,但最后的签名看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钟严】。

王铎虽不懂医生开处方的流程,但就他了解,仿造别人的签名,应该很踏马很严重啊!

王铎拦住他,“时哥,你干嘛呢?”

“给你拿药。”时桉捏紧处方。

王铎怎么想都不对,“会不会影响你?”

时桉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老师工作强度很大,每天经手的处方非常多,只要你不揭发,就不会有人知道。”

王铎还拽着他的胳膊,“时哥,可我觉得这事……”

“放心吧,我马上回来。”时桉看了眼隔壁,把他的手拽下,“我先去了,等我老师出来,就不好弄了。”

王铎蹭了把眼泪,“时哥,谢谢。”

“谢个屁,等我。”

时桉攥着处方笺越走越远,王铎心里越来越不安,害怕、不是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待的过程焦灼难耐,终于盼到时桉原路返回。人还没到跟前,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钟严从抢救室出来,挡在时桉身前,“干什么去了?”

“啊?”时桉背着手,偷瞄了眼王铎,“我、我去给我朋友拿药。”

钟严的眼神会扎人,“不是拿过,又拿什么?”

“我怕他不够用,又开了点。”

钟严的气息压到底,“经过我同意了吗?”

“我看您挺忙的,就这么点小事。”

钟严伸手,“药,我看看。”

“我没拿着,放更衣柜了。”

“给他的药,放你更衣柜干嘛?”

“哦,对。”时桉挠挠头,“我给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掉头就跑,“我去拿回来。”

钟严用诛心的话拦住时桉,“你还想骗到什么时候。”

时桉像被钉在木桩,只敢抠指尖,“我没有啊。”

“你拿的到底是双氯芬酸,还是西淋达酶?”

时桉说不出话,气都要小心喘。

“时桉,你太让我失望了。”钟严眼神里,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作为医护工作者,违规开处方药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

时桉攥紧手,“知道。”

钟严:“告诉我。”

时桉低声默背:“严重者,会被吊销职业资格证,并承担民事及刑事处罚。”

“时桉,你不想当医生了吗?”

时桉开不了口,一个字都说不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要证,我要。”钟严说:“你不想当医生,我还想!”

规培期间,带教老师对学生具有监督权,一旦出现违规操作,带教老师需负连带责任。

这边的气氛阴森恐怖,门口的王铎听出了一身汗。他只知道不对,却没想到这么严重,怎么还犯罪了!

钟严的讨伐仍在继续,“时桉,你抵上前途,就为帮他拿盒处方药,是吗?”

“他是我朋友,最好的朋友。”

“这是他唯一的梦想。我不帮忙,他可能再也没机会了。”时桉哽咽,“他的脚是我害的,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失去梦想。”

另一边的王铎咬破手背,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时桉,你就是宇宙无敌大傻逼!

“你好意思说朋友?”钟严气笑,“朋友就是给他开潜在危险这么大的药?让药存在体内十年乃至更久,吞噬淋巴细胞,进行慢性自杀是吗?”

“让朋友用后半生换一次参赛机会,你配当他朋友吗?值吗?”

时桉没回答,而王铎扪心自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值吗?真的值得吗?

草,得豁半条命!

钟严伸手,“药,拿出来。”

时桉低头,“我没拿着。”

钟严提起他的衣领,“时桉,现在交出来,还有挽回的机会。”

“我说了,我没拿着!”

时桉不知悔改,王铎慌不择路。他拐杖也来不及架,一瘸一拐跑过来,“钟、钟医生,都是我的错,您别怪时桉,是我逼他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铎从时桉身上摸药盒,他裤兜瘪瘪,那只能藏在一个地方。

他太了解时桉了,小时候他们偷买玩具枪时,都是把枪塞在那儿蒙混回家的。

“钟医生,我绝对不吃了,您原谅他吧。”王铎从他后腰掏出药盒,双手递上,“他真的是好医生,求您别告发他。”

西淋达酶的药盒刺疼钟严的眼,每一个字都往他心上扎。他无视王铎的求情,“回去反思,近期不用上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铎吓出冷汗,恨不得跪下,“钟医生,都是我的错,您别罚他啊!”

时桉拽上王铎,“走吧。”

“走个蛋!”王铎甩开他,“踏马事还没解决呢。”

“没用。”时桉耷拉着脸,“他不会听的。”

大厅回归安静,时桉带着王铎走远。

钟严捏着药盒,愤怒没缓解半点。

努力过、学习过、成长过,他以为时桉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医生。

现实却告诉他不可能。

犯了原则性的错,他从未如此失望过,苍白色的药盒都在嘲笑曾经的器重。

想捏碎它,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指腹在包装上蹭了蹭,钟严抬手,察觉出了异常。全新的西淋达酶应有塑封包装,这个药盒是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掂了掂重量,也不太合理。

他打开药盒。

钟严:“…………”

里面有两瓶葡萄糖酸锌口服液,还有一张塞在里面,署名是【钟严】的处方笺。

字体很连,依稀能识别出来。

孩子不爱吃饭,多半是缺锌了。葡萄糖酸锌口服液搭配混合双打,让孩子爱上吃饭。

口服液一日三次,每次一瓶,饭后服用。混合双打可根据心情,建议一日不超过一次。

第33章主动

从急诊出来,王铎就开始哭,一米九多的壮汉,哭成隔壁村被抢了汉堡的二蛋,吓得出租车司机以为他被拐。

时桉不会安慰人,真愁,“我现在挺好的,别哭了成吗?”

王铎冲扑过来,眼泪鼻涕全抹到他肩膀,“时哥,我对不起你,都怪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就当放假了,正好最近挺累的。”时桉一边往他鼻子上怼卫生纸一边拍后背,“怪我,没给你弄到药。”

“别说了,是我傻逼,我是大傻逼!”提起这事,王铎更难受,哭声堪比边招魂边杀猪,“我以为你吓唬我,原来那药真这么吓人妈呀啊啊啊啊!”

“我不吃了,再也不敢了!”

时桉懒得和他解释,西淋达酶非口服药。

“我才二十五,三四十岁还有参加奥运会的呢。只要好好恢复,今后的路还长着,我怕啥。”

“明年再战,还是条好汉!”

“没人能阻止我的进步!”

时桉终于松了气,费尽心机都不是徒劳,“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看王铎难受成那样,时桉心里不是滋味。仗着朋友的信任,骗得有点过分,但他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他太怕王铎偷买西淋达酶了。

王铎爱钻牛角尖,一根筋拦不住,只能靠钟严的威力唬住他,让他知道那个想法有多愚蠢。

回忆钟严的态度,时桉揉了揉心口,实在太凶了。他腿都软了,差点没绷住全抖搂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磨磨牙,王大铎,绝对是你欠我的,半条命都没了。

时桉找了个地儿缓气,心脏真快不行了,吓得差点得打支西淋达酶才能活。

缓得差不多,时桉掏出手机。

钟严怎么还不打电话,我是自己回去,还是等着啊?

思来想去,时桉决定先回家。盼了大半天,毫无钟严的动静,却等来了其他人的消息。

李泗:「时哥,这是徐老师的电话,您联系他一下。」

「怎么了?」

李泗:「好像是什么软组织损伤什么的,具体我也不知道,你联系一下吧。」

时桉如梦初醒,怎么把这事忘了,王铎的脚西医不行,还有伟大的中医啊!

时桉当即联系了徐柏樟,下班前,带着王铎赶到了中医科。

徐柏樟建议针灸治疗,并搭配内服中药和按摩理疗,一周即可痊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针灸由徐柏樟上手,剩余由其他医生负责。

时桉和王铎热泪盈眶,想起早上犯的蠢,差点抱头痛哭。

针灸结束,趁徐柏樟没事,时桉慢悠悠凑过来,“徐主任,您怎么知道我朋友脚伤了?”

“你觉得呢。”

时桉听陈小曼提过,徐主任的号特别难挂,他们是占他下班时间来的。能请得起徐主任的人,恐怕只能是……

时桉脑袋里放鞭炮,欢天喜地过大年,“徐主任,钟老师联系您的时候,有没有提到我?”

徐柏樟:“提什么?”

时桉感到多巴胺在飙升,“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回去上班?”

“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应该吧。”

徐柏樟:“应该。”

时桉:“……”

见对方不像玩笑,时桉没心思拐弯抹角,“徐主任,实话和您说了吧,钟老师把给我停了。”

徐柏樟:“是该停。”

时桉抬头,“您知道了?”

徐柏樟:“基本上。”

时桉也不藏着掖着了,“钟老师早发现药是假的了吧。”

徐柏樟:“他后来才发现的。”

“啊?哦。”时桉有点意外。

“怪不得呢,我说他怎么看到药盒更生气了。”时桉小声嘟囔,“那他怎么还不叫我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柏樟拆下一次性手套,“你还没认识到错误。”

“啊?我错了吗?”

时桉自认为方法还不错,既不用违规拿药,也能让王铎打消歪门邪道。

“大错特错。”徐柏樟说。

这种被告知犯错,却不知错在哪的感受,犹如面前放着两碗饭,一碗剧毒,无痛暴毙,一碗慢性中毒,受尽折磨而死,还必须选一碗咽。

“徐主任,我到底怎么了?”

“你知道他是多骄傲的人吗?”

“知道吧。”

时桉更愿意把钟严的骄傲称作实力,站在山顶藐视一切的感觉,他那么厉害,谁都不需要看得起。

“就是这么骄傲的人,却成了你演戏的一环,和被耍有什么分别?”

真情实感地生了气,为他愤怒担心,自责是不是自己的带教方式出了问题,绞尽脑汁找补救方法,到头来不过是场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真没想到他没发现。”时桉懊恼,但也委屈,“他那么聪明,这种把戏怎么能骗住他。”

“他就是失策了、被骗了。”徐柏樟说:“而你现在还揭他的短。”

因为过于愤怒,牵动了情绪,失去了正常判断力,才会把骄傲的自己变得狼狈。

“时桉,你低估了他对你的在意程度。”

时桉还记得钟严看他的眼神,愤怒不解难过,痛心疾首后,对他说了割人心的话。

“时桉,你太让我失望了。”

时桉不怕被骂、也不在意被罚,但那句“失望”却让他心慌。他不停努力,想做称职医生,也想换来他一句漫不经意的肯定。

当时他还安慰自己,没事,都是假的,钟老师早看出来了,全是陪自己演戏。

他后知后觉,他怎么敢的。

时桉像没穿降落伞,被人往万米高空抛,“徐主任,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你觉得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早该想到了,平时犯错都是罚加班、罚抄书,罚做心电图,只有这次是停职。

太岁头上动土,滔天大罪啊!

“徐主任,您救救我!”

“在家反思,等他消气。”

时桉哪有心情反思,闲下来才知有多难受。好在他每天陪王铎治疗,也算有事做。

徐柏樟针灸时,他就在旁边看着,徐柏樟给李泗讲,他也听,李泗问,他也问。

王铎去按摩,时桉就跟着徐柏樟出诊,起初是忘了,但徐柏樟没请他走,时桉干脆“赖”在了这里。

几天下来,时桉也算学到点皮毛。空闲时间,徐柏樟还会教他些腰部按摩手法,吃完午饭,再跟徐柏樟打套太极拳,时桉现学现卖记得快,深受表扬。

时桉留下来,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成天在这儿刷脸,多少能传到钟严那,没准哪天就能被领回去。

可事与愿违,他在中医科呆了七天,钟严半点动静没有。

跟徐柏樟出门诊,只需白天坐班,徐柏樟不出诊的时间,时桉无所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每天七点出门,最晚回家不超过十九点,这个时间恰好和钟严错开,时桉都不确定他有没有回过家。

总这样也不是办法,第三天起,时桉开始给钟严做早饭。折腾得丰富多彩,一整天七上八下,惦记着桌上的碗。

晚上回家,餐桌空空如也,早餐没了。

时桉乘胜追击,继续准备早餐,在桌边、碗边、筷子边写各种各样的小便签,字里行间都是对急诊科的想念。

早饭连做三天,钟严仍没动静,时桉怀疑,他很可能没吃,全倒了。

一旦带入这种想法,时桉挫败连连,第四天起,他撂挑子不干了。

又是个无所事事的下午,时桉收到了余念的信息,拜托他给一位朋友抽血。

成天在中医科,只问诊号脉,见不到血时桉心里都不舒坦,他欣然答应。

当天下午,在电视台对面的咖啡厅,时桉见到了余念介绍的朋友。

严格来说,不是陌生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清溏和他打招呼,帮他点了饮料,两个人简单寒暄,便开始抽血。

一般人不会专门收集血液,于清溏要的量不大。时桉好奇,随口问了原因。

于清溏并未直接回答。

时桉没再多问,专注抽血。他低头换管,聊起了自己的事,“于老师,我本来该上班的,钟主任把我停了。”

于清溏:“为什么?”

时桉解释了一番。

站在于清溏的角度,“钟医生好严厉。”

“是严厉,但也是我不对。”时桉收了针,偷偷往他那瞟,“于老师,您能不能帮我说点好话,麻烦徐主任说说情,让我早点回去?”

跟了徐柏樟一周,时桉始终找不到突破口。恰逢陈老师出差,徐主任是最能接近钟严的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抱歉,这个我帮不了。”于清溏把采血管收进包里,随手带走了垃圾。

“替我采血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钟医生或徐医生。”于清溏郑重其事,“否则,你可能更回不去。”

时桉眨眨眼,没搞明白。

“对了,科教频道最近在做医学专栏,想采访几位年轻医生,你愿意的话,诚挚邀参加。”

于清溏转向他的脸,“长这么帅,技术又熟练,肯定反响不错,还能给医院做宣传。”

“我赶时间,到时电话联系。”于清溏付了饮料的钱,“小时医生,谢谢。”

于清溏消失在咖啡厅,独留时桉满头大汗。抽个血而已,怎么感觉摊上大事了?

可他只想上班,上电视有个毛用!

下班时间,于清溏路过咖啡厅,时桉还呆在那,空饮料杯摆了一排。

于清溏推开门,“你怎么还没走?”

“不知道去哪。”时桉趴在桌上,耳朵像是立不起来,“今天徐主任不出诊,我更没地方去了。”

于清溏坐在他对面,“原来跟柏樟的小医生是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几天,徐柏樟提到了跟他旁听的医生,脑袋很灵光,又有天赋,没想到竟是熟人。

时桉哭丧着脸,又去咬吸管。

“好了,不要再喝了。”于清溏推走咖啡杯,“咖啡性酸,伤胃,又是温性.食物,易上火。”

时桉心说不愧是徐主任的家属,说话都一个风格。

于清溏要了杯温水,推给他,“还在为下午的事困扰?”

时桉死气沉沉,摊成一片泥,“我就想回去上班,再歇着,要长蘑菇了。”

“你找过钟医生没有?”

“不敢。”

他写个便签都得琢磨仨小时,直接去找,保不准说出什么气人话,回去更难。

“小时医生,我这么问可能唐突。”于清溏犹豫片刻,“但还是想确定一下。”

时桉抬头,等他说。

“你、喜欢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的掌心是晃在杯壁的温水,胸腔能听到剧烈撞击的声音。

“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于清溏对他笑,声音干净又温柔,“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可以帮忙。”

时桉瞬间提起劲,“愿意愿意,谢谢于老师!”

“先别谢这么早。”于清溏说:“我只是牵线搭桥,能不能成功,得看你自己。”

“我可以,我什么都可以!”时桉兴冲冲,耳朵竖起来,坐得直愣愣,“我该怎么做?”

“不急,我得做准备。”于清溏晃晃手机,“等我电话。”

按时桉的性子,一分钟都等不了。

“先到这里吧,我先生等很久了。”于清溏看向不远处的车,“你也早点回去,好好休息。”

于清溏告别离开,上了门外的黑车。

驾驶座的玻璃窗半开着,时桉可以看到徐柏樟的脸。跟了他一周多,时桉自认为也算了解。

徐柏樟给人的感觉不严厉,也不发脾气,但有距离感,不好接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徐柏樟看到于清溏时,这种感觉完全消失。他亲自给于清溏系安全带,拧保温杯盖,等他喝完水,再接过来拧上盖。

就算听不到交流,也能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喜欢。

至于于老师,只要提到“我先生”,他的眼睛就会发光,在明媚的天气也闪烁明亮。

黑车已经走远,时桉撑着下巴,脑海是他们对彼此笑的画面。

时桉酸巴巴的,真幸福啊!

于清溏坐在副驾驶,“你猜我去见谁了?”

徐柏樟:“谁?”

“小时医生。”

“他找你干什么?”

“被钟医生停职的事呗。”于清溏说:“谁让你们大主任都不帮忙,急的小医生找到了我这里。”

“犯了那么大的错,该反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需要演戏,也该提前通知。

于清溏:“钟医生是你的朋友,你当然站在他的角度,但小时是我的朋友,我总要替他想。”

徐柏樟:“你想怎么做?”

“麻烦我家先生约一下钟医生。”于清溏做了个嘘的动作,“但什么都不要说。”

徐柏樟笑了,“好。”

这边的事情联系好,于清溏点开手机,“现在还少两位助攻。”

他划开手机,编辑短信。

「念念,我需要你的帮助。」

时桉睡前接到于清溏的电话,明晚约在省医院临街的ktv。于老师让他穿帅点,提前半小时到,当面教他怎么做。

惦记着于清溏的嘱咐,时桉抱实手机,一宿没睡好。

别的不提,光“穿帅点”就难住他了,到底什么样能叫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平时穿固定一两个品牌的运动装,除了会染头发,根本不懂打扮。

焦头烂额时,时桉做了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他联系了王铎,轻信了没脑子体育生的审美。

帅就是要爷们儿,成熟,有男人味!

王铎借来他爸的西装和墨镜,又买了双皮鞋,从此走向了不归路。

当时桉穿黑色西装,梳油光锃亮大背头,戴墨镜出现在ktv门口时,于清溏差点没认出来。

“谁给你打扮成这样的?”于清溏捏了捏眉心,体会到了小时医生的可爱。

于清溏想,钟医生应该挺“快乐”的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哥们儿。”时桉挠挠被发胶喷得极痒的头皮,“是不是不太好看?”

于清溏笑着说:“还可以,挺特别的。我想他怎么都会喜欢。”

时桉哭丧着脸,“他不骂我就满足了。”

“清溏哥哥,我来惹!”

熟悉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顺着声音的方向,穿达菲熊连帽衫的余念像朵太阳花,摇着脑袋挥手,身边跟着尊冷冰冰的大佛。

于清溏的声音温柔了不少,“念念,这么早。”

余念像得到糖果奖励的小孩,“想到要见清溏哥哥,我兴奋地待不住,赶紧过来啦!”

余念偏头滑到旁边,确认好几次,才小心问:“是、小时哥吗?”

时桉不尴不尬,想往地缝里钻,“你好。”

“时桉?”梁颂晟的目光也移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想隐身,做低调非主流。

我为我风流,高贵不低头。

别理我,没结果。

然后,他微微颔首,乖乖叫了“梁主任”。

余念转转眼珠,还停在时桉身上,“小时哥在cos黑客帝国吗?”

时桉心说不敢,他是黑客帝国隔壁的葬爱家族。

余念眼睛里住着星星,一朵朵笑成太阳花,“哇,好酷呀!”

时桉有种感觉,人间都是余念这样的小孩,也许世界能和平。

于清溏转向梁颂晟,“能麻烦梁医生和念念点些零食饮料吗?我跟小时医生聊聊。”

“好呀。”余念挎住梁颂晟的胳膊,和另外两个人挥手,“清溏哥哥,小时哥,等会见。”

时桉跟于清溏来到包房,空间很大,环境也不错,比学校附近的ktv强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清溏坐在他身边,“墨镜要一直戴着吗?”

时桉往鼻梁上推,“戴着吧,安全。”

防尴尬神器,谁用谁知道。

于清溏笑着说:“不用紧张,钟医生又吃不了你。”

“他能吃,生吞活剥。”

于清溏想歪了,但单纯的弟弟没有,继续问他,“你会喝酒吗?”

“还行。”时桉想了想,“等会儿要划拳吗?度数太高不行,啤酒能玩点。”

“不用划拳,喝多了也不健康。”于清溏近到他耳边,“等会啊,你就这样……”

于清溏应该准备过,一条条安排得清楚详细,时桉却听得胆战心惊,冷了热、热了冷,心脏坐了好几轮云霄飞车。

最后,时桉红着脸问:“于老师,这能行吗?”

“不相信我吗?”于清溏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是别人,时桉指定不信,吓得撒丫子就跑。但他是于清溏啊,新闻频道的王牌主播,让苦行僧为爱还俗,这能是一般人吗?

再说了,现在也无它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横竖都是一死,今晚已然丑成葬爱家族。

时桉咬牙,不管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于老师,我都记住了。”

钟严正加班,接到了徐柏樟的电话,说今晚聚会,地点发手机上了。

等忙完已经过去了半小时,钟严划开短信,聚会的地点约在……ktv?

相识十几年,从没约过这种地方。离省院不远,开车五分钟。

钟严推开包房的门,扫了眼热闹的环境,今晚不是三人局,有老梁和老徐的家属。

除此之外,还有在角落里默默坐着的......

那是什么?

第34章照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医生,等你好久了。”

于清溏率先起身,把时桉身边的位置让出来,又喊他打招呼。

连着一个多星期,时桉跟钟严同住一个屋檐,实际基本没见过面。

时桉还戴着墨镜,像个神经病似的戳在沙发里。打招呼?不,他怕钟严打他。

时桉硬着头皮,“钟老师。”

钟严的脸臭得像被车轮子碾过,总算给了个不算回应的回应。

别人尴不尴尬不知道,时桉的脚趾已经开始抠长城了,目前进度可人,比秦始皇快。

灰暗的包间,时桉的左手边,余念选了首动漫主题曲,又唱又跳,热闹欢快。梁颂晟就坐旁边,眼睛黏余念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余念连唱两首,把话筒递给于清溏。

于清溏点的双人对唱,作为新闻主播,他音色本就优于常人。让时桉意外的是,徐主任也不赖。

于清溏的声音干净清透,像在世外桃源看溪水。徐柏樟的声线低沉醇厚,像浪花拍打海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伴奏的间隙,徐柏樟叉了块西瓜,瓜子剃干净,送进于清溏嘴边,等他吃完尖端最甜的部分,剩余塞进自己嘴里。

时桉挠头,看不下,实在看不下去。

然而另一边更磨叽,从开始到现在,梁颂晟除了短暂关注过他的杀马特发型,其他时间,眼珠子都存放在余念那。

那双开过无数颅脑的手,正一粒粒剥松子。壳剥开,内种皮搓掉,确保松子仁完好无损,才送进余念嘴里。

他们把我夹中间,故意的吗?戴着墨镜都能闪到眼,他们到底想酸死谁。

时桉推了推墨镜,偷瞄他身边,只有一个身位距离的钟严。除了刚来时,钟严给了他个像看傻子的眼神,剩下的时间只喝矿泉水,丝毫不转脸。

时桉想撤了,这撑死单身狗的地方,一秒待不下去。

于清溏放下话筒,端着份果盘递到钟严面前,“西瓜很好吃,尝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钟严叉了一个,于清溏还端着,“小时有点够不到,喂他一个?”

于清溏说得轻飘飘,差点把时桉吓出癫痫。

他伸出这辈子最长的胳膊,叉了块西瓜,一口塞嘴里,“不用,够得着够得着,我能够得着!”

让钟严给他喂?

钟严能把他丢海里喂鱼!

于清溏放下果盘,把话筒递给钟严,“我们都唱了,你和小时也唱一个吧。”

钟严像白开水一样,“他自己唱。”

“大魔头”发话,“小糊涂”哪敢不听。

时桉起身,接下两个话筒,“我唱我唱我全唱。”

蹭到点歌台,时桉如释重负,刚才的位置如坐针毡,和自己坐龙椅,让皇帝蹲旁边给他捏脚有什么区别。

他划拉歌曲分类,要唱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平时会听些英文歌或流行歌曲,但听是听、唱是唱,在钟严面前不能丢人,最好能找首难度低、朗朗上口的。

平时在家,时桉是被禁止唱歌的,至于学校聚会,都是吃完饭通宵唱,那会儿是时桉的睡眠期,他从不参与。

唯一愿意听他唱歌的,只有牛伯了,他俩经常结伴给隔壁朋友飙歌。

时桉扫到首熟悉的曲子,按下点歌。

很好,就它了。

熟悉的伴奏最先引起钟严的注意,紧接着,是叹为观止的声音。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时桉平时说话是青年音,干净澄澈,有阳光汽水篮球场的感觉,但唱起歌来,完全不是那回事。

震耳欲聋就算了,他是怎么做到,一个字都不在调上的?

情况出乎于清溏的预料,他视线转到另一旁,钟医生以前知道吗?

听四句已是钟严的极限,他拽走时桉的话筒,“你想招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以为时桉想唱吗?他嗓子都喊疼了,正准备切歌,好听的旋律从扬声器里漫出来。

是钟严的声音。

成熟男性音,微微沙哑,在心口摩擦,把一首接地气的歌唱出了高级感。

时桉看钟严专注的脸,就一个想法,真踏马帅啊!想给他点首《yellow》,但咬咬牙,把冲动埋了。

歌曲结束,收获了全员掌声。

钟严把话筒放桌上,回到原位。

时桉怀里还有另一枚话筒,进退两难。

怎么办,我继续唱?

但他的歌喉,好像有点冒犯。

“小时,可以让我和我先生唱一首吗?”于清溏拿着话筒说,“突然有首歌很想唱。”

感激解围,时桉递来话筒就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清溏把人按住,“你去哪?”

时桉指着点歌机,他实在不想坐大魔头身边了。

于清溏把人按住,用极小的声音说:“你忘了今天的目的了?”

时桉记得,装醉道歉怀里扑。

没错,他还有大事要干。

时桉硬巴巴坐回钟严身边。

一首情歌唱完,于清溏再转头。沙发上的两人还跟木头似的,明明挨着,半点交流没有。

于清溏发愁,时桉平时挺机灵的,怎么感情上坚如磐石,半点推不动。

既然如此,只能再助力了,于清溏找了个理由,把其他人带出了包间。

梁颂晟和徐柏樟在休闲室聊天,于清溏陪余念抓娃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念转动扶手,问他,“清溏哥哥,小时哥和钟医生可以和好吗?”

“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可以。”

于清溏看表,具体能到什么程度,就看他自己了。

包房内,时桉僵成了裹着白布的木乃伊,之前人多他尴尬,就俩人以后,直接尴尬到升天。

时桉一点点捋“于老师小课堂”,捋啊捋啊捋,救命根本捋不出头。

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

时桉端起酒杯,跟上刑场似的,“钟老师,我干了,您随意。”

钟严没喝,把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他眉毛挤做一团,最后落在时桉盖了半张脸的墨镜上,“你被打了吗?”

“没、没有啊。”时桉差点把酒杯捏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冷巴巴的,“室内戴什么墨镜?”

“我那还不是……”时桉收住口。

不对,于老师不是这么教的。

时桉调整语气,软了点,“我这样,让您不喜欢了吗?”

钟严:“……”

“您不喜欢,我都改。”时桉糯糯嘴唇,“改到您喜欢为止,行吗?”

钟严:“…………”

时桉吓出身汗,后悔没带速效救心丸。

完蛋!他都不想理我了。

于老师,这到底行不行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本想怼他,谁想到这小子突然来这个,到嘴边的话,愣是没舍得说出口。

钟严回看这身打扮。

凑合,也没那么不顺眼。

恰逢手机响,钟严起身接电话,背对着时桉,但没离开包间。

房内没播音乐,昏暗的空间非常安静,钟严没避讳,聊天内容传到时桉耳朵里。

他以为是科室来活了,蓄势待发,都准备和钟严走了。听了两句,跟急救没关系,说的是些医疗器械合同之类的内容。

钟严仍然聊,时桉没再听,抓紧研究自己的“建国大业”。

他又把“于老师小课堂”拉出来捋,捋来捋去还是难。高考全市第六,活了二十好几,终于被“于老师小课堂”打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烫嘴的语言,删删减减,能说的就剩你和我了。

捋了一大圈,时桉再次端起酒杯,这个最简单,不管了,先喝再说。

包房外。

于清溏帮余念分担了两个娃娃,“时间不短了,咱们回去看看。”

说是回去,于清溏也没冒然进入,带余念守在门口,准备给时桉发短信。

手机刚拿出,包房门先开了。

钟严黑着脸,背上是个穿西装的小醉鬼,墨镜挂在脸上,欲掉未掉,红透了脸。

他趴在钟严背上,自言自语,“我干了,你随意!”

“都是兄弟,甭客气!”

“哥俩好呀,六六六呀,五魁首啊!”

于清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让他装醉,但这个……

是真醉了吧?

当初怕他压力大,于清溏特意找了直给容易的方式,怎么还是搞成了这个样子。

于清溏摘下快掉的墨镜,收进时桉的西装口袋,问钟严,“怎么醉成这样了。”

“鬼知道。”

钟严也没想到,在同一个房间,就打了二十分钟的电话。再转头,空酒瓶摆了一排,还有一瓶高浓度的。

这小子真就跟个傻子似的,自己把自己放倒了。

钟严往上一颠,把快滑下的时桉背实,“你们玩,我先带他回去。”

于清溏拦住人,“钟医生,你们之间的事,我不该干涉。”

但这么回去,小时又要失落了。

“他糊里糊涂,你应该不糊涂吧。”于清溏瞥向时桉,不确定他能不能听到,多少有些犹豫,“他和你、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用说。”钟严打断,“我等他亲口告诉我。”

于清溏点头,“注意安全。”

钟严背着人往车库走,时桉像个软体动物趴背上,喷满发胶的脑袋粘住衬衫领,动一动还会有拉丝的感觉。

原本的时桉有清新皂液味,穿的衣服和他同洗时,会沾上与自己相同的味道。而此时的他,只有刺鼻浓重的发胶。

钟严脑袋偏开,瞥见不合身的西装和油腻的背头,“搞成这个鬼样子,你想干嘛?”

时桉随他的行摇摆,语气里混合着晕醉的酒,“不帅吗?”

钟严:“……”

帅你大爷。

“你眼里的帅,就是当保镖?”

“怎么就不能是黑客帝国。”

钟严:“……你对自己误解很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的脑袋贴过来,使劲在他脖子上蹭,“都怪你。”

“我怎么了?”钟严躲不过,只能妥协。

“于老师让我打扮帅点,引起你的注意。”

“是引起注意了。”钟严不知是气还是笑,但给出了真诚建议,“以后别打扮了。”

“让你不喜欢了吗?”

时桉“嗖”的勾住衣领,指尖在领口抠,喷在脖子上的声音软了点,“那我改,改到你喜欢为止。”

钟严定在原地,注意力都在扯着他不放的手上,心跳缓下来才说:“没不喜欢。”

“但不要穿出来。”钟严的喉咙充血发胀,能听到心跳的回响,“你可以回家,只穿给我看。”

“你都不要我了。”时桉像落了雨,会挤人怀里打喷嚏的小动物,“怎么给你看。”

没人能拒绝满身绒毛,又会蹭蹭撒娇的小动物。

“没不要你。”钟严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嘴上“哦”了声,不知不觉间解开了一颗纽扣,手正试探着往他胸口钻。

钟严:“……”

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

钟严双手背着人,也不方便拉开,胸口鼓胀着,热腾腾的,“于老师还教了你什么?”

“让我认真道歉。”

钟严:“还有呢。”

时桉:“不告诉你。”

“时桉,你的道歉太没诚意,也不认真。”

“怎么才算有诚意?”

“早饭总要做七天。”

本想吃到第七天,最差也要五天,再原谅你。怕原谅以后,就吃不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你第四天就不做了。”

时桉:“我以为你不喜欢吃。”

钟严:“我只会舍不得吃。”

纽扣又扯开一颗,手掌的影子印在钟严胸口。

“还给你做,能不能别生我气了。”

“没生你的气。”

只是气自己。

为什么轻易牵动了情绪,为什么看不出明显的做戏。特意在抢救室门口说话,特意在摄像头下面写处方笺,特意等我忙完才行动。

各种各样的暗示,我却被封了双眼,气得白茫茫一片。

钟严有点不认识自己,被控制被掌握,像个情绪异常的小丑,无端生气。

钟严认命了,“时桉,我败给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

钟严把人放到副驾驶,座椅调低,插好安全带,又给人披上外套,“睡会儿吧,到了叫你。”

“别走!”时桉扯着安全带,弹起来抱住腰,扑进他怀里。

钟严的衬衫扯开了一半,时桉的脑袋压着胸口来回蹭,“你别走。”

钟严幻视了八年前,胸前有麦芽糖似的感觉,“你先放开。”

时桉喊着“不放”,人抱得更紧。

往事重现,粘人的膏药揭不开。

钟严只能叫了网约车,任呛鼻的人缠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不容易到家,钟严将人丢进浴室,“不把身上、脑袋洗干净,别出来!”

浴室关着门,钟严在门口催了两遍,里面终于传出水流声。

紧接着,是惊天动地的歌声。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一首唱完,又开始第二首。

“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没一句在调上了,难听到惊悚。

钟严忍无可忍,离开卧室,回去把胸口的发胶洗掉。

洗完澡出来,时桉的卧室没有灯,风把月光刮进来,时桉趴在床上,抱着手机。

“怎么还不睡?”钟严站在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管不着。”

钟严偏偏头,依稀能看到手机的光,“在看什么?”

“男朋友。”

寥寥三个字,却长了数双手,扒过来,在钟严心上挠。他走进门,有了偷窥的可耻感。

不到半秒,钟严转回视线,嘴角像初七的月牙,“经过当事人同意了吗?就叫男朋友。”

“你管不着!”

时桉背对他,下半身盖毛毯,上半身空空如也,干净的白,逼人触碰的白。

他头发恢复了柔软,手正滑下一张照片。

“时桉,你是只喜欢这个人的照片,还是只要照片,就都喜欢。”

“他不是这个人,是男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把时桉的话吹得摇晃,空气里有酒精味,有时桉的皂液味。

想近距离闻,再近一点。

“隔着屏幕多没劲。”钟严扯掉浴袍带,连着浴袍一起,丢在床边。

他掀开毛毯,空气中腾起一团温暖,强行把人翻过来。

“给你看真的。”

第35章引诱

时桉过了个销魂的夜晚,他梦到照片里的胸肌和腹肌主动躺在床上,任他随便摸,放肆蹭,随心啃。

从上到下,由里到外。

幸福、刺激、美味,爽!

时桉脑袋贴在枕头上,头蹭了又蹭,手抓了又抓。人只要睡得饱,心情就好,连枕头的手感都称心如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舍不得睁眼,准备睡个回笼觉,争取梦到点更刺激的。

胳膊拢过来,时桉把枕头抱紧。

然后,枕头说话了,“醒了?”

时桉:“?”

枕头继续说话,“睡得好吗?”

时桉:“???”

糊糊迷迷睁眼,时桉确认了枕头。

啊啊啊啊啊!!!

他在做梦吧?!

一定在做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否则,他怎么能枕着钟严的胸口,手还恋恋不舍摸腹肌!

可枕头还在说话,“又想装傻?”

时桉头顶劈闪电,脚下踩地雷。此时此刻,他只能用微笑逃避现实,用乖巧隐藏恐惧,赖在他怀里,亲切地说一句,“钟老师,早上好。”

“现在是十一点。”

“哦,是么。”时桉转着脑袋,脸使劲往胸口埋,“睡太香,都没发现。”

表面波澜不惊,实际慌得一批。

稳住,我还能装。

钟严拢过胳膊,揉他发尾,“时桉,你现在觉得眼熟了吗?”

时桉的大脑已停止思考,手抓着胸口,脑门在肩膀上摩擦生热,“还算、眼熟吧。”

手腕被人握住,往远离胸口的区域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还是没想起来。”钟严生了火,口气却是化不开的低音,“八年前,南苑路的gay吧。”

“…………?”

可怕的记忆击打着时桉,他本不想提及,钟严却在他耳边唤醒记忆。

“你喝醉了,赖上了我,抱着我不放,非要跟我回家。在隔壁房间,在我的床上、在窗台、在桌边、在浴室,在我身上……”

“时桉,你真的都不记得吗?”

床上,窗台,桌边,浴室。

他身上……

碎片信息涌入大脑,像散开再撕烂的拼图,时桉努力寻找,疯狂拼凑,终于寻找到一块有价值的内容。

时桉急于“翻供”,抱着毛毯从床上弹起。人还没站稳,又乖乖摔了回去,并主动帮钟严盖全。

啊啊啊啊啊啊锕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为什么不穿衣服!

裸的,全部,好大!

时桉的脸红成酱茄子,把钟严包裹完全,自己也钻进被角里,继续他的使命。

“胡说!当年大爷头发都白了,根本不是您这样的。”

比牛伯头发还白,比牛伯还老。害时桉难受了一个星期,平时他三天就能忘的。

钟严的脸色像服毒暴毙前,“谁跟你说白头发就是老头?”

“不然呢!”时桉理直气壮。

白成那样,绝对不是少白头。

钟严懒得解释,从手机里翻出张旧照,递给时桉。

是张打篮球时的抓拍,捕捉到钟严起跳投球的画面。照片里的他很年轻,应该刚读大学。弹跳卷起了衣摆,清晰可见腹肌和人鱼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放大图片,钟严的腰腹平整干净,还没有那道疤。

欣赏完腹肌,时桉的视线停在肩膀以上。

“......……”

纯白的头发,大爷的白。

没半点医生样,像开跑车的富二代。

就……

还挺帅。

时桉抓抓被角,正在考虑,是抠长城还是钻地缝。

钟严的“谴责”远不止此,他离开卧室,没两分钟原路返回,并给他带来了“纪念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熟吗?”

就仨字,全是讽刺。

“纪念品”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握在钟严的手里。

时桉瞎了也能认出,这是八年前,在那个离奇的夜晚,他凭空消失的海贼王内裤。

造孽!

时桉的心率忽上忽下、忽快忽停,再这么下去,他要进抢救室了。

他有多惶恐,钟严就有多云淡风轻,“有什么想说的?”

时桉裹在被窝里,想为自己唱首安魂曲,迷迷糊糊问了句,“您早认出是我了?”

“我没有喝醉酒耍流氓,醒来再失忆的爱好。”

时桉:“……”

谢谢,我认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垂死挣扎,“您怎么不早说?”

“我暗示过你很多次。”

时桉如梦初醒,所以他第一天报道时,钟严才会问他,“眼熟吗?”

怪不得钟严当时那种反应,还生这么大气。原来这半年多,他每天都在坟头蹦迪。

时桉佩服自己,怎么活下来的。

事已至此,都是一死,时桉也懒着墨迹,至少他认为,这件事钟严也有错。

“您既然认出我了,为什么不直说?”

“你什么都不记得,我怎么说?”钟严一针见血,“你读了七年临床,规培第一天,你的带教老师通知你,你们曾上过床,你打算怎么办?”

时桉:“......”

谢谢,我打算去死。

卷铺盖回家,从此告别医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彻底静了音,像个在下雨天,玩了满身泥巴的小狗,趴拉着耳朵,抓紧被边,等待挨骂。

现在的情况是,他不仅和科室主任睡了,还睡了两次。那他是选择去死,还是卷铺盖回家,从此告别医学啊?

钟严镇定自若,跟开会诊似的,“你有什么想法,打算怎么处理咱们的关系?”

怎么处理,时桉也不知道。

但感激钟严给他提出想法的权利。

“我能考虑一下吗?”时桉说。

钟严:“多久?”

“三天,行吗?”

“我等你答复。”

钟严的脚步声拉远直至消失,时桉才敢把脑袋塞进被子里。

然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啊啊啊啊!

果然自己也没穿,

遮羞布都没有!

时桉用毛毯压脑袋,枕头压毛毯,再拱到床头。绞尽脑汁,憋得难以呼吸,回忆着昨晚的一切,可惜死活想不起来。

他转过去看腰,没红色手印,尝试用力,完全不疼,全身上下翻了个遍,没有任何痕迹。

钟严是技术水平高了?

还是岁数大,生理能力退化了?

回想当年,他整肿了一个礼拜。

“时桉。”钟严的声音。

时桉吓到绷直,从毛毯里探出个边,“我、我在。”

钟严似乎从未被影响,仍能将工作和生活分开,“今天下午班,准备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眨眨眼,脑袋藏进去又钻出来。

钟严:“还想呆在中医科?”

时桉猛摇头,“我想回去。”

钟严转身离开,又转了回来。

时桉坐起,“钟老师,怎么了?”

“时桉。”钟严垂着眼睫,语气散下来,“我饿了。”

时桉满床找内裤,有种踏实感。

“我去做!”

中医科岁月静好,每天都像养老。但时桉还是喜欢急诊科,那种紧绷忙碌后,劫后余生的充实。

第一天复班,恰逢陈曼出完公差,和其他人一起欢迎他回来。

陈曼又给他带了礼物,“怎么回事,我一出门,某人就欺负我们小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抱着礼物盒,“没有,是我不好。”

陈曼笑着说:“加油吧,你将来可是咱们急诊科的中流砥柱。”

急诊科。

中流砥柱。

陈老师说得轻松,但现在的时桉不敢想。目前为止,他连和急诊科主任的关系都没处理好。

实际上,他也没时间处理,忙碌的工作迫使人停止思考。

三天期限,一眨眼,就到了第二天。

当天下班早,时桉正准备回去,在科室门口看到了熟悉的人。

是吴奶奶。

时桉在分诊台时认识的老人。

吴奶奶快九十了,带着孙子看腹痛。殊不知,她的情况比孙子严重得多。时桉及时发现情况,挽救了吴奶奶的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人知恩图报,出院后,成天往急诊科送土特产,包括但不仅限于活鸡活鸭和笨鸡蛋。

时桉不收,老人不干。后来,敷衍着答应给他介绍对象,老人才算罢休。

时桉来到吴奶奶跟前,话没出口,先被老人堵住了。

“小时啊,你咋不接奶奶电话?”

时桉掏出手机,三四条未接,还有微信留言,“抱歉奶奶,我上班忙,没顾得上。”

“没事没事,我都懂。”吴奶奶从菜篮子里翻出个塑料袋,抖了抖,层层剥开,小布包里裹着七八张照片。

“小时啊,这都是奶奶给你参谋的对象,你瞅瞅,有瞧上眼的吗?”

当初,时桉只是想婉拒频繁感谢的老人,说出的要求都挺敷衍,但也算真实。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妈妈和姥姥接受他喜欢男人,也接受他不会有孩子。但她们还是希望,他能找个人品好、体贴人,相貌端正、工作稳定的人托付终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桉没想相亲,也不着急恋爱,吴奶奶却恨不得他年底结婚。

“这个是大学老师,教啥宇宙上飞的,我也不懂,据说厉害呢,科学家。”

“这个是律师,自己开什么所,大你八岁。大高个,文质彬彬,长得俊。”

“还有这个小学老师,脾气好、会做饭,踏实过日子。”

“你挑挑,瞧上哪个了,奶奶去联系。”吴奶奶笑纹堆叠着,“我给他们说你情况了,都挺满意的。”

吴奶奶兴冲冲的,聊得天花乱坠,时桉宁愿去看一摞血常规。

“时桉。”有熟悉的声音。

钟严站在身后,表情严肃,“走不走?”

“哦,马上。”

时桉转回来,“奶奶,我老师叫我呢,您先回去,有事微信聊。”

时桉如释重负,追上钟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奶奶后面挥手,“小时啊,我把他们的照片发你手机,早点回我,都等着呢。”

钟严车上,死气沉沉的静。

工作时,他们如同往常,只要单独相处,时桉就想抠长城。

他不知道钟严的想法,至少自己很尴尬。

钟严说了话,“你考虑好了吗?”

“不是三天。”

钟严把车停在家门口,“嗯,早点睡。”

时桉解开安全带,“您不上去吗?”

“有应酬。”

“好,拜拜。”

时桉不喜欢他晚上出门,不论目的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站在车门口,“您少喝点,早点回来。”

吴奶奶是个急性子,时桉刚吃完饭,微信已经攒了几十条消息。几张相亲对象的照片,其余都是留言。

老人家不太会打字,每条都发六十秒的语音。时桉挑了两条转成文字,大同小异,都是相亲对象的情况。

来来回回介绍了好几个,吴奶奶更看好律师和小学教师。律师一表人才,收入高,事业心强。小学老师性格温和、顾家,不当班主任,有寒暑假。

吴奶奶还强调,律师工作忙,从没谈过对象;小学老师大学谈过个异地,毕业分手了,这些年没找过别人,都是正经过日子的人。

时桉放下手机,没回。

不是选不出,是不想选。

理智告诉他,二者都不错,妈妈和姥姥都会喜欢。但他心里被填满,挖不出空间,也装不下他人。

时桉洗完澡,赤着上身拿t恤衫。视线停在衣柜右手边,是搬进来前,就摆在衣柜的家居服。

时桉取下一件,能闻到钟严的味道。

鬼使神差,时桉关了灯,用黑暗自欺欺人,把钟严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点开手机,回复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奶奶,麻烦您为我费心了。您介绍的对象都很好,但我心里有人了,不想耽误他们。」

退出微信,时桉输入密码,划开相册。

周围漆黑,听觉敏锐,有开门的声音。

人影跳进眼眶,哪怕只有身形轮廓,也能轻易识别是钟严。

男人朝他径直走来,此时不过八点半。

钟严站在卧室门口,高大身材蒙在心口,遮挡了全部视线,“能进来么?”

时桉意识到还穿着钟严的衣服时,他已经失去了拒绝机会。

钟严西装革履,近在眼前。

他能做的,只剩消除光源。

时桉把手机往身后推,“怎么这么早回来?”

“不是你让我早点回来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敷衍应下,尝试把手机塞进书架。

小臂却被钟严抓住,连着手机一起抽出来,“你藏什么?”

时桉靠紧桌边,硌疼了腰,“没藏。”

“发消息吗?给谁发,相亲对象?”

“没、没有。”

钟严的语气不算凶,但对时桉有威胁,“聊得怎么样,开心吗?”

“没聊,我拒绝了。”

“怎么拒绝的?”

“就是拒绝。”

钟严:“理由呢?”

时桉:“不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抽走手机,手掌还攥着他手臂,“时桉,你考虑好了吗?”

“还没。”时桉被呼吸喷得发抖。

钟严仍靠近,“可我等不及了。”

时桉错开头,“钟老师,您喝醉了。”

“你让我少喝点,我只喝了一杯。”钟严勾住他的腰,把人抱到桌上,“我很清醒,可以为接下来的一切负责。”

“没有聊天?”钟严的指尖敲敲屏幕,“那在干什么,看我照片吗?”

面对羞耻,撒谎是人类本能。

时桉极力摇头,“不是,没有。”

“想看吗?”钟严用动听的暗示,挑战他的底线。

黑暗空气中,白色衬衫里,是时桉眼中的珍贵宝藏。

领带脱落在地,纽扣拨开三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松了手,向他靠近,“摸也可以。”

钟严抓着他的手臂,主动放上去,“时桉,只要你愿意,都是你的。”

时桉的手掌贪婪又好色,何况有人张开胸膛,承接他的渴求。

“这里,还有这里……”

“全部属于你。”

这是时桉第一次,清醒时触碰钟严。他指尖燃成火苗,在钟严身上烧。

时桉被下了蛊,身体是圈他近八年的笼。

钟严无休止馈赠,还贴心提醒,哪些区域最值得触碰。

胸口的温度,腹肌的纹理,拉长的人鱼线,还有棉质内裤的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钟严揉他耳垂、挑他发尾。

用膝盖折磨人类本能。

还要撕他底线,咬他耳尖,烫得像煮沸的水,“需要帮忙吗?”

“让你舒服。”

第36章期限

时桉下意识逃避,“钟老师,别、不用。”

“床都上过了,你怕什么?”

理智上,时桉坚信不该如此,但钟严洗了他的脑,说什么都对。

松紧带扯开,时桉还是会躲避,像受惊的猫科动物,收着爪子,蜷缩在狭窄黑暗里。

“钟老师,我、嗯。”

钟严把他从黑暗里拽出,扣住后脑勺,一遍遍安抚,“闭眼,会让你喜欢。”

钟严轻缓剥开,温柔触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能听到顶撞胸腔的心跳,也能体会皮肤发烫的感觉。

“记得我以前说过的吗?”钟严轻轻托着,像在把玩个小物件,“它很好看,不论是颜色还是形状。”

空气里,有棉质纤维撕裂的声音。

“钟老师,唔嗯。”时桉仰头呼吸,艰难获取氧气,“不要。”

“我的衣服,我想撕就撕。”

他早发现了,笃定他无法拒绝,才会这般得寸进尺,理所当然。

……

钟严在他耳边,“自己弄过没有?”

“没、没有。”

“撒谎。”钟严加重惩罚,“怎么弄的?看我的照片吗?”

时桉压在他肩膀,“钟老师,求您、别说了。”

“害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颤抖着点头。

不承认,钟严不会放过他。

“时桉,换个称呼。”

“钟、钟主任。”

“你当年晃的时候,叫的是哥。”钟严下了命令,“再叫一声,让我听听。”

时桉发了烧,欲望藏在身体里,像潮水一样期待涌出。他咬紧了牙,却说不出口。

钟严是满口獠牙的野兽,却把柔软的他抱进怀里,“欠着,下次说。”

时桉的呼吸泼出来,全倒在钟严胸口。

他能轻易找到胸前的胎记,嘴唇贴在哪里,想咬下去,想遮住别人的痕迹。蹭了一遍又一遍,忍了一轮再一轮,只舍得把舌尖留在那里。

呼吸松了再紧,空气里有咸涩的气息。

时桉软在钟严怀里,听到他拉开抽屉,蹭掉了掌心和虎口的污迹,又去剥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自己洗。”

时桉跳下桌,反锁浴室门。闷了一会儿,他才有勇气看自己。

衣领撕下来一大片,彻底不能要了,左边红红的,被捏得好肿。

自己反应越大,就被捏得越用力。

禽.兽。

“时桉。”钟严敲门,“还不出来?”

“我得等会儿,您先睡吧。”时桉慌乱加了句,“您睡您房间,我睡我的。”

“晚安。”离开前,钟严特别提醒,“明天是第三天。”

不用提醒,时桉也记得。

但他不愿盲目,想对自己负责。

当天下班,时桉拦下了陈小曼,“你有时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啦?”陈小曼半开玩笑说:“找我插管可不行,但请我吃饭可以。”

时桉:“嗯,就请你吃饭。”

两人结伴出门,坐在餐厅。

陈小曼直勾勾盯菜单,偷感很重地问了句:“要不还是换一家吧?”

时桉打肿脸充胖子,“随便点,别客气。”

来找陈小曼是深思熟虑,但请吃饭是随机应变。

时桉第一次请女生吃饭,和朋友常去的小店不合适,他绞尽脑汁,把人领到海鲜餐厅。

以前都是钟严点菜、钟严花钱,等自己消费才意识到,随便吃点都能抵得上月工资。

点完菜,陈小曼抱着茶杯,“你突然这样,搞得人心惶惶的。”

“没事,我就是想和你聊聊。”

餐厅实在太贵,陈小曼难免想歪,“你应该、不是想追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狂摇头,“没有没有。”

陈小曼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记得你是喜欢男生的。”

时桉闷头喝水,默认了陈小曼的说法。

“到底怎么了?”陈小曼夹了只超大个的斑节虾,“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但替你加班可不行。”

“我想打听点消息。”

规培八卦群,陈小曼是管理员,人称“包打听”。

这是陈小曼的统治区,“说吧,想知道谁的?”

时桉:“钟老师。”

陈小曼噗嗤,“还真是他呀。”

时桉直截了当,“他的感情经历,有多少?”

陈小曼虽然八卦,但也有底线。带教老师的生活习惯,学术事迹,性格偏好等可以随便聊,方便大家避开老师的雷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眼所见的消息也可以聊,剩下的八卦,特别是私人生活,基本不聊,更不会在群里乱说。

时桉的询问,让陈小曼想起了最近的传闻,关于时桉和钟老师的。

点名要人,过度关注,亲密举止。

叠加钟严的身份,有点像鬼故事。

陈小曼压低声音,“你是认真的吗?”

“你先告诉我,我才能确定该不该认真。”

时桉不介意过去,但想知道,他能否认真对待感情。

“你真的知道钟主任的是谁吗?”

时桉被问得云里雾里,“他还能是谁?”

陈小曼:“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他的家世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知道他很有钱。”

陈小曼叹气,“群里的消息没看过吧。”

时桉的确不常看。

相比钟严的身份,有钱应该是最不起眼的标签。

陈小曼:“他爷爷钟垣山,是咱们学校的院士、名誉院长,你知道吗?”

时桉:“?”

陈小曼:“他还是省院的院长,你知道吗?”

时桉:“??”

陈小曼:“那我接下来要说的,你应该更不知道了。”

钟院长是首批享受国家特殊津贴学者,是多所医学院的博士生导师,是国内外多所名校的客座教授,是中医世家“钟氏”的第十六代传人,是国医大师,是全国名老中医,被誉为“国医第一人”。

时桉:“???”

“那他爸妈你应该更不清楚了吧,钟老师的妈妈是双禾口腔的院长、股东,那所口腔医院全球有上百家。他爸爸经营一家不亚于省院规模的私立医院,和国内外很多顶尖的医疗机构都有合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老师是家中独子。”陈小曼耸肩,“你还觉得,他只是急诊科主任钟严吗?”

信息大量涌入,时桉思维混乱,像台风天的海。

“至于你最先问的,钟老师的情感经历,我没听说过。但他上大学的时候,曾有个外号,叫‘夜店小王子’。”陈小曼强调:“当然,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我不能确定。”

“但以上这些都不重要,下面才是我最想说的。”陈小曼少有地认真,盯紧他的眼,“传闻说,钟老师有婚约。”

“而他婚约的对象……”

“是陈曼老师。”

三日近在眼前,钟严却经历了最漫长的等待。

时桉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直到约定期限过去,钟严才等来他回家的动静。

时桉像没了脊椎的动物,瘫倒在地上,离羊毛地毯半米,他却没坐上去。

时桉身上有酒精味,眼眶是红的,脸却发白,凉得让人想抱上去。

钟严过来扶,“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时桉挣脱,脸往阴影里钻。

“怎么了?”钟严说。

时桉没动,装死一样。

钟严蹲下,发现了他破损的外套,还有沾了泥的脸。

“怎么弄的?”钟严拨他的下巴,脸上有伤痕。

“没事。”时桉扭头,逃出他的手。

下巴又被钟严捏过来,“你躲什么。”

时桉任他捏,静得像标本。

钟严拉他外套拉链,“还伤哪了?”

“不用。”时桉推开,收紧衣领。

“你哪我没见过,藏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控制住人,不给挣扎的机会,仔细检查伤势。肩膀磕肿,手臂和脸上都有擦伤,嘴唇也破了。

钟严:“怎么弄的?”

时桉:“电瓶车。”

“你是笨蛋吗?”

“是,行了吧!”

钟严的心软下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自己可以。”

钟严把外套放在旁边,“我抱你去洗。”

“不用。”

钟严当耳旁风,偏要强行抱起,却换来了最激烈的挣扎。

时桉仓皇而逃,躲进阴影里。现实刮在脸上,每一下都是比伤更痛的皮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主任,请自重。”

自重?

这是钟严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

时桉多想逃避,“对不起。”

盼了三天,却是从未预知的结果。

钟严:“我们的事,让你困扰了?”

时桉点头,被现实割得睁不开眼。

钟严平静得像空气,“打算怎么办?”

“我想转科室。”时桉抱紧膝盖,像丢了家的小孩。

确定传言的真实性前,时桉只想保持距离。特别是此时,他喝了酒,即使不多,也怕失去理智,做出荒唐的决定。

“我联系梁主任,你先去神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时桉说:“我明天搬走。”

钟严好似在笑,却看不到表情,“这么着急和我撇清关系?”

“避嫌比较好。”

“随你。”

钟严想体面点,但最后的体面,是心软。

“近期房子不好找,你可以找到再走。”钟严说:“你走之前,我不会回来。”

“但我有一个要求。”钟严说。

时桉抬头,只敢看他的影子。

“你的伤,我处理了才能走。”

水晶灯的光从头顶滑落,时桉靠在窗边,保持防御姿态。

钟严捏着医用棉签,一点点消毒,脸颊、小臂、肩膀,最后是嘴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记得这里的温度,也记得咬上去的口感,还有主动回应的热情。但现在不能碰,也咬不得。

处理到最后,钟严忍无可忍,捏住他的脸,“你想看就看,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谁看了,我没看!”时桉像被拔光羽毛,落荒地藏进窗帘,“我没想看,才不稀罕看。”

窗帘里鼓起大团,轻易能发现贴在上面的眼,恨不得烧俩窟窿在上面。

钟严没脾气了,“时桉,你是笨蛋吗?”

“知道了知道了,至于说两次吗!”

钟严丢掉棉棒,站在窗边,“出来,让我加只龙虾。”

“戒了,不吃。”

“再不出来,信不信我强上了你。”钟严口气里,有绝对的威胁,“我数三下,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桉被指令捆绑,“二”都没听出来,从窗帘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毛茸茸的,看不到脸。

指尖滑在头发丝,也只滑在了发丝。

钟严很轻地挑,怕惊动他又要逃,“等你酒醒了,会后悔吗?”

“我没醉。”

钟严掏出支录音笔,摆在桌上,“醒后自己听,你有一次反悔机会。”

时桉不需要听,但凡他醉一点,也不会这样理智。

工作按部就班,时桉转去了神外。

梁颂晟很严厉,但跟过钟严的人,很难被挑出毛病。时桉每天两场手术起,工作把生活填满。

时桉用忙碌麻痹自己,钟严的消息还是能传进耳朵里。

来神外的第七天,时桉依然没找到房子,但也没住在钟严那。他大多呆在休息室,剩余时间全在牛伯这儿。

吃掉第五根小雪人后,牛伯夺走了第六根,“一个礼拜了,保险柜都被你掏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气。”时桉咬着冰糕棍,“我马上去买。”

“那是买的事吗?”牛伯倒了杯姜糖水给他,“逃避不是办法,有啥心事,讲给牛伯听。”

“才不想给您的日记当素材。”

“臭小子,不相信我吗?”

“没有。”时桉揉揉脑袋,“讲了也没用。”

“你先讲再说。”

“我喜欢上了不能喜欢的人。”

“为啥?人家结婚啦?”

“没。原因很多,说不清。”

牛伯:“挑个你最在意的说。”

时桉:“他和别人有婚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啥年代了,还婚约。”

“我也不知道。”

牛伯:“那你就去问他嘛。”

“我怎么问啊?”时桉脑补,“难道要小三和正牌大战三百回合吗?”

牛伯哈哈笑,“你小子,瞎说啥呢。”

“我姥姥看的短剧都是这剧情。”

又雷又狗血,还能让老太太上头,看到凌晨两点,没收她手机就气得嗷嗷叫。

“你心平气和问嘛,讲道理。”

“他最近总不在,问不了。”

刚听到传闻,时桉一时无法接受,但静下心来想,还是该确认消息的真实性。他那晚喝了酒,才没敢乱问。他过后偷找了钟严好几次,不是人在忙,就是人不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噢,原来你喜欢的是小严……唔?!”

时桉窜出来,捂死牛伯的嘴,“能不能别啥都说,我还要脸呢!”

牛伯拼命点头比划ok,时桉才敢松嘴,并拿走了日记本,“不许瞎写。”

牛伯笑得褶子乱飞,“你敢喜欢,还怕别人写啊!”

时桉急成峨眉山的猴,上蹿下跳,话从牙缝里挤,“住嘴住嘴!我不想插足他的感情。”

“他要是有婚约还和你不明不白,说明人品有问题。”

“没错,渣男,禽.兽,王八蛋!”

“别骂那么早,万一有误会呢。”牛伯拿了个新日记本,“你打算啥时候找他证实?”

时桉:“等他不忙了。”

牛伯:“他要是一直忙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有忙完的时候。”

“你小子真沉得住气。”

时桉:“我怕太冲动,后悔一辈子。”

牛伯:“想听我的故事吗?”

时桉抬起头,“如果您愿意说。”

牛伯拆了根小雪人,嘬了半根才说。

他十八岁时给人打工,阴差阳错,和老板的女儿相爱了。

穷小子配富家女,老板自然不同意。女孩想和他私奔,牛伯拒绝了,他不想女孩跟他颠沛流离,便许下了五年的约定。

五年后的今天,不论他能否闯出天地,都回来娶她。

为此,牛伯奋发图强,五年没睡过整觉。约定期限已至,他虽不是大富大贵,也算拼出番事业,足以给家人幸福生活。他带着彩礼赴约,却听说了女孩订婚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牛伯恍然大悟,在那个通信不发达的年代,他的承诺宛如一纸空文,凭什么让好好的姑娘等他五年。

牛伯选择祝福,离开了这座城市,独自生活了十五年。

四十岁那年,他念念不忘,重回故地,在约定地看到了满头青丝,仍在等他的女孩。

当年,女孩答应订婚是顺从父母的障眼法,否则,她无法出家门。

女孩始终相信,约定期一到,爱人就会回来娶她。即便他迟约了十五年,她也从未怀疑过。

只要她等,他一定会来。

“分别二十年,我们终于结为了夫妻。”

“只可惜,老天爷不善待我们。”

时桉抓紧手心,牛皮日记本压出掌印。

“婚后第十年,她因骨癌去世。”牛伯笑着吃雪糕,流着无色的泪,“我亏欠了她二十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她现在……”

“在隔壁,八号柜。”

时桉心口被扎,数万根针,“为什么,要让她一直在、她……”

“是她的要求。”

想一起火化,想下半生还做夫妻。

牛伯舍不得她常年冻在这里,便应聘了这份工作。长久地陪伴她,和她聊天说话,放她爱听的邓丽君。

“孩子,人生苦短,别留遗憾。”

时桉站起来,听到了心脏狂跳的声音,“牛伯,谢谢您。”

“傻小子,快去吧。”牛伯笑着说:“事成之后,记得给我买喜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喜糖,太远了。

他只想把事情弄清楚,就算是真的,他也要听钟严亲口说一声抱歉。

对陈老师道歉,也对他道歉。

时桉直奔急诊科,依旧没找到钟严,但有另一位当事人可问。

陈曼拆下听诊器,看着站在门口的时桉,佯装生气,“你还有脸回来?”

一声不吭去了神外,招呼不打,整天闷在手术室,谁也不肯见。

“对不起。”时桉不是不见,是没脸见。

陈曼说:“找钟主任啊?”

“我找您,”时桉不想拐弯抹角,“有件事,我想确认。”

陈曼歪头,“什么?”

“您和钟老师,是有婚约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曼噗嗤,差点没绷住,“你们这群八卦孩子,年年有人问,年年锲而不舍。”

时桉紧张到失聪,靠口型识别声音。

陈曼挑眉,“想知道?”

时桉点头,他想快点来一刀,也好过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我可以告诉你。”陈曼却要卖关子,“但你得答应我件事。”

“我答应。”时桉说。

“傻弟弟,你也不问问是什么?”陈曼话里有话,“不怕我把你拐了去?”

时桉后知后觉,“什么事?”

“晚了。”陈曼说:“我和钟严的牵扯,要追溯到有记忆以来。”

双方父母是世交,彼此又是同龄,读相同的幼儿园、小学和初中。永远分在一个班,被同一个司机接送,经常一起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夕相处,低头不见抬头见。

但从小到大,钟严是陈曼最讨厌的人。

讨厌他上课睡觉、下课踢球、调皮捣蛋,还能轻松考第一名,更讨厌家人总拿自己和他比较。

这种讨厌延续至高中,陈曼去德国读书,才终于消停。

“父母确有促成我们的想法,特别是钟严打算去德国读博前,这种想法空前强烈。”

父母坚信钟严是为陈曼去的德国,也曾给陈曼造成极大的困扰。她烦透了钟严的冤魂不散,都逃到德国了,怎么还跟过来。

“钟严来德国前,双方父母希望我们能领证,把事情彻底定下来。”

“但他这样的人,我实在接受不来。”

他狂妄又努力,骄傲又虚心。

他是纨绔少爷,又是急诊主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曼时常觉得他有毛病。

小时候是赤.裸裸的讨厌,长大后,做朋友已经是极限。

“总之,我们的确是青梅竹马,但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都属于爱情。”

“至于婚约,只是双方父母的一厢情愿,我俩都没承认过。”

“而这个约定,八年前就作废了。”陈曼挑开眉尾,“你知道为什么吗?”

时桉摇摇头,焦灼得像烈日在后背晒。

陈曼勾勾手,让他靠近点,用很低的声音说:“因为,八年前……”

“他爱上了一个男孩。”

第37章表白

时桉全身充满低密度气体,腹腔胀得发飘,像被人抛了上去,脚底踩着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心里好多话,毛线团似的捋不出头,干脆丢到一边。不管说什么,他只想见到钟严。

但面前还有道“阻碍”,陈曼勾勾手,“你的疑问我答了,欠下的债,该抵了吧。”

回答疑问的前提,是答应陈曼件事,具体内容未知。

时桉后脑勺凉嗖嗖,“干嘛?”

陈曼看表,“做我的男伴,出席晚宴。”

男伴?晚宴?

这俩词在时桉眼里金碧辉煌,显然与他无关,“陈老师,这个我真不行。”

“你自愿‘抵押’给我的,不行也得行。”陈曼抬手,像皇太后似的找手腕搭,“走吧,上贼车。”

“……”

时桉闷声闷气,随陈曼来到形象设计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橱窗里的西装琳琅满目,时桉想到了非主流的自己,“陈老师,会给您丢人的。”

自己杀马特回村就算了,拉着陈老师一起,这不是胡扯吗。

时桉:“要不您找别人?”

陈曼:“就看上你了。”

时桉:“……”

迎面走来位穿条纹衬衫的男人,戴深蓝色隐形眼镜,和陈曼熟络攀谈。听两人的交流,男人叫凯伦,是陈曼的造型师。

作为一名合格的抵账人,时桉安静不插嘴,跟随陈曼来到女式礼服区,她选了件雾蓝色丝质长裙。

凯伦点头,把时桉领到另外的房间。

时桉被按在沙发椅上,各种摆弄和审视,他想问又觉得无意义,干脆收住了嘴。

凯伦说:“你是曼姐的男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脖子快摇断了,“我就是省院的规培生,陪陈老师参加活动。”

“小医生啊。”凯伦眯着眼,透过镜子看他,“外形不错,身材也佳,帅哥坯子。”

时桉耳根又烧又热,“谢谢。”

凯伦摆弄他额角的头发,目光移了点,“有没有人说过,你耳朵红的时候,特别可爱。”

“没有。”

时桉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离开。

“是他们没眼光。”凯伦把时桉的耳朵从头发里挑出来一半,又把另一半遮住,只露小部分耳尖,“有女朋友了吗?”

时桉挠挠手背,“我喜欢男人。”

“不好意思。”凯伦又问,“有男朋友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暂时没有。”

“今晚把你打扮成全场最帅。”凯伦掰正时桉的头,透过镜子瞄准他的脸,“保你成功脱单。”

时桉:“……”

谢谢但没必要。

虽然抵账人不该有太多要求,但时桉年纪轻轻,正是好面子的岁数,“大哥,我能不能不穿黑西装、梳大背头?”

“谁这么没品,让你这样?”凯伦脸上长出问号,“这人是脑残吧?懂不懂艺术。”

时桉:“……”

大铎,他骂的,我没参与。

修完发型,凯伦挑了件浅灰色西装,领带是和陈曼搭配的雾蓝色。休闲款式,比王铎他爸的古老黑西装好看太多了。

衣服换好,凯伦继续折腾。又是领带夹衬衫夹,又是袖扣领针的,倒腾得热火朝天。

时桉想,结婚也就这阵仗吧。

好不容易弄完,凯伦还不让动,对着镜子,眯着眼,差点把他盯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桉屁股坐麻了,“大哥,我能走了吗?”

凯伦的心思全在杰作上,不理他,眉心皱成川字,“帅是帅,总觉得少点什么。”

时桉才不管,只想脱离苦海,“那个,我尿急,特急。”

凯伦一敲脑门,“有了!”

时桉:“……”

再不走,尿也真有了。

凯伦找出一排眼镜,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最后将黑色那副架在时桉脸上。

皱成山堆的眉毛终于舒展,凯伦的嘴角要怼到耳根,“perfect!”

时桉看镜子里的自己。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斯文败类?

真不要脸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造型结束,时桉撒腿就跑,生怕再被抓回来折磨。女士需要更长的时间更,时桉得了空闲,掏出手机打文字稿。

今晚回去就给钟严打电话,为防止说错说漏加忘词,时桉打算提前写出好,事半功倍,胸有成竹。

半个多小时,时桉奋笔疾书、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终于写出了七字箴言。

【钟老师,好久不见。】

有高跟鞋触碰地板的声音,时桉抬头,陈曼滑进他的视线。

上班时的陈老师,梳马尾辫,在抢救室果断又干练、毫不手软。

此时的她,穿哑光材质的修身礼服,柔软的颜色,衬得她知性大方。头发披下来,烫成大波浪,有种清新淡雅的气质。

“想什么呢!”陈曼在他眼前打响指,“都看愣了。”

时桉蹭蹭鼻子,“陈老师,您真好看!”

“谢谢,”陈曼笑了,帮他调整领带结,“你也很帅。”

陈曼在他眼镜框上多停留两秒,“凯伦太绝了。搞不好,你今晚能脱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短时间内听到两次类似的形容,时桉在想,今天不会是相亲局吧?替陈老师挡烂桃花?那他可太符合了。

好好干,不辜负陈老师的厚望。

带着这样的信念,时桉被带到医学晚宴现场。

时桉:“……”

我好肤浅。

现场不仅有医学领域的知名教授,还有不少医疗相关的投资商。

时桉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难免紧张。他全程跟在陈曼身边,听她以弟弟的身份介绍自己,有种特别的情感。

时桉随妈妈和姥姥长大,小时候也接触女性更多,她们总能带给他温暖柔软的感受。

他从没想过,还没毕业的自己,能有机会出席这样的活动。

聊了一会儿,陈曼把他领到角落,扬了下巴,“喏,他在那。”

透过宽敞明亮的会场,顺着吊顶水晶灯的方向,时桉看到了闪闪发光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被三两人围着,因身高和外形,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深色高档西装,肩背平直挺立,头发打理得整齐。左手松闲地插在西裤口袋里,右手端着透明高脚杯,面露微笑,侃侃而谈。

不穿白大褂的他,和工作时完全不一样。不是随时凶人的钟主任,更像个成功的企业家。

陈曼说:“他就是这样,表面不着调,只要他愿意,任何事都能做到极致。”

哪怕装得再顽劣叛逆,也一直是家人的骄傲。

“他爸早想他接手家里的医院,但他玩心大,不想被拴住。”陈曼说:“最近钟叔叔生病,他才肯帮忙分担点。”

时桉意识到,“您是说,他最近早出晚归都是忙工作,不是出去玩?”

“不然呢?”陈曼笑着说:“急诊每天累死累活,谁有心情玩。”

“………………”

时桉想给自己一拳。

钟严说得没错,他是笨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论是钟叔叔的医院,还是严阿姨的牙科诊所,又或者帮钟爷爷传承中医,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难。”

陈曼耸肩,“可惜钟少爷非要呆在急诊科,吃力不讨好,一年又一年。”

时桉的目光在他身上,手指却像钉子似的,扎进掌心,“他该回去了,是么?”

陈曼:“你想他回去吗?”

“我想不想有什么用。”时桉如同吞柠檬,“他也不是我老师了。”

目前在神经外科,之后会去哪,他也不知道。

陈曼晃了晃酒杯,滑到时桉眼眶里,“你猜,他舍不舍得走?”

柠檬全吞进肚子里,籽都没剩,快要在腹腔发芽。

时桉:“我怎么知道。”

陈曼:“问问不就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桉思考询问的理由,如果被反问该怎么办。

陈曼已经拨通了电话,“你身后,八点钟方向。”

不给回复机会,陈曼挂断电话。

钟严举着手机,透过人群,捕捉到了的陈曼。很快,目光又移到她身边,几秒的迟疑,表情有了改变。

彼此对视的那一秒,时桉心里有个词。

久别重逢。

实际别的并不久,每天都在同一家医院工作,更不该称作重逢。但他的心却被拴住,还加了十几道锁。

时桉四散惊慌,频繁推眼镜,纠结自己的打扮。像第一次上台的演员,在意的人就在下面。

他急得问陈曼,“陈老师,您看我像不像保镖?”

“……保镖?”

“或者黑客帝国像吗?”时桉眼神乱飘,脚底仿佛有火烧,“还是更像卖保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了不算。”陈曼被逗笑,转向即将而来的男人,“你问他吧。”

钟严走到跟前,脸僵着,调回急诊主任频道,直对时桉,“来干什么?”

“那么凶干什么,我带他来的。”陈曼把时桉拉到身边,挎着他的胳膊,“隆重介绍,这位我的男伴时桉,怎么样,很帅吧。”

钟严没好脸色,和陈曼说:“又玩什么?”

“个人意愿,关你什么事。”陈曼看时间,“但我临时有事,麻烦钟主任把我的小男伴平安送到家。”

陈曼眨眨眼,“反正你们住一起,顺路。”

陈曼潇洒离开,留下时桉用皮鞋底抠长城,还在担心自己是像保镖还是像卖保险。

他磕磕绊绊叫了声,“钟老师。”

“等我几分钟。”

钟严离开两步又回来,警告他别乱跑,还把时桉的酒杯换成果汁。

时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又不是小学生。

钟严和几位中年男性简单交谈,真在几分钟内回来了,领着时桉往外走。

宴会刚开半小时,此时离开显然不礼貌。

时桉说:“您先忙吧,我自己回去。”

“哪那么多话。”钟严抬手,摘下他的眼镜。

“干嘛?”时桉摸摸鼻梁,“我戴得好好的。”

“你又不近视,装什么斯文。”

时桉不爽,“徐主任也不近视,他都能戴,我怎么不行了。”

“他戴眼镜为了勾引人。”钟严转头,“你呢?也勾引人?”

时桉闭口不言,心里闷了个大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靠,徐主任这么骚的吗?

往车库走到一半,时桉定住脚,“您不是喝酒了?”

钟严:“我不开。”

时桉:“我也喝了。”

钟严看他的眼神,像在慰问留守儿童,“你没喝也没用。”

本都没有。

时桉:“……”

小看谁呢。

我明天就学车。

车上有司机,两个人同坐后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是辆黑色商务,司机穿黑西装,这才像保镖或黑客帝国。

车内歌都不放,也不开灯。

时桉尴尬拘谨,肩膀都绷酸了。

为提前离开,钟严连罚三杯,他头有点晕,视线无法从时桉移开。

时桉特意做过发型,像是有意为之,耳尖露在外面,是红色的,路过街边的霓虹灯,会呈现半透明。

他眼神飘忽不定,他行为坐立难安,他拘束紧张的样子,逼得人很想侵.犯。

时桉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绞尽脑汁问了句,“又像保镖了?”

钟严不答,转向窗外,强迫自己不看。

等红灯的间隔,司机递来了杯子和解酒药,全被时桉接下。

药片含进钟严口腔,时桉拧开杯盖,贴心将杯边伸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严不动,看他的眼神像追债。

时桉双手举着,“不喝吗?”

钟严:“鼻子不能喝水。”

时桉忙说“抱歉”,把杯边下移,成功怼到了下巴上,还关切地说:“喝吧。”

钟严已然懒得交流,握住时桉的手臂,挪到合适位置,仰头喝水再松开。

全程行云流水,没有多余动作。

他只在松开的那一秒,很轻地说了句,“瘦了。”

之后的路程,彼此各看窗外,再无交谈。

时桉抓紧钟严碰过的手腕,还有掌纹的印迹在上面,他的心掉进锅里煎,跳得到处乱蹿。

车停在家门口,钟严只是嘱咐,“早点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他没打算上楼。

时桉抓着手腕,又抓车门,“您今晚能回来吗?”

“你没搬,我不回来。”

时桉:“....”

怎么还记仇呢。

时桉不想等了,“我有事和您说。”

钟严:“说。”

时桉瞟向司机,没开口。

钟严看表,和他上了楼。

时桉按开指纹密码,身体在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门推开的瞬间,时桉的血液晃动起来,流向身体之外。他紧张到缺氧,还得装得若无其事。

客厅昏暗,没人开灯。

钟严扯松领带,倒进沙发,懒洋洋的状态,时桉感觉在被他勾引。

“你想说什么?”钟严解开袖扣,歪歪脑袋。

“您是不是要走了?”

“你都从哪听的?”

“我就是想确认。”

钟严点了头。

时桉的心空下去一大块,怎么都填不满,“那、您还能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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