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静夜思凉月,暗潮生海底(1 / 2)

第937章静夜思凉月,暗潮生海底

深夜,大宁城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城中大街小巷的路口都有灯火放置,

让大宁城看着不那么黑暗。

城北、城南各自有一条街灯火通明,各色的灯笼依次闪烁,那是青楼妓馆以及酒楼所在。

得益于大宁城与北平城来往愈发密切,

大宁城中的走商也越来越多,这等烟柳巷更是热闹非凡!

而在城中,都司衙门后堂依旧亮着烛火。

在都司内巡夜的军卒见到那昏黄光芒,眼中闪过一丝钦佩。

“大人刚刚回来,也不歇息居然就办公到深夜。”

屋中,陆云逸身前的文书已经减少了一小半,

其中“重要文书”中的“极重要文书”已经被他看完了,

并且都做出了批示,只等明日下发各个衙门。

陆云逸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活动身子。

“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身体各处响起,像是早就年久失修的军械。

“先之啊衙门还有吃的吗?”

巩先之打开门,探了一个脑袋进来。

“大人,给您留着吃的,属下给您热热端上来?”

“嗯,端过来吧。”

陆云逸点了点头,离开让他万分烦躁的宽大书桌,走到一旁方几前坐下,身体慢慢向下滑,眼神空洞,

心中没有任何所想之事,一股难得的惬意弥漫。

过了一会儿,

一阵风声将他从这等空洞情绪中拉了回来。

他看向不远处放置的《大宁城杂记》,

有些想看,但懒得起来。

这是年后都司刊印的小册子,

一方面是消耗一些多余物料,让更多的人有事做,

另外就是都司考虑扩大识字范围,增强都司百姓的素质。

得益于都司告示的火热,

事实证明,这个法子非常有用,

都司内现在会写自己名字的人多了将近四成。

按照故元的标准来看,

这些人都已经不是目不识丁的文盲了!

不多时,巩先之推开房门,拿着餐盘走了进来,见大人整个人都已经快掉下椅子,不由得微微发愣。

“大人,您这是?”

“来得正好,把那个什么杂记给我拿过来看看。”

陆云逸坐直身体,没有起身的意思,尽管距离那本杂记只有两步路。

巩先之安顿好饭食,立马跑去将杂记拿了过来,还笑着说道:

“大人,听衙门中人说

杂记在大宁城很受欢迎啊,主要是卖得便宜,才一文钱,有不少百姓买回去给家中孩子当识字本用。”

“是嘛.倒是聪明。”

陆云逸接过杂记,这本小册子触手粗糙湿润,还有些薄,

可能只有十几页,一看就是用最差的纸张刊印。

不过陆云逸并没有在意,

这等东西有了比没有更重要,能看清楚字就行。

拿起杂记随便翻了翻,前头写的都是一些都司大事,

还有一些都司准备施行的政策、方略,

实则就是将门口的告示挪到了册子里。

陆云逸将其看了一遍,

对都司最近要做的事又多了一些了解。

他继续向后翻,之后便是一些趣闻,

无非是城中各地的流言蜚语,

多是男欢女爱之事,看得陆云逸大为震撼!

这其中,他能辨出几分真假,不禁有些感慨,

古人只是思想保守,行动上可一点不保守!

最后则是一则名为“卫所烧饼”的小故事,短短几行字却让陆云逸眼睛一亮。

[说是开年之时,御史李大人微服私访大宁城。

他走到西街的烧饼摊前,指着刚出炉的烧饼问:

“掌柜的,你这烧饼够秤吗?”

摊主王老汉笑着拿起一个:

“大人您放心,咱这是卫所烧饼,按军器监的规制做的,一两不多一两不少。”

李大人皱皱眉:

“我看这烧饼比别家的小一圈,怎么会够秤?”

王老汉拿起旁边的小秤,把烧饼放上去:

“您看,刚好二两!这叫外紧内松,就像咱们大宁卫的军卒,看着瘦但吃得饱,打起仗来力气大着呢!”

李大人又问:

“那为什么叫卫所烧饼?”

王老汉指着烧饼上的芝麻:

“您数数,这芝麻不多不少正好五十粒,对应五十个百户。

这褶子十四道,代表着十四种军械!

您要是咬一口,还能尝到里面的奶酥馅。

那是草原兄弟教的法子,象征军民一家亲。”

李大人听了哈哈大笑,买了十个烧饼。

后来他在奏折里写:“大宁卫民风淳朴,连烧饼都透着兵法智慧。”

王老汉的烧饼摊也因此出了名,每天都有军卒来买卫所烧饼,说吃了能打胜仗。]

看完之后,陆云逸笑了起来,喃喃自语:

“还挺能掰扯”

“先之啊,城中有卫所烧饼这东西吗?”

“烧饼?”

巩先之茫然地直起腰,挠了挠头。

“大人,城中最出名的烧饼是衙门街东边老陈头的,芝麻和放得多,每日去晚了就卖完了。”

“故事不错,若是再有实物就更好了,凭借这故事,就能大卖特卖。”

陆云逸有些可惜,看向巩先之,将杂记递了过去:

“看看,家中若是有人无事可做,不妨卖烧饼

别看不起这等小本买卖,踏实肯干的话能发财。”

说罢,陆云逸直起身,看着桌上饭食,

很简单的三菜一汤,还有两根甘薯、一个面饼。

虽然都是大锅饭,

但陆云逸却吃得很快很香。

在辽东时因为是客人,顿顿都是大鱼大肉,早就腻了。

一旁,巩先之看完了卫所烧饼的小故事,眼中精光闪烁。

“大人,要是开这烧饼铺,真的能赚钱?”

“能,做任何事只要名声打出去了,知道的人越多成功的可能就越大。

当然,用料要足,不能偷奸耍滑。

百姓们都很现实,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坑了他们一次,或许当时不说,但以后想再让他们光顾,可就难了。”

“怎么,你有想法了?不想从军了?”

“不不不,大人.属下什么都不懂,离了军伍还真不知道咋活。

是我一个妹夫,最近来大宁城做工,在城外搬石料,挣得不少但太累,

我那妹妹在家自己拉扯三个娃娃,整日不得闲。”

“属下想着,若是妹夫能在城内开个烧饼铺,

晚上总能见一面,也是一桩好事。

您觉得.是让他继续搬石料好,还是回来弄个烧饼铺?”

陆云逸想了想,一边吃一边说:

“若让我选,肯定是开烧饼铺,我自有法子让生意红火。

但做生意这事儿,赚得多风险也大,得看你那妹夫是什么人。

若是机灵些,做生意无妨,

若是木讷那工地的活计正适合他,不用操心,就是累点。”

“昂”

巩先之面露恍然。

“那大人明日我去问问,看看他想不想做生意。”

“嗯,要是开烧饼铺,就离衙门远点。

老陈头在街头卖得好好的,别扎堆,到时候弄出仇怨,两家生意都受影响。”

“是,大人您放心,小人明白!

想要把事做成,就得让更多人满意,得让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才行。”

陆云逸抬起头看着他,笑道:

“行啊你,长进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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