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殷莲的瞳仁是一圈淡淡的棕色,左边眼角下有一颗小泪痣。葛妙小时候听老人说,长泪痣的人很爱哭,很容易为情所困。她认识殷莲两年多,从来没有见过眼角下有泪痣的殷莲哭。

别说哭,葛妙连殷莲的笑都没有见过。

两年多以来,殷莲每一天都面无表情。面无表情的起床,面无表情的吃饭吃药,面无表情地配合治疗……什么事对她来说似乎都不算事,什么人在她眼里都是过路人。

至少葛妙没有见过殷莲对其他人花过心思。殷莲住院的时候已经知道凌荇被警察抓走,她只是说‘哦’,再也没有说其他的话。起初卜甜她们还担心殷莲会逃离海纳医院去救凌荇,在病房门口和病房里安排了大量的警察和监控。但是殷莲什么都没有做,她按部就班地遵循医院的作息,和从前两年一样过着每一天。

这样的殷莲让葛妙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谁说的话都理解不了,偏偏能明白自己的为难?为什么她会对自己倾诉她的噩梦,询问她的眼泪?

殷莲不应该,不应该对她这么关心。

窗户的铁栏杆像一柄柄长剑,刺穿殷莲的头,刺入葛妙的额。阳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蝉也止住歌唱,寂然无声。整间病房被黑暗笼罩,殷莲的膝盖弯曲,很快又落回原位。

“我……”殷莲的声线在开起时不易察觉地颤抖,“葛护士,我……”

尖锐的警笛撕破黑暗与静谧。站在窗边的殷莲和葛妙不约而同地透过栏杆往外看。闪着红灯的警车在海纳医院门口还没有来得及停稳,车门已经打开,卜甜长发披散在脑后,重重摔上车门后大步流星地朝医院里走进来。

“出事了出事了!”傅平隐秘的兴奋和紧张自207病房门口传进来,葛妙与殷莲对视一眼后,前者不再停留,推着小推车离开病房。

葛妙刚出病房门就看见站在走廊窗前的傅平。傅平朝葛妙招招手,“警察又来了,你看,有警车。”

“我看见了。”葛妙的话音落下,电梯门已经打开,卜甜飞似的小跑到207病房前,对看守的警察点点头就进了病房里。

葛妙听到卜甜急促的问话:“凌荇平时有什么喜欢去的地方?”

殷莲的回答隔了一会儿才响起:“没有。”

“没有?酒店?便利店?她会不会回她家?”

“不会。”

“凌荇最近有没有和你说过她想去哪里?”

“说过。”

“去哪里?”

“江州。”殷莲说,“她说要带我一起去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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