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业 第179节(1 / 2)

尉迟迥的孙女们长得都挺漂亮,李泰是知道,但闺女们是大是小、是美是丑他却不怎么清楚,毕竟之前关系也没好到出入内堂无忌。

这想法虽然有些荒诞,但李泰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多可能,怎么这兄弟俩就不约而同的对他态度大大好转?

讲关系背景,尉迟迥既是宇文泰的外甥,又是元宝炬的女婿,前后两代文帝全都关系匪浅,自是不需要来烧李泰这个冷灶。

李泰自己也不知道未来究竟混不混得成文帝,就算混到那个级别他也不打算做文帝,关陇以武起家,谥号“文帝”那就有碍社稷,哪怕强如太宗文皇帝李世民,都免不了被武则天倒灶篡国一把。

扯这个就有点远了,关键李泰实在想不出尉迟家这兄弟俩除了馋自己这个人,还能眼馋什么。

抛开这些都不说,尉迟迥总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忙,李泰也不好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于是便连忙表示感谢,并邀请尉迟迥择日前来做客,让他款待再谢。

“只是一桩小事罢了,伯山你大不必记挂怀中。之前因为些许意气纠纷,彼此情谊都有所疏远。此番你忠勤于职、为国荐用,公私得于两洽,也谈不上承情于谁。”

尉迟迥闻言后便微笑摆手说道,并不因此就觉得李泰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李泰闻言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打算归家后再着员准备一些礼品送去尉迟迥家里,并不由得心生感慨,有这么一个好女婿看家护院,你那老丈人能睡踏实了才真是见鬼。

给李孝勇在禁卫中安排了一个职事后,李泰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之后再来长安时遇到事情也能多了一个选择。

这一天,宇文护突然派遣家奴前来邀请李泰过府做客,这也是在李泰刚刚入京时宇文护便提起过的。原本李泰倒还不疑有他,毕竟彼此间交情吃吃喝喝也都算正常,但在接连感受过尉迟家兄弟态度变化后,他却对此产生了一些联想。

为了搞清楚事情是否真如自己所想,如果是的话那就赶紧解决,李泰便带领随从们前往赴宴。当来到宇文护家中时,他顿时便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寻常,尉迟迥等屠龙小分队成员都在,且他们家眷也都在府上。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几名宾客,乃是元魏宗室,名元孝则、元孝矩等,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宇文护的妻兄们。

李泰跟这几名元家子并不熟悉,但仍受到了热情的迎接,瞧他们打量自己的眼神,心中已有了然,也明白宇文护的想法。这家伙应是不喜自己做他的堂妹婿,却很乐意跟他做连襟。

宇文护府内中堂早已经布置好宴席,李泰被安排在主宾位置上,左近全无帷屏遮挡。他所面对的中堂左厢便是女宾宴处,彼此间虽有帷幔遮挡,但偶或闪露出来的视线注视仍然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尽管李泰不乏类似的经历,但此刻所感受到的尴尬仍是鲜活,尤其当宇文护等人劝酒时的言辞越来越露骨时,他便更觉得头疼,只觉得长得太帅真是一种罪过,心里盼望能有人将他搭救出这一个场景。

但在现实中,落井下石往往要比雪中送炭的几率更大。正当李泰觉得应该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时,很快便被打脸。

突然一名家奴匆匆登堂对宇文护小声禀告一番,宇文护便直从席中站起身来并笑语说道:“请诸位暂停杯箸,共我一同迎接贵客临门,河内公独孤开府刚刚入京,途径门前欲入堂借饮一杯……”

哗啦一阵脆响,李泰手忙脚乱的拍扫掉摔落在衣袍上的杯盏,见众人诧异望来便干笑道:“竟有些不胜酒力……”

第0310章 贤翁爱婿

独孤信内着玄色的袴褶,外面罩着一件大裘披袍,仍是一如既往的气度雍容,无论身在何处都会成为备受关注的焦点人物,让人心生相形见绌之感。

抛开衣袍上沾染的酒渍汤水而略显狼狈不说,李泰算是满堂宾客中唯一可与独孤信在仪态上平分秋色者。但他这会儿却并没有因此感觉到自豪,反而希望自己平凡一些,不要被独孤信注意到。

独孤信也的确没有对李泰投以更多关注,起码表面上没有,在众人的礼迎簇拥下直登中堂。趁着主人出迎贵客之际,府中奴仆们早将宴席收拾重新布置一番。

因有独孤信在场,主宾的席位自然也轮不到李泰来坐,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后陪坐在了独孤信的下方。

独孤信在将堂中布置打量一番后,终究还是没能按捺得住,意味深长的瞥了李泰一眼。

李泰在这样的场合被抓个正着,难免也是做贼心虚,不待主人发声祝酒,他便先主动将独孤信案上酒杯注满了酒水,并一脸恭敬的说道:“独孤开府坐镇西陲、劳苦功高,且以此杯酒水以慰行途疲寒。”

独孤信虽对李泰有些不爽,但也并没有在众人面前不给他面子,先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才又指着他说道:“既知长辈劳苦,少类就应该更加发奋努力,在外分担国事,居内维持家计,竟日华堂宴饮,不如躬身一行。”

李泰听到这话,自然不敢多说什么,连连点头应是。

旁边宇文护则有些不爽独孤信倚老卖老的语气,便发声维护起李泰来:“河内公久居陇右,国事想难及时知晓。伯山自非无所事事的浮浪少年,月前还共北州几位大将联合攻破数万贼胡,此番归国论功,我有幸将他请入户中,使我厅堂生辉!”

我可真是谢谢你!

听到宇文护对自己的热心维护,李泰又窥见独孤信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便又连忙说道:“前事全仰几位使君带挈,我不过幸与其事罢了。萨保兄热情相邀款待,实在是却之不恭,腆颜列席叨扰,不意竟然幸会独孤开府于此,能够近聆教诲,更加的不虚此行!”

独孤信听到这里,脸色才略显好转,又对李泰说道:“我虽在陇,前事也有耳闻,的确称得上是一场精彩壮胜。勿因年齿而自轻,同辈之中几人事迹能及?但也不必因此骄傲,你的才力禀赋本就胜出俗流众多,即便有什么骄人的事迹也是理所当然,不应该把常人的尺量放在自己身上!”

李泰对独孤信夸的都有点脸红了,但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老丈人对自己仍然很看好,并没有因为他今天来相亲都不出城迎接而愤懑生气。

不过话说回来,他是真不知道独孤信今日归京。或许是因为陇边河西的局势有些微妙,独孤信的行止路程也都保密起来,并没有提前告知京中亲友。

不止李泰对陇西的局面如何心存好奇,随着独孤信坐定下来话题打开,尉迟迥、贺兰祥等人也都忍不住开口询问陇边局面究竟如何。

他们虽然都是宇文泰的外甥,凭着身份就能获得不低的势位,但本身也都充满抱负,并非一般好逸恶劳的膏梁纨袴。特别在眼见到李泰在北州干的风风火火,而他们却有些无所事事,心里也盼望着能往边疆去建功立业。

独孤信自然不会将军政机密随意在外宣扬,只说陇边虽然有些人事纷扰,但也都在可控范围之内,此番归京共大行台商讨一番,敲定一个稳妥周全的人事计划。

一番闲谈下来,时间过得飞快,因有独孤信的控场与引导话题,这一场宴会的初衷再也没有被提及。

这也让李泰有些郁闷,相亲遇到老丈人虽然尴尬,可若能当着独孤信的面干脆的拒绝也是能够挽回一定印象分的,还能避免事情之后的发酵与纠缠。

但大家都不再讲这事,他如果主动提起的话,那也是没事找事,只能在心里暗怨元孝则等态度这么不积极,活该你们得不到我!

末了独孤信起身告辞,李泰忙不迭也站起身来、不敢再单独逗留,便与独孤信同行离开了宇文护家。

“几位也都在席细览一番,应知李伯山确是与时誉相符的少年俊彦,这样的良人如果错过了,那就实在太可惜了!”

送走了两人后,宇文护归堂望着几个大舅哥说道。

虽有独孤信到来打岔,但元家这几人也都对李泰进行了充分的观察,听到宇文护这么说,便也都纷纷点头附和,的确是没有什么不满。

听到几个舅哥都夸赞自己好介绍,宇文护也满意的笑了起来,并又说道:“既然都没有异议,那我择日再邀伯山做客,也请几位具席,将这一番心意正式告知。若彼此情缘洽好,年后便可以进行各项礼程了!”

且不说宇文护正自欣喜于这次媒人做的顺利,李泰在离开其家门后,顿时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策马跟随在独孤信的身后,不敢贸然开口。

独孤信在京中也有一宅,距离宇文护家不算太远,一行人在街上走了半刻钟有余,便来到独孤信家宅所在的闾里,早有一众家将部曲于此恭候迎接。

直到独孤信摆手将他们遣散,见到这些人各自归处后,李泰才发现原来这一整片的居住区尽被独孤信的部曲下属们占据,将这宅邸团团拱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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