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他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周社很快到了书房门外。

还不忘装模作样敲了敲书房门,才推门进来。

“这人八字旺我?”

李司净兴师问罪。

周社只瞥了一眼,就知道是独孤深的履历。

“这样的人,依然好好的活着,难道还不够旺么?”

很有道理,李司净被他哽得无话可说。

李司净皱着眉,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独孤深的一生刺目。

“他们家是不是有什么仇人,或者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或者一家子都是做记者的?”

“你可以查一查他的籍贯和居住地。”

周社给出了极好的建议。

李司净乜他一眼,意思是他为什么不查,他还笑着解释:“我没有手机。”

没手机没手机。

李司净拿起手机,输入了独孤深的籍贯和居住地址,还不忘加上了他们家瞩目的姓氏。

不一会儿,网络相关的消息铺满了屏幕。

《独县话剧团农村戏独领风骚》

《唱好传承,演好艺术——庆祝独县话剧团成立40周年》

一篇篇老旧的新闻报道,带着独孤和籍贯出现,李司净随便点开一篇,都能见到:话剧演员独孤海。

是独孤深的父亲。

再多看几篇话剧团的报道,就会见到更多熟悉的名字。

“他家是县里话剧团的。”

李司净的声音带着感慨,他爸妈,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至少两代人都是这个话剧团的老演员。

五六十年代,县级话剧团如雨后春笋,纷纷成立,在那个年代成为了如今电影院一样必不可少的存在。

李司净都能想象,独孤深的祖辈在话剧团演了一辈子的话剧,家里亲戚多多少少都做着话剧团相关的工作。

如果不出现这样接二连三的意外,此时就读戏剧学的独孤深,也该子承父业,从事话剧工作。

独孤深一定有丰富的话剧演出经验。

毕竟他诞生在这样的家庭,也能称得上“话剧世家”,记事以来,应当没少接受话剧团的专业培养。

可他们初次见面,独孤深已经彻底失去对表演的兴趣。

或者说,失去了活着的兴趣,沉默的等待着下一次属于他的死亡。

“他们是不是演过什么特别的话剧?”

李司净的猜测,随着不停的报道,不停出现的逝者名字,按捺不住。

“所以得罪了什么人?”

“谁知道呢。”

周社旁观的温柔笑容永远可恶,“就算知道了,有意义吗?人都死了。”

李司净叹息一声。

没有意义。

只留下独孤深一个人的记忆,再去翻找出来他们演过什么话剧、得罪过什么人,上演一部绝地复仇的戏码,也换不回一排排的已故。

所以独孤深的绝望,在所有没意义的挣扎之中,沉淀出了浓重的无力。

李司净体会过这样的无力,他说:

“也许顺着他们演过的话剧,能够帮独孤深找到一个活下去的执念,像是凄苦惨淡的受害者,一生都在寻找幕后黑手,有一个活下去查出真相的理由……”

说着,李司净自己都沉默了。

如果没有呢?

如果没有这样的理由,没有这样的凶手,最后发现杀死他们的,是荒诞可笑的命运和反复无常的生活。

独孤深又会怎么样呢。

一个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家破人亡,只有两个选择:麻木的接受人生荒诞无稽,或者,绝处逢生一般找到幕后黑手。

所以他创作了《箱子》。

创造了一个主角毫无求生欲,却在幕后黑手不断胁迫之下,重现找到了尘封的证据,为了真相大白、为了正义复苏、为了逝者瞑目而活下去的故事。

观众喜欢这样的故事,荧幕盛产这样的故事,主角需要这样的故事。

一个需要反派、需要坏人、需要凶手才能够正常推动下去的故事,永远有着继续发展的动力。

如果生活没有反派、没有坏人、没有凶手呢?

他又该怎么活下去。

在李司净的沉默之中,周社随手拿起桌上的日记。

“你跟李铭书的想法一样。他做那么多的研究和考据,在李家村待了四十多年,就为了刨根问底的,找一个几千年都问不到的结果。”

他笑着去翻那些纸页,随心所欲的去看自己想看的东西。

李司净见他眼眸漆黑,不由自主的怀疑他的视线带着嘲笑。

嘲笑外公浪费了四十多年的时间,去追寻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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