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怎么样?”

迎渡信心满满,像个合格的销售,“我给你现场算一卦?”

“免了。”

李司净理都不想理他。

从推销这方面来说,讲科学懂心理的沈道长,说话可比他动听多了。

这边迎渡说了一堆,都没能打动李司净。

一旁听完解说介绍的纪怜珊笑着过来了。

“有的人这么喜欢算命,当演员真是走错了路。怎么不在清泉观出家算了?”

亲姐嘲讽,迎渡完全免疫。

他说:“演员是工作,算命是生活。姐,我看你印堂发黑,少去河边,比较危险。”

“哼。”纪怜珊才不吃他这套,“用不着你在这儿装神弄鬼。”

吵起来了。

李司净发现小玉和李襄的角色,简直是给这姐弟俩量身定制的,吵吵闹闹,不得安宁。

一转头,听完解说的独孤深,抱着厚重的剧本,乖巧站在一旁。

李司净问他:“准备得怎么样?”

“李导,你能跟我说说外公吗?”

独孤深说,“我知道《箱子》是根据外公的日记创作出来的,可是资料馆里,没有提及外公。”

“资料馆当然不会有。”

李司净说,“外公没有留下遗照,也没有留在资料,就算是资料馆的馆长说,要给他写一版修撰地方志的介绍,都被他拒绝了。”

那样的拒绝,像是不愿以后的记录留下他这样的污点。

又仿佛刻意的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

这时候独孤深问起来,李司净不禁想起当初的自己。

也是这般困惑、这般一无所知的,想要知道外公是怎么一个人。

现在他知道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别人说起。

外公的执着留念,外公的沉默固执都成了李司净对《箱子》的想象,全都写进了剧本里。和《箱子》的故事似的,林荫的外公已经亡故,却处处都是外公的影子。

他考虑着从何说起,资料馆传来惊喜的声音。

“哎呀,好可爱的小朋友。”

李司净的视线循声看去,发现纪怜珊和助理在逗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姑娘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样子,梳着小小的牛角辫,站在资料馆门口探头探脑。

应该是镇上的孩子。

他示意独孤深,“你看到那个小女孩了吗?”

“嗯。”独孤深点头。

李司净道:“我没办法跟你说清楚,外公是怎么一个人,因为直到剧本的最后,林荫认识的外公,也并不是真正的外公。”

林荫的外公已经去世了,就像李司净的外公一样,无论怎么回忆拼凑,怎么拼凑,也只是“李司净想象的外公”,而不是真正的李铭书。

“我只能说,外公留在这样的村子里,执着追溯的事情,跟这些小女孩有关系。他不是医生,却在研究人类根本的病症,哪怕是你在资料馆听了官方的解说,也听不到敬神山祭祀的真正传统。”

“因为真正的传统,是吃人,是吃下这些年轻懵懂小女孩的生命力,让她们连名字都没法留下,活过的痕迹全被锁进了打不开的箱子里。”

《箱子》就在讲这样的故事。

隐晦的、深沉的,充满了烈日阳光暴晒黑暗一般的正义气息,讲述着真相终将大白于天下的浪漫故事。

一致引得当地合作方的赞许,每一句都在憧憬着电影带来的经济效益。

然而李司净要记录的,却是外公想要记录的真实。

正如外公的《守山玉》,正如他拍摄的《村落》,他选择的表达忠于自己,也忠于外公穷尽一生的追寻。

他在贤良镇冠冕堂皇的资料馆,看着纪怜珊逗弄小姑娘,跟独孤深讲述着献女求雨的《守山玉》。

说完,他又道:“外公还写了一个短篇故事,叫做《大山》。”

《大山》比起《守山玉》更加的现实。

剥离了天神降落暴雨的复仇式浪漫,只剩下血淋淋的牺牲。

“《大山》的主角是一位女孩,她从小时候就不受父母的爱护,父母夜里都在商量着要把她淹死在河里。”

李司净说着,想起了那个外公挨打的梦,已经分辨不清那仅仅是他读了小说产生的一场梦,还是外公真实经历的过去。

“后来这位女孩子逃出了大山,遇到了心爱的丈夫,成为了母亲。”

“可是她生了一个男孩。男孩是大山的宝物,从出生起就一直被山中的神明呼唤,发烧、晕倒、病痛不断,似乎必须回到那座山里,才能活下去。”

独孤深听了,问道:“这个孩子,就像泰山娃娃一样吗?”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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