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周围人都看向了圆木,圆木低着头,许久没发现是在说自己。李正德不耐烦,大喊了句“姚圆木”,那人才慢慢地瞪大了眼睛,缓缓抬起了头。
“还有你们。”李正德对着那几个拍马屁不到位的人说,“行事慌慌张张,言语轻佻谄媚,拍马屁的功夫不到家,难道还眼瞎,撞了人也不知道吗?”
那几个人立马惶恐不安了起来,个个在一旁站得笔直,手足无措道:“我、我没注意……”
“修仙通五感三显,你们是修仙修到狗肚子里去了?又盲又蠢,找补都不知道捡个能信的理由说——看什么看,还不道歉?”
那几人立马朝着李正德深鞠一躬。
“跟我道什么歉?”李正德说,“跟他道歉。”
那几人这次却不利索了。几人在他面前神色有异,迅速地交换着眼神,过了许久才慢慢地转过去,咬着牙,不甘不愿地说了句“方才冒犯,还望兄台不要介怀。”
“人家不往心里去是人大度,人若要介怀你们还有意见了?”李正德见那小胖头被那些人道歉道得诚惶诚恐,甚至还要回敬一个礼,越发觉得荒诞。他仗义执言,主持公道,让这几人弄得像逼良为娼,可见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他被这些人弄得没了兴致,懒散地站在原地等待这漫长的典仪结束。那小胖再没了动作,跟个木雕样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连眼皮都眨得比旁人少些。
日暮时分,这场典仪终于落下了帷幕。季闲经此一遭已经身心俱疲,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跌跌撞撞,慌不择路地跑了。李正德本想叫人去用飧,结果没逮到人。
可是自己去斋堂他又觉得格外尴尬,要是旁人都以为他跟陈安道一样,孤家寡人连个朋友都没有可怎么办?
他转了转眼珠,开始把主意往弟子身上打。
方才那小胖呢?
李正德抬眼望去,却见方才那几个人围着小胖,朝着山下走去了。
他们方才瞧着关系不好,这会儿竟握手言和了?
李正德心里头觉得自己做了件顶好的事儿,满意地笑了笑,迫不及待地想跟自己几个徒弟炫耀几日的功绩,便也忘了饿,快步朝着雾淩峰走去,走了一半还嫌慢,直接折了段粗枝踩在脚下,御枝而飞,快得似能斩断这连绵的雨幕。
雾淩峰上安安静静,只有轻居观里亮着灯。
想来那杨心问应当是已经歇息了。李正德心下松快,可不是他排挤那小弟子,而是杨心问睡得早,方不能分享他今日的善行功德。
他这般想着,推开了轻居观的门,还未见到他两个弟子,便闻见一股扑鼻的药味儿,冲得他头晕目眩。
里头似是听到了动静,只见一个人影从屏风内走了出来。
竟是那个小弟子!
“你、你怎么在、在这儿?叶、叶珉呢,陈安道呢?你把我徒弟——”
杨心问手上端着铜盆,铜盆上叠着块方布。他换水时听着了响,走出来便见这个傻愣愣的玩意儿杵在门口,神情较往日还要更蠢些。
“师父……”他这句师父叫得咬牙切齿,似是把“师父”二字塞在了齿间,用臼齿狠狠地研磨了一般,“你竟还记得你有这两个徒弟啊。”
第14章 怪病
陈安道是在说着话时倒下去的。
那句话才说一半,杨心问还没有太弄明白意思,就见面前的人跟被抽了魂样的倏忽倒了下去。他急忙伸手捞,捞是捞到了一只手,但陈安道半边身子还是摔在了地上,撞得那铜铃也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响声。
“师兄!”他大叫一声,上前用力地推了推对方。可陈安道就这么晕得无知无觉,他上手摸他额角,没摸出烫来,只感到入手一阵冰冷。
这哪里像是活物的温度?杨心问惊得肝胆欲裂,一手扯着陈安道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揽着他腰往屋子里带。
因为身量不够,陈安道的两条腿还在地上蹭,他也无暇顾及,冲进房里把人扔在了床上,把屋里所有的火盆都推了出来取暖。
轻居观里没一会儿便热得叫人发汗。他听着了一声细微的声响,循着声音过去,却见轻居观另一边的耳室里躺着他大师兄叶珉。
似是觉得不舒服,叶珉在床上发出了细碎的闷哼,杨心问见他满脸通红,印堂处竟还有些红得发黑,只觉祸不单行,上前探了探他的额角,这边却是热得烫手。
不是说不会害他吗!
杨心问冲出房间,一口气打了四桶水。一桶倒了出来,打湿了方巾直接给叶珉额头上垫着,另一桶倒进了壶里,就着火盆慢慢地烧热了,再倒出来沾湿了毛巾,放在了陈安道头上。
发温病的他见过,但像这样通体冰凉,说着话晕过去的又是什么毛病?
杨心问站在陈安道床边,又觉得不放心,上手扒了他湿透的衣服扔在了一边,又拿了另一床被子将他裹了起来,把火盆挪到床边,就快把陈安道的头发都给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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