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将当年事查个水落石出。”

叶珉点头:“听着不错,然后呢?”

杨心问眼里晦暗不明,半晌轻道:“昭雪沉冤,大白天下。”

“有些道理,再然后呢?”

茉莉花香渐淡,那茶约莫是有些凉了。

叶珉放下了杯子,架起条腿来,侧过身,偏过头,一只手指节托着下颌,饶有趣味地看着杨心问。

“当年仙门为了追查此事,几乎是倾巢而出,却到底什么也没找到,这下面的水必然深不可测。”叶珉说,“且不论此事凶手是谁,也不说有多难查,便是查出来了,我一介凡常,怎么奈何得了他们?”

杨心问没有半点犹疑:“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堕魔成祟,不死不休。”

他说这话时,已是叫自己全然代入了叶珉的处境。待说完了,杨心问才警觉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二人一时无言。

半晌,似是为缓解尴尬,叶珉笑了两声,端着杯子站起身,绕到了桃树后面,用那茶水浇树根。

“你二师兄平日里是这么教你的?”

他们两人隔着树,见不到对方的脸,这尴尬似才有所缓解。

“师兄没这么教过。”杨心问想起陈安道领他上山时说的话,“师兄说的是‘修身为人,更是为己,睚眦必报乃是恶狗相争的畜生本性,被狗咬时不至于当街一口咬回去,才算受了教化的人’。”

“说的很好,你怎么没学会。”

“正在学。”杨心问顿了顿,“可学得不大好。”

“你心性与二师弟这般不同,却总喜欢粘着他,倒也是件奇事。”叶珉看着那落在土里的茉莉花,“你与他在一起说这些话,岂不是讨骂。”

杨心问下意识便说:“我哪里有粘着他?”

“你除却练功就寝,无时不刻不赖在轻居观中,就连扎马步也非要拉着二师弟在一旁看,人间夫妇新婚正月,蜜里调油也不过如此,你竟不认?”

不知怎得,杨心问听叶珉这样形容,莫名生出了些不自在来。

我在这雾淩峰上一人也是无聊,与师兄待在一块又怎么了?

可是我为何时时想着与师兄一块,而不是大师兄呢?

大师兄不叫我背书,为人风趣,还知晓许多玩乐的路子,我怎得不去与他玩在一起,反倒日日想着去师兄面前讨嫌?

他越想越不自在,索性便不想了,待回过神才发现,方才所谈之事,已经叫叶珉轻轻揭过了。

叶珉不欲提及,杨心问自然也不会再行追问。

此时,恰逢李正德去而复返,又开始他的煅体大业。看着李正德,杨心问便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大师兄,如今各峰峰主,大多不是剑修,可弟子却以剑修为主,他们平日里又是如何学习剑法的?”

叶珉从树后绕了出来,在杨心问旁边蹲下,两人一同看着生不如死的李正德。

“初入门的弟子,虽然各有峰属,但都是在天矩宫前统一听学,为期四年。姚老头教经书伦理,灵修门史和时政;玄枵长老教阵卦推演,祟物生息,渊落本初;大梁长老教兵造和医理;诹訾长老教武演。”

“师父什么也不教?”杨心问说完又兀自点头,“也是,师父哪个都教不明白。”

“你上山上的很是时候,正好是在这四年的新周期。弟子大选每年一次,大部分人都得筑基几年才能去听学,待这次大选结束,你便能与其他人一起去天矩宫。”

叶珉谈及此事,却是一脸的艰难困苦。

“当年我听学时当真是遭罪,不说每日要徒步翻过山头,那每天要背的课,温的书,比翻的山头还要高。”

杨心问伸长脖子:“这般幸苦?”

叶珉深深叹息道:“我虽免了武演,却还是拖了一轮才卒业,当时实沈长老——也就是你二师兄的父亲还在山上,掌罚,他见我的次数估计比见他亲儿子还多。后面若非你二师兄拜入雾淩峰,日日抓我课业,我怕是今时今日还能当你的同窗。”

第65章 阳关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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