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2)

“师兄锻体不足。”陈安道说,“让他在千钧阵下练练是好事。”

杨心问点点头:“他天天找姑娘找得肾虚,不把他压在这儿转眼就不知哪里去了。”

夏时闻言很是复杂地看向叶珉,半晌道:“虽然叶师弟有传宗接代的重任在身,但还是应当……额,有所节制。”

叶珉脸比城墙厚,欣然道:“劳夏师兄挂念。”

李正德站在一旁,那位置就是方才血阵所在的地方。他的脑海里几段记忆交错,只是方才的血阵已经让积雪掩盖,又随着春去融化,桃花树开的季节也已经过了,夏雨冲刷了地面,秋叶纷扰落下。

那毕竟不是他的回忆。

他看着杨心问撸起了袖子,抱臂胸前,走进人群中,很是认真地开始端详那在鬼哭狼嚎的一众百姓。

“这样多的人,你一个个看过去,怕是他们要先饿死。”陈安道看杨心问一个个凑近,似是毫无防备的样子,他方才便一直有些胸闷,这下闷得都有些生痛了,“山匪挑人都没你这般无礼,回来。”

他这话语气有些严厉,连他自己都愣了一瞬。

杨心问其实不是在看,主要是在嗅。邪修的身上大多有点魔气,他现在闻那味闻得很明白,可他听陈安道的声音竟是真有些生气,立马就撤了回来,乖巧地站在一旁。

“师兄你不高兴了。”杨心问伸着脖子笑,“可算不高兴了。”

陈安道还在寻思自己方才哪里来的无名火,闻言一愣,不知他什么意思。

“我娘在家里割脉那天,我在家里抱着她的尸体嚎了一天一夜。”杨心问像是觉得站着说话离得太远,又蹲下来,挨着陈安道说,“嚎的嗓子都哑了,就是不肯相信我娘真的没了。”

他说得没头没尾,陈安道略一思索,便猜到了杨心问是想安慰他。

他胸口的淤塞愈重,脸上却无奈地笑了起来,摇头道:“我……我和母亲与你母子并不相同,你们相依为命,我却连我母亲的面都不曾见过,她又因为我受了天劫,这般惨淡浅薄的亲缘,不能与你的相提并论。”

“这样啊。”杨心问歪着脑袋,“可陈夫人说的话与我娘好像。”

陈安道问:“什么好像?”

“我娘怕我也跟父兄那般去应征打仗,整日耳提面命地叫我不要逞英雄,不要想着什么守疆报国,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不错了。”杨心问说,“我想不明白。”

陈安道垂下头,肩上的发也滑落下来,荡在那人首之上。

他亦听到了岳华兰弥留之际的喃喃细语,却也听不明白。

若母亲对我无所求,他默默地想着,为何又要生我呢?

“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

杨心问忽然伸出手,按住了陈安道的颊侧,拇指扣在他颌下发力,扳过了他的脸来,其他四指和掌心却轻柔地覆在他面上,叫陈安道一时不知该不该骂他无礼。

“我好爱你,所以我也想你每日过得平平安安。”杨心问一边说着,一边闲不住地用小指去勾玩陈安道耳边的头发,“你不要去学什么乱七八糟的阵法符箓,我也不想再成什么宗师大能,你写两个字卖钱,我再干些碎活儿补贴家里,我们两个人就过这种顶好的窝囊日子就够了。”

陈安道手一颤,那可怜的人首落了下去。

滚了几下,和他的身体又凑到了一处。

第100章 缄口

“盼着你当栋梁人才的, 那她爱的约莫是这世道人间。”杨心问似是觉得自己什么顶有哲理的话,自鸣得意地凑上来,双眼含着星光般璀璨, “可我和陈夫人都盼着你一生庸碌,那爱的便是你。”

“我娘爱我,陈夫人也爱你, 哪有什么亲缘浅薄。”杨心问学着陈安道之前宽慰他的模样, 用额头相碰, 鼻尖相抵, “我和陈夫人一样爱你呀,师兄。”

原来离得这样近时,唇齿也是咫尺之间。

杨心问说话时, 甚至能隐约感到自己的气息撞了上去, 那湿热便在他们之间弥散了开来,好像能把对方那色浅又冰冷的唇瓣也暖起来。

可是那样太慢了。

杨心问没头没尾地想,若是含进去,是不是很快就会变热了?

他这么想了, 便没有犹疑地去做了。可就在他将要低头的瞬间,陈安道却与他错开, 像是害怕被杨心问看到眼里的泪一样, 埋首在他的肩窝里。

杨心问只穿了一件薄衫, 很快便感到肩窝里一片洇湿。

那自以为还能藏一藏的人静默片刻, 忽然恨声道:“你个混账东西!”

杨心问一愣。

陈安道不是没骂过他, 可骂什么都带着体面, 从不吐脏字, 从不人身攻击, 最是怒急, 便是拂袖而去,几日不与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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