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1 / 2)

杨心问打心底里想说:瞒不住便瞒不住了。可陈安道近乎哀求的姿态,叫他怎么也没法把这句话说出口,几个字在嘴里翻来覆去,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你放心。”陈安道松了口气,摸了摸杨心问的脸,“等时机成熟了,我会想办法了结季闲的。”

杨心问用脚趾想都知道这个“时机成熟了”到底是什么时机,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兀自生起了闷气。

刚酝酿出怒火来,便听陈安道说:“至于庄才……他三年多前便已死了。新任的玄枵长老是剑修,对阵卦推演,祟物生息,渊落本初的了解尚浅,所以这三门功课现下是我在代讲。”

那刚露了点苗苗的火焰霎时熄了,杨心问眼睛亮得发光,扭过头道:“你在教?”

陈安道含笑点头。

杨心问一扬手揽过闷头吃饭的姚垣慕:“谁欺负你来着,回头我帮你揍他。”

姚垣慕选择性地耳聋,拢共就听到了这一句话,立马乐道:“谢谢大哥!大哥威武!”

“我也要!”

一声脆生生的童音在杨心问心里响起,他回首一看,便见那要吃火锅的小姑娘抖着羊角辫,朝他跑了过来:“哥哥!新年好,我也要红包!”

跑着跑着扑通地跪在了地上,双手伸出,朝着杨心问笑道:“我的呢?”

她新梳的羊角辫是用新的红色发绳编的。昨晚把他们都关进幻境时,杨心问点了个闹市给他们,一晚上过去,差不多人人都套了件新衣,还在幻境里头点起炮来了。

心真大。

杨心问由衷感慨道:“还真在里头过起日子来了。”

众人正在放炮仗,除了那小女孩儿没人注意到他。杨心问随手变了个红包放到了小女孩儿头顶,又看向人群里抱着孩子的妇人,半晌悄声走过去,塞了个铜板到那小孩儿的布包里。

窜天猴“啾”得一声高飞而去,这群没心没肺的人跟过着真正的春节一般此起彼伏地“哇啊”了起来,拍手的拍手,缺手的拿别人的脸拍,没一会儿又要打起来了。

没长牙的小孩儿抓着铜板挥舞,朝他傻笑,嘴边还在流口水。

“大哥,你怎么这么高兴?”姚垣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杨心问又塞了个铜板给姚垣慕,往后一靠,枕在了陈安道的膝盖上。

“没什么。”

杨心问伸手戳了戳陈安道的下巴。

迎着对方困惑的视线,他微微眯起眼来,伸了个懒腰。

“就是觉得,每天都是新年就好了。”

第174章 佳节

临渊宗乃是各大世家子弟聚集之处, 对于有如清明、中秋、岁首、元宵这样的节日,比其他两宗都要更重视些,年节的假从初一一直放到正月二十, 是三宗里年假最长的。

假期长,功课自然也不少。其中尤以大长老的留的功课最为丧心病狂,这二十天内, 光灵修门史这一门功课, 便要将上五家的主家家谱抄录十遍并背诵, 剑术三世家的剑法招式名抄录十遍, 三宗七门历代宗主和掌门人的姓名、兵器种类及名字抄录十遍并背诵。

“最可怕的是雒鸣宗第二代宗主是闻家的掌兵使。”姚垣慕用一根棍和一根绳把书册悬在脑门前,一边扎马步一边背书,还不忘跟杨心问抱怨道, “那掌兵使有十一个兵器匣!一百零八把武器!大哥, 姚长老还有人性吗!”

杨心问躺在树杈间,书册倒扣在脸上,好像已经被这密密麻麻的祟物生息给哄睡了。

转眼这年假已经没几天了,姚垣慕已是日日头悬梁锥刺股, 奈何这功课实在无穷无尽也,他的脑子也不算特别灵光, 到了这最后五天, 还有一大半没能写完。

“你要不把季闲那些锻体的任务给搁着, 先把抄书的活儿做了。”杨心问打了个哈欠, 书没翻两页, 哈欠打了十几次, “反正他也看不出你练没练。”

姚垣慕探头道:“行、行吗?”

“当然不行。”窗边写字的陈安道头也不抬:“蹲好了, 不要听他胡说。”

姚垣慕蔫蔫地垂下头, 有气无力地背书:“长枪名‘破风’, 三剑弓名‘逐日’,大剑名‘断河’,飞镖名‘滴雨’……”

他蹲马步的腿在打颤,声音也跟着抖两抖。杨心问把书掀起来了一点往下看,发现姚垣慕的后颈有个圆形的黑印,探头道:“你脖子怎么了?”

这一声把姚垣慕背书的节奏彻底打乱了。姚垣慕也不晓得生气,只是沮丧地摸了摸脖子,回答道:“是姚长老给我拔火罐拔的。”

“豁,你这湿气够重的啊。”杨心问在树上翻了个身,“都黑了。”

陈安道写字的动作一滞:“大长老一边传你功法,一边帮你拔火罐?”

杨心问讨嫌道:“你不会真是他乖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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