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1 / 2)

杨心问听得进去,可陈安道没听进去,他用一种想死在床上而非三元醮的决心缠着杨心问, 甚至结束后还不许人出来。

杨心问怕他生病,哄了半天才同意去清洗,最后人在水桶里睡着了。

“你可真行。”杨心问哭笑不得, 用被子把人卷成个竹筒放回去, “困成这样了还瞎折腾, 明早看你怎么起床。”

次日卯时, 杨心问跟姚垣慕按时出了门,临走前探了探陈安道的额头,有些微微发热。倒是没什么大碍, 陈安道只要不是发冷, 一般发热很快就能好,便将上午的祟物生息和下午的武演调了个时间,通知各峰,众人便提了剑, 在天矩宫的门前汇合。

昨日的功课,杨心问自然是没做的, 今日要考校的《临渊剑法》的《见我》里的后四式, 他也是一点没学的。他老神在在, 姚垣慕却颇为担心, 不住道:“大哥, 趁长老还没来, 你先跟着我练一练, 能会一式算一式啊。”

杨心问在低头拨弄手上的链子。那链子是金丝搓的, 中间包着米粒大小的白玉, 用手指拨弄能轻轻打转。

“你看我这手链?”杨心问头也不抬,“好不好看?”

姚垣慕皇帝不急太监急:“好看的好看的,大哥,你真不现在学一下吗?”

“哼。”杨心问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也就剩好看这么一点好处了。”

天矩宫前的平台此刻乱糟糟的,一群睡眼惺忪的年轻修士拿着佩剑比划来比划去,连剑鞘都不卸,也是怕没睡醒砍到人了。

杨心问站在边上看了一圈,总算在人堆里看见了盛瞰。

此人似是还没有佩剑,拿着把临渊宗配给的桃木剑瞎比划。虽然杨心问也不识得临渊剑法,但看他那剑尖总朝着自个儿大腿的动作,想来肯定是个学艺不精的。

“这剑招要是比划不出来,季闲会怎样?”杨心问偏头问姚垣慕,“也要罚跪吗?”

姚垣慕摇头:“诹訾长老腼腆内向,格外怕人多,若是谁犯错了,他只会小声地叫人滚。”

杨心问回想起在岁虚阵里见到的季闲,倒是不知道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玩意儿还有什么可怕的。

辰时一刻,季闲姗姗来迟。

在临渊宗的这一代长老里,季闲是唯一一个摸到了静水境的人,如若说兴浪境圆满和巨啸境之间隔着鸿沟,那巨啸境圆满和静水境之间便有如隔着天堑,他能摸到静水境,哪怕还未完全突破,都已有资格被称作“大能”。

饶是如此,那张脸上不见半分意气风发,五十来岁的模样,长而白的胡须和眉毛并不打理,极污糟地打卷、盘结,分明还没到伛偻的年纪,却始终佝偻着脊背,远看便像个小老头子,一双眼藏在眉毛下,由始至终都看着地面,没抬起来过。

他不仅和二十多年前的“白衣送葬,一剑断三秋”的季闲看起来毫不相干,甚至相比三年前也肉眼可见得落魄污糟起来。

他来了之后并未说话,而是对着静默的人群摆了摆手。

众人连忙列队排好,姚垣慕领着杨心问和自己一起站在了最后面。

“咱们藏后面一点。”姚垣慕心存侥幸,“这样动作跟不上,也不一定会被发现。”

和他一般想法的显然不只一个,后排人满为患,且每个人都想往后挤。本来站在后面的又被挤到前面,立马又往后钻,钻来钻去的,个个都快在天矩宫门前挤成大饼了。

杨心问跟着挤了一阵就不挤了,姚垣慕因为太过圆润也实在挤不进去,最后两人努力一阵,还是站在了第二排,季闲稍稍抬眼便能看到的位置。

姚垣慕愁眉苦脸的,看着比自己没练剑还要伤心。

好巧不巧,前头站着的就是姚业同和方崚和,这两人方才便没有往后挤,而是大大方方地站在了第一排,显然是对武演很有信心。

发现他们站在后面,还回头冲他笑道:“二位怎么不去后面挤了。”

姚垣慕格外不想叫这两人在杨心问面前显着,他手心冒汗,在裤腿上擦擦,语气不善道:“跟、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那两人闻言一愣,倒是头回听姚垣慕这么说话。

“你这是什么语气?”方崚和冷笑道,“找着靠山了不起啊?我都查过了,你那靠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出身,星纪长老一时心软带上山的而已。”

姚业同皱眉:“垣慕,我们同族出身,我只是关心你的课业而已,你为何这样与我说话?”

“我是叫我师兄带上山的。”杨心问纠正道,“上了山两三天都没见着我师父呢。”

那两人不明白他纠正的意义所在,只有姚垣慕深深地叹了口气:“大哥你真是……”

“你们俩练剑练得怎么样?”杨心问开口问道,他语气平常,竟带着点过问小辈功课的口吻,“看你们站那么前,应该挺有信心的吧。”

方崚和一点就炸:“废话,不然跟你们一样耗子钻洞样的往后钻?”

杨心问说:“真的练得不错吗?一会儿演练不会突然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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