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这让陆州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干什么的。

没想到……

诚恳的道:“你挺好的,比我好,要生气也可能是我惹你生气。”

清理上药过的那只胳膊有点清凉还有点痒痒,李定原忍不住抬了下,后知后觉的又“嘶”了声。

还好陆州没这么敏锐。

笑了声:“傻不傻!在你跟前,我怎么会生气,怎么敢生气。”

陆州抬眼看他,这人怎么越说越离谱。

李定原身体往陆州面前倾了下,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告诉你个秘密,其实在你跟前,我一直都挺自卑的。”

他这样,像一只凶猛的大猫冷不丁翻出肚皮。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陆州眼睛都不自觉瞪圆了点儿。

李定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像在平复情绪,又似乎在斟酌该怎么说,最终下了挺大决心似的道:“我们其实早就见过,那时候我和个人渣坐一桌,一直不好意思提这段,怕你觉得我和人家是一路人,看不上我……”

李定原说的含混,但陆州已经大概率猜到李定原说的是哪件事,在李定原忘记带钥匙向他求助之前,他们其实也就见过那一次。

陆州的脸一下子有些苍白。

他从来都不是能有勇气将自己的性向公之于众的人。

那天包厢那么多人,如果不是江时太过分,还有其他人说要玩玩他,甚至猜测他是个傍富家公子装傻充愣的人,陆州不会推开门。

后来也曾担心这些人出去乱说。

但想想自己和他们的阶层压根没有交集,他又算哪个牌面上的人物,而且自己也毕业了。

至于大学同学五年的江时,应当没脸说。

现在被李定原一语道破,陆州有一种被亲近的朋友知道自己大秘密的紧绷感。

直直的看着他:“那你想怎么样?”

陆州眼里防备的冷光扎的李定原猝不及防。

旋即瞬间反应过来,双手举起做投降状:“祖宗!我敢怎么样,我怕死你就此不搭理我,我这人脾气不好,工作又忙,难得有个合得来的朋友。”

陆州意识到自己防卫过度了。

李定原手臂举动间肌肉壁垒分明,线条含蓄中蕴含勃发的力道,很漂亮,但也伤痕累累。

最显眼的是那处才上了药的新伤。

陆州:“你把手放下,不疼了?”

李定原说“疼”,老实把手放下了:“那时候我看到你就觉得可惜,你这样好,江时配不上你。”

陆州:“你和江时……”

李定原知道危机已经过去,这几天累的慌,疲惫涌上了,往沙发背上一靠,说闲话似的道:“我和江时不熟,那天是发小叫我,他们那种局我从来都不去,那次是才办了个案子,端了人贩子老巢,解救的人质很惨,心里不好受,就想去外面见见人,调剂调剂。”

他老实的像被最精明的审讯人员按住的嫌疑犯,不等人问就全盘托出。

还趁机说了那天和江时在小区遇到的事:“我没理他。”

陆州就知道误会李定原了,原来这人这么向着他呢。

问他:“还喝水吗?”

李定原说不喝,往陆州的方向嗅了嗅。

其实刚才早就闻见了,又捏起这人t恤前襟闻:“这么香,火锅?背着我吃独食,嗯?”

陆州不习惯被人靠这么近,往后仰了下。

心虚。

他在家吃饱喝足还怀疑李定原,没想到人家工作累个半死,还受了伤……

正愣神,一只大脑袋就靠肩膀上了。

李定原颇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姿态,硬硬的头发茬扎的陆州脖子痒痒,还有点细微的疼,顺着陆州躲的方向蹭过去:“州哥,我饿了,给口吃的吧,昨儿晚上到现在一口没吃。”

其实在车里塞了两嘴面包还一气儿灌了瓶水,但这约等于无。

陆州被他一句州哥叫的耳朵一麻,但倒真一点气都不生他的气了,将这人大脑袋推开:“泡面行吗?”

李定原说行。

陆州站起来,又回头看他:“能不告诉别人吗?就……我不想让人议论。”

李定原反应了一下:“嗯。”

他窥见陆州不曾示人的畏怯,心尖儿骤然一疼,心里将江时又往死了钉了好几回。

李定原一直以为陆州对喜欢男人这件事并不讳莫如深,大学就谈恋爱……

现在就知道,他想错了。

这样骄傲又内敛的人,当初能和江时在一起,不知提了怎样的勇气。

陆州走到厨房门口了又回头:“那什么,那天……我记得你,你和他们挺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