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没人敢再提这茬。
傅望昭夹了一筷子虾仁,他嘴挑,除了顾若蔓和家里阿姨做的,也就能吃得惯这里的菜。
赵恒这一侧头,看到傅望昭右手内侧的伤疤,眸光闪了闪。
他突然就有点后悔答应傅昼。
其实他应下来的本意也是想让傅望昭早点把婚事定下来,以他的分化等级和精神力强度,靠抑制剂度过易感期不是长久之计。
但他忘了傅望昭是什么人啊,自我原则性极强,倔得要命。
去年,他还隶属于傅望昭的特战一号团,他们在出任务的时候遭到突袭,混战过程中,他一个没留神差点中了对方阵营的攻击。
是傅望昭给他挡了那下。
要是没有傅望昭,他不死也得残疾。
不止他自己,这些年跟傅望昭出去的人从来都是全乎回来的,至多受点伤。
之后再提起这些事,傅望昭只是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会允许我的人在我手下死掉。”
明明是有人情味儿的话,但从傅望昭嘴里出来总感觉冷冰冰的。
赵恒觉得,傅望昭就像一台输入固定程序规则的机器人,只认自己的道理。
所以啊,赵恒心道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这个世界上压根没有人能左右傅望昭的想法。
他作为过命的兄弟,更不该明知故犯。
饭局结束前,赵恒默默给傅望昭赔了杯酒,傅望昭也喝了。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夜色如墨。
傅望昭上楼没听见聒噪的自言自语,经过屋门大敞的房间,又往里瞥了一眼。
两天了,大晚上的这个beta不关门,是什么意思?
床上没人,倒是书桌前有一小团蜷缩着趴在那里。
脚下换了个方向,傅望昭走进小小的屋子。
这是二楼面积最小的一间房,他四周打量一圈,外表和迟然搬进来前没太大差别,只是床头柜上多了个简陋的相框。
一张遗像,黑白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
傅望昭走近书桌,低头看见熟睡的beta手边有一个本子,和一只圆珠笔。
圆珠笔的笔身印着白色的广告标语,不知道是在哪领的。本子也很粗糙,像是小学生才会用的草算本。
本子上画了两排漫画小人,圆圆的脑袋和圆圆的身体呈1:1的比例,十分可爱。
如果不是小人身上穿着和自己同款的军装,给傅望昭一百次机会猜,他也认不出这是自己。
第一排小人表情严肃,分别在做立正、敬礼、手拿奖杯、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动作。
尽管做了漫画处理,但能从中看出傅望昭的神韵,尤其是那抿着唇的冷脸。
第二排小人都带着笑,动作也放松得过了头,又是比耶又是wink,还有一个戴着墨镜在滑滑板。
傅望昭的视线从本子挪到迟然的脸上。
迟然侧趴在胳膊上,脸颊肉被挤出来,肉嘟嘟的。粉嫩的唇瓣微微张开,在灯光下闪着光泽。
傅望昭抬手捏住beta的下巴,用指腹按他的嘴唇,很软。
规律的呼吸拂着他的指尖,有点热痒。
生命以这种形式具象化,变得触手可及。遗憾的是,有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在他手下偃旗息鼓。
他垂着眼,突然想到小时候抓在手里玩的麻雀,小小的软软的,心脏就跳动在他的指尖,稍稍用力就能将它掐死。
那么脆弱。
沉睡中的迟然似乎有些不适,抿了抿唇,伸出舌尖想舔嘴,结果被指腹截了胡。
濡湿软嫩的触感。
傅望昭的眼神变得晦暗,收回手盯他半晌,低声说:“这么喜欢我?”
第9章
月底,迟然终于拿到了人生中最多的一笔工资。
三十万!
他拿出自己的小账本,计划着这笔钱要怎么用。
大头肯定是还债,不过先还给谁好呢。
两年前段秀芝查出了肺病,为了治疗陆陆续续在外借了不少钱,有亲戚朋友的,也有借贷公司的。
段秀芝有个儿子,迟然在家里老是听段秀芝骂他,知道那人大概是个不争气的。
直到段秀芝离世,他才见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见识到他有多过分。
段奶奶从生病到离世后的丧事,这人不但一分钱不出,人死后没多久就来占那间不足四十平方的小屋,将迟然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