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只要符离表现出色,阿翁是明君贤主,或许会给她一个机会。

凌澄这时也畅想着未来事,沉吟道:“那我就先陪你看完大好河山,我再上沙场!”

谢妙茫然道:“这……这样也可以吗?可我见伯父平日里很忙碌的。”

凌澄道:“那我管不着。反正你的事重于这世间一切事,我得先陪你。”

这句话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但谢妙晓得她的话绝对毫不掺假,并不感到喜悦,内心深处反而生出几缕愁思。

凌澄猜测她在忧虑自己的病情,赶紧告诉她一个喜讯:“还有件事要让你知道,刚才我阿父还跟你阿父说起,他又打听到一位神医,说不定这次就能彻底治好你的病。”

谢妙道:“我阿父?”

凌澄颔首道:“在你来之前,叔父已来我家了。”

方才若非睿王与凌禀忠有事商谈,凌澄必定还在聆听父亲大人的教诲,哪能悠然自得地躺在西花园里晒太阳。

“不过阿父刚提了个话头,还没说清楚是哪位神医,叔父却说此事待会儿再谈,他有一件更要紧的事须先和我阿父商量。”

凌澄不便在谢妙面前说她父亲的不是,其实早已忍不住腹诽,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样的事能比自己的女儿更要紧呢?

“舍迦,要不我们这会儿去听听叔父和阿父到底在说什么?”

第6章 心向往之江湖事,送君千里初别离(三)

睿王与凌禀忠在花厅谈话。

厅内唯有他们二人,多名护卫守在厅外院里,见自家小娘子与宜光县主携手而来,连忙上前请她们止步。凌澄毫不在意地挥挥手道:“我知道睿王和父亲都在里面,我就是有事来找他们,你们别拦着。”

众护卫甚是为难。

别的倒不怕,但宜光县主的身体状况,他们也都是听说了的,倘若因为他们的阻拦而惊吓到县主,不消说他们的脑袋立刻就得搬家。

正在他们迟疑间,凌澄已拉着谢妙的手走到花厅外,正要敲门而进,经过一扇小窗,忽听一句气冲冲的:

“你就算认个错、服个软,又能如何?”

那似乎是睿王谢慎的声音。

凌澄与谢妙登时大愕,对视一眼,彼此都是满脸疑惑:认错?谁向谁认错?既然花厅里只有两个人,难不成是他们因什么事起了争执?

岂料凌禀忠的语气很平静,只透着一点淡淡的无奈:“难道殿下以为,我是在与圣人闹脾气吗?”

凌谢二女越听越疑,脚步不再往前,悄悄藏在窗边,只听睿王又喟然长叹一声:“或许你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但圣人的性子你也清楚,事已至此,他更不会接受你的建言,否则是要让他承认自己错了吗?我们为臣子的,怎能让君父失了面子?”

凌禀忠道:“国者,君之本;民者,国之本。禀忠自幼受圣人教养,更应忠君报国,万事先以民念,余者细枝末节而已。”

花厅里一阵沉默。

凌禀忠蓦地又笑起来:“殿下好意,禀忠心领。其实纵然圣人见责,我最多不过失将印,归朝为一小兵宿卫,又有何妨?此事不必再提。近日春夏之交,气候反复无常,宜光县主身体可还好吗?”

尽管凌澄十分好奇他们刚刚那几句对话究竟是何意思,但那点好奇胜不过她对谢妙的万分关心,一听父亲突然转移话题,凑近窗户,听得越发认真。睿王也只能顺着他的话道:“你方才说鸿州有一名大夫或许能治舍迦的顽疾?若此人医术果真如此高明,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自谢妙出生起,整整十年间,睿王府为她的病,不知寻访了多少医者,稍有名气的都曾被请来过京城,最终全是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