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四周护卫茫然不知所措:“这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英愁眉不展,声音压得更低:“具体情形我并不清楚。那日符离送宜光县主远行,夜里没有回家,在将军与夫人的意料之中。他们晓得符离与县主感情深厚,便未派人追她,本想着第二天她会回来,哪料到……哪料到次日深夜,府上突然来了无数禁军官兵,说什么将军与太子谋逆作乱,他们奉旨包围凌府,在此案未查清前,任何人不得离开一步。”

那一瞬间,崔琅真反而庆幸。

凌澄不在京城。

“尽管府上众人都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但谁都不信将军造反。有官兵问起符离的去向,大家守口如瓶,睿王府那边应该也没说这事,因此那些官兵只当符离还在城内,正在四处搜寻。可夫人担心符离一旦回京,就是自投罗网,她晓得我轻功不错,嘱咐我如能悄悄离开凌府,一定要寻到符离。这两日我一直在城门口守着,终于见到你们……”

苏英讲到此处,将怀中昏睡的女孩抱上马车,抚了抚她的脸颊,倏然沉沉一声叹息。

“夫人还说,造反是诛九族的重罪,你们虽与凌将军无亲无故,只是他聘请来的护卫,恐怕也难逃干系……她要我转告你们,是她和将军连累了你们,你们都各自逃命去吧。”

第9章 风云突变尝血雨,雁断鱼沉何处寻(一)

当凌澄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四面石绿色的帐幔隔绝光源,她发现自己仍身处于马车之中,怀疑自己做了一场梦。

一场极其可笑的梦。

她迅速掀帘,脚步踏出车厢,满天星光闪烁,无边夜幕之下群山万树影影绰绰,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的众多护卫并不在她视线范围之内,她目光搜寻半晌,只瞧见了独立杨树下、怀抱长刀的苏英。那可笑的梦境瞬间变成可怖的梦境,她张开唇,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

“怎么……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们是不是……都回家了……?”

“我将令堂的话转告给他们,他们犹豫许久,还是四散逃命去了。”

苏英早已思索过待到凌澄清醒过后,该如何和她继续交流,首先要让她相信自己所言并非玩笑,因此顿了顿,随后将凌夫人告诉给自己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凌澄才听到一半,全身血液已凉。

她了解母亲,那的的确确是母亲的口吻,的的确确是母亲会说的话。

事到如今,凌澄无法再欺骗自己。可她脑中一片混沌,还是不能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只不过是为送别舍迦离京五日而已,五日光阴转瞬即逝,怎么她的家竟毫无征兆地突然变了天?疑惑,忧惧,种种情绪在她心底翻腾,她正手足无措之际,耳边猛然间浮现父亲曾经说过的话“为将者,当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似你这等冲动的脾气,还妄想什么上沙场当将军”。

——冷静。

不错,我应该冷静。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刹那间的疼痛刺激到她的脑子,她立刻问道:“我母亲在哪里?”

苏英反问道:“你现在想要见她吗?”

凌澄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苏英道:“那你接下来要听我的话。”

子夜,长安城四方城门紧闭,这反而方便苏英抱着凌澄,施展轻功,悄然越过围墙,进入城内。长街静谧无声,街面上一个百姓人影不见,只偶尔出现几个巡逻的金吾卫,她继续挟着凌澄,足尖点在屋顶瓦上,避过他们的耳目,不过一会儿,知仁坊已到。

红漆涂染的大门贴了几张十字交叉的封条,但门前并无重兵把守,显然先前将凌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的禁军大都已经撤离。苏英见状微惊,心道官兵撤走,凌家众人应也已被转移到了别处关押。

不出所料,她翻过墙,小心翼翼地带着凌澄在各个院落各个房屋里观察了一圈,确定崔琅真不在,其余仆役下人都不在,倒是有几个军汉正坐在府内廊下的石阶上聊闲天。她略一沉吟,与凌澄藏在墙角之后,听起了他们的谈话。

似乎他们同样不信凌禀忠竟会犯上作乱,言语之中充满对凌仆射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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