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凌岁寒道:“那你暂且等等,等谢缘觉醒了,你再问她愿不愿意给尹若游医治。”
颜如舜道:“事有轻重缓急,我只能打扰谢大夫了。”
但眼见凌岁寒拦在门前不让,她身形一晃,遂欲直接绕过凌岁寒,翻窗进屋。凌岁寒左掌一翻,手掌如刀向颜如舜劈去,颜如舜抬手一挡,旋即顺势向前一拍,两人以快打快,刹那间已过了四五招,终究是颜如舜先停下来,皱眉道:
“人命关天,万一……”
“关天,却不关我。她又不是我的亲人朋友,她就算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和谢大夫有什么关系?”
凌岁寒此言并不是一句气话,而是真心如此认为。
她一向记仇得很,当年定山派的望岱与松泉、拾霞三人因为误会而围攻了召媱,十年过后,她对定山派的年轻弟子依然充满怨恨,前些日子在长安城郊遇到命在旦夕的定山弟子唐依萝,若不是对方将彭烈的去向告知给了她,她真能做到见死不救。何况,数个时辰前她是亲眼看见尹若游要对谢缘觉不利,这仇可就更大了。
她能放过尹若游一马,她觉得自己已很是大度。
听她这般说,颜如舜反而忽然冷静下来,沉吟道:“但尹若游出了事,谁带我们找彭烈的尸体呢?”
凌岁寒一愣,低着头琢磨了一会儿:“你也说了,她看了好几次刻漏时间,她很清楚自己中了毒,而若是致命的毒,难道她会自己等死,不知道去找大夫吗?但她做的只是把你支走,所以依我之见,这毒大概就疼一阵子,她打算自己忍一忍便过去了。可是……”她的声音逐渐变得更低更轻,回过身看向那扇房门:“你不可能看不出来谢缘觉有病在身吧?她若休息得不好,睡得不够,病痛发作起来甚至会比中毒更难受。”
颜如舜惊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会知道?”
明明凌岁寒与谢缘觉两个人也才认识不久?
“因为……因为……”凌岁寒迅速在脑海中思考理由,“我从前认识一个朋友,她患的病跟谢缘觉患的病似乎差不多,我猜谢缘觉也会有如此症状。”
“朋友?”颜如舜若有所思,盯着凌岁寒看了半晌,“你突然对谢缘觉这么好,是因为想起了你的这位朋友吗?”
凌岁寒稍稍一偏头,双目坦荡荡地审视起对方:“你突然对尹若游这么好,又是因为什么呢?”
第59章 暂化干戈为玉帛,廿日为期订誓约(五)
颜如舜不答,也不再非要强行闯进屋,转过身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竟开始了耐心等待。
所幸等待的时间不算很长,半个多时辰后,庭中树上越发清晰的鸟鸣声逐渐将谢缘觉唤醒,她起身披衣,推开窗户,本欲看一看窗外的阳光,未料到看见却是并肩坐在窗外台阶上的两个人影。而颜如舜见她醒来,也立刻站起,将尹若游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她闻言不置可否,从一旁桌上的包袱里取了把镶金玉梳,一边慢慢梳头,一边道:“帮我到井边打些水来吧。”
颜如舜点点头,二话不说,当即往后院的深井行去。凌岁寒略一沉吟,跟上她,走了一段路,才斟酌着道:“你会不会觉得……”
颜如舜道:“觉得什么?”
凌岁寒道:“觉得她有些冷漠无情?”
颜如舜道:“她?你是说谢大夫?”
凌岁寒道:“是。”
初次与谢缘觉相逢,她诊治病人也是这般慢条斯理的,似乎一点也不将病人的生死放在心上,那时的凌岁寒对她存在极深的偏见,是以彼此交谈很不愉快,然而现如今凌岁寒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便不许任何人再对她有误解。
“其实你之前说得不错,尹若游和你没什么关系,和谢大夫也没什么关系,你们又不是朋友,我总不能让谢大夫为了治病救人而伤害自己的身体?”颜如舜笑了笑,说话间已到井边,在柳荫下打了一小桶水,“况且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哪来的能力去救别人呢?”
凌岁寒的脚步渐渐慢下来,跟在颜如舜的身后,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也不知是在琢磨这句话,还是在琢磨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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