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 / 2)

凌岁寒还未想好理由,沉默地望了她片刻,总算是灵光一闪:“我来找你学医术。”

谢缘觉闻言愕然。

“你早已知道,我的内力不能疗伤。”既有了理由,凌岁寒说话便很干脆,“以前我不当一回事,心里想着只要我武功够强,自然不怕受伤。如今在江湖上待了一段时日,才知意外总是发生得突然。若能简单学些医术,我也好防身。”

谢缘觉果断拒绝,无论学医还是授医都是一件极困难的需要付出全部心血的事,她不可能浪费自己本就为数不多的精力时间,摇首道:“我不会教任何人医术,你想学医,可以请教别的大夫。不过你说的事,我确有考虑。”继而从一旁的木案上拿了三个小瓷瓶递给对方,指着它们一一说明:“普通的伤,这瓶里的药丸,只要服一颗已足够。而阿鼻刀之伤,这瓶里的药丸则可以消解疼痛,你若又误伤了谁,便能立即补救。至于这瓶里的药丸……如果我猜得不错,一旦你被阿鼻刀法控制,再次强行中断,反噬造成的内伤只怕会一次比一次严重,这瓶里的药丸能护你心脉,保你性命。”

她稍稍停顿,旋即补上一句:“只是保你性命,不可能彻底治愈。另外,你施展阿鼻刀时的疼痛,我如今仍想不到有何方法缓解。所以,今后你还是尽量莫要再施展此刀。”

凌岁寒听得有些懵:“你这些天待在这儿,就是在研制这些药丸?”

谢缘觉颔首道:“是。”

小小巧巧三个药瓶,凌岁寒拿在手中,只觉有千钧重。

什么学习医术,只不过是她一个借口。她真正目的,还是想要借此找到能确定谢缘觉是否是舍迦的决定证据。尽管在那晚与谢缘觉又发生争执以后,她已完全明白,她与舍迦是绝对没可能再回到从前,她唯有下定决心斩断这段友情,然而理智是理智,情感归情感,若舍迦并不在她面前,她或许真的可以不再想去想她;偏偏一个疑似舍迦的人天天在她跟前出现,她如何能做到视而不见?

理智与情感就这般拉扯许久,终究是情感占了上风,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先弄清楚谢缘觉的真实身份,无论对方是或不是舍迦,她再放下。

彻彻底底地放下。

手里摩挲着那三个药瓶,万般滋味涌上她心头,她犹豫少顷,先道了一声谢,又轻声道:“罢了,既如此,我也用不着再学什么医术。其实我根本没有学医的天赋,从前师君给我买过不少医书,我看了一阵子,字倒是都认得,但每个词每句话我实在不能明白它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觉比天书还难懂,看得我头昏头疼,从此以后再不想碰它。你呢?”她的语气里隐藏着不可察觉的期待:“你第一次看医书,是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缘故?”

这番话一半真一半假。

她幼时确实看过不少医书,却不是召媱给她买的。起因是她担忧舍迦的病情,才欲要成为神医,治好舍迦的顽疾。可惜学医和学武一样需要天分,反倒是谢缘觉闲着无聊,捡起那些她扔下的医书,记住不少药材名字。

此刻因为凌岁寒之言,谢缘觉登时忆起往事,心中一震,又盯着凌岁寒看了良久。

那日在丰山,她已有怀疑过凌岁寒的身份,然而还未等她试探出什么,她又在山中遇到定山派的凌知白。

若论相貌,凌知白与符离并不相像。

反倒是凌岁寒眉目之间依稀有几分当年符离的影子。

可是容貌的相似,并不能算是铁证。

这世间确实有非亲非故但长得极为相似之人。在谢缘觉幼时,她曾无意中路过大哥的书房,听到她大哥谢钧与三哥谢铭的闲聊,说起朝中某位官员与他青梅竹马的夫人伉俪情深,可惜他夫人因病早逝,他遂派亲信在民间找寻与他夫人相像的女子,还真找出几个,都被他纳为妾室,真是一个难得的痴情人。谢缘觉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开口,那人如此行为,既对不起那些女子,也对不起他的夫人,算是什么痴情?谢钧与谢铭听见她的声音一怔,万万没料到自己年幼的妹妹这会儿竟站在房外窗下,这种话题怎么能和一个还未及笄的闺秀讨论,他们忙不迭将话锋一转,问起她近来的身体状况。

但这件事,在年幼的谢妙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让她在如今寻找凌澄的过程中谨记住一点:

——要判断一个人的身份,不能只看相貌。

——更要看对方的心。

她与凌知白才见过一面,她并不清楚凌知白究竟是怎样的人,可对方带领定山弟子祭拜凌秉忠的举动,让她不由得满腹疑云。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凌家与定山派素无往来,绝无任何关系,是以她并不相信凌知白的那番解释——仅仅是因为敬仰凌禀忠为人,就会让定山派每年派人前往丰山那座小庙祭拜凌禀忠?

按时祭祀,这是为人子女才会做的事。

既然定山派与凌禀忠没有关系,那么如果定山派里的某一个人与凌禀忠有关系呢?

谢缘觉相信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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