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1 / 2)

如此一来,那支笔反而像有灵魂似的,在谢缘觉的手中,如行云流水,渐渐在纸上勾勒出一人眉目。

她的笔又遽然一顿,腾地站起身来,盯着那画中之人,满眼不可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适才自己脑海中明明谁都不曾出现,然而一旦落下笔,自己画出的却是凌岁寒的模样……

电光石火之间,与凌岁寒相遇以后种种的经历,还有那平日里凌岁寒的一言一行与一举一动,都如海浪潮水般全部涌进了谢缘觉的脑子里,似菩提顿悟,令她的灵台瞬间清明。

我早该明白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苦求所谓的证据,不如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早该明白的……“啪”的一声,谢缘觉手中毛笔落地,心口剧烈地疼痛了起来,仿佛千万支银针同时刺入她的心脏,她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后退了两步,身子一软,摔倒在地,背脊撞上角落的柜子。

房门外的凌岁寒陡然听见屋内传来的闷响,脸色一变,迅速起身推开门,一眼望见蜷缩在角落里的谢缘觉。

“舍迦!”她蓦地奔了过去,半跪在谢缘觉跟前,不知所措,“你这是怎么了?”

谢缘觉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抬眸凝视凌岁寒须臾,倏然伸手抱住了她。

刹那间,仿佛天地皆无,凌岁寒只听见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如雷鸣一般清晰。

她不知谢缘觉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懂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呆滞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也才终于察觉到谢缘觉的身体肌肤冰凉得犹如一块寒冰。于是她同样伸出自己的一只手,将谢缘觉拥入怀中。

第143章 残玉归来疑云起,再绘图画真相露(五)

因为修炼阿鼻刀法的关系,凌岁寒的身体肌肤如火般滚烫,谢缘觉靠在她怀中,好似在靠在一炉炭火旁,渐渐感觉到回暖。

“我衣囊里有……有一瓶……”

还不待谢缘觉把话说完,凌岁寒已迅速用左手从她衣囊取出一个小瓷瓶,将瓶中的水玉明心丸喂到谢缘觉唇边。之前凌岁寒已不止一次亲眼看谢缘觉服过此药,是以认得它的样子。

喂完药,她将药瓶放了回去,又用自己仅存的那条手臂揽住谢缘觉,待对方呼吸稍稍平稳一些,才轻声道:“你刚才到底怎么了?”

谢缘觉说话声音仍是有气无力:“病情复发而已,不是第一次……服过药便好,你用不着担心。”

舍迦身患顽疾,这是凌岁寒早就知道的事,但即使是她病情复发,也总应该有个由头,不大可能无缘无故地突然发作。今日舍迦只看了一个病人,来回路程又都是坐的马车,应该不至于太劳累?凌岁寒思来想去,只能想到她的心疾,据慈舟法师所言,只要舍迦平时情绪稍有波动,病症便会加重。

这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都是自己害得她如此,凌岁寒又恨起自己,紧紧地咬住下唇,几乎咬出一点血来,才徐徐开口道:“你是想到了什么?”

谢缘觉沉默一阵,方道:“我刚才在画画。”

“画?什么画?”

“你之前看过的那幅画,那天夜里我们四人都在昙华馆的情景。”谢缘觉依然偎在凌岁寒的怀中,“我看着阿螣的舞,看着重明的飞花扇戏,不知不觉想起很多事,想起阿螣和重明的身世经历,忽然有些难过……”

舍迦本就敏感又多情,所以凌岁寒相信了她这个解释。

岂料下一瞬,谢缘觉倏然又问道:“那你呢?”

“我?”

“我发现你们三人之中,目前我对你的经历最不了解。”

凌岁寒有点慌:“你知道我师君是谁,也知道我是哪儿的人,还要了解什么?”

“那天你给我们看了你的过所文书,你是邬州古苍郡赤河县人氏。当年铁壁城一战大败,西蕃军趁机在赤河县中烧杀抢掠,害死无数百姓,这是你仇恨马青钢的理由,也是你之前杀了马青钢的理由。”谢缘觉这会儿连说话也是觉得累的,她顿了顿,稍稍歇口气,才继续道,“但你的父母亲人,应该不是死在那场灾难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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