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1 / 2)
令牌不假,但在场官兵还是愣了一下,狐疑道:“这么大的事,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凌岁寒道:“我武功比他们更强,轻功也比他们更强,接到命令,率先赶来,其余人随后便到。”
同在长安为官,他们对于凌岁寒的名字有所耳闻——毕竟一个年轻貌美却断了一只手臂但是还能加入铁鹰卫任职的残疾女人,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与谈论,不少关于凌岁寒的传闻也都流传到这些官兵的耳朵里。她说自己武功高强,还真是一句实话,于是他们相信了她的解释,准她进入法场。
凌岁寒的目光往前方中央高台投去,谢丽徽身戴枷锁,正仰着头,望着无尽苍穹,显然并未发现她。
这是谢丽徽时隔多日,再一次看到天穹,再一次看到天上的太阳。
她很喜欢望天,辽阔的,永远望不到尽头的天,总会令人生出一种自由之感。
正如她喜欢传说中的江湖。
然而鹦鹉大都是关在金笼里的。
身为亲王之女,谢丽徽自幼出入宫闱,见惯了银屏金屋,琼楼玉宇。她人生的两次重大变故,亦是那金碧辉煌的仁和宫之中发生。两年前的万寿节宫宴,才随着师傅学了一套完整剑法的永宁县主迫不及待想在所有人面前展示她的武功,于是趁着圣人与皇子们推杯交盏、欢声笑语之际,她抓住机会,提议要为圣人献一曲剑舞。
所谓剑舞,既是剑法,亦是舞蹈。大崇从宫廷到民间,本就极热爱歌舞。谢泰欢喜地应允,看她舞完那一曲,甚至带头为她拊掌。
“阿鹦阿鹦,朕记得你小字是叫阿鹦吧?你倒不愧是这个名字。”
谢丽徽自幼受宠,胆子极大,既不明白,直接询问:“鹦鹉并非猛禽,圣人为何这般说?”
谢泰哈哈大笑:“古来又称鹦鹉为陇客,乃是因其多生于陇西。谁不知道陇西自古多名将。咦,恭恩啊,朕若没记错,你也是在陇西出生的吧?你有个儿子是不是还未成婚,朕把永宁县主赐给令郎如何?”
一句话,定下谢丽徽与魏赫的婚约。
只因为谢丽徽的小字。
谢丽徽的笑容登时凝固在了脸上。
那魏恭恩臭名昭著,她是早就听说过的,魏恭恩的儿子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纵然因为这一桩赐婚,她的爵位由县主变为郡主,她也半点不稀罕。为此,她哭过闹过甚至离家出走过,润王见她反抗得激烈,只怕真的将她逼死,让圣人知晓以后大怒,只好亲自去求圣人,阿鹦年纪尚小,能否等两年再让她与魏赫完婚。得到谢泰的准许,他回到家中,又与谢丽徽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至少在谢丽徽看来是推心置腹的话,这才打消谢丽徽拒婚的念头。
她终于答应嫁给魏赫。
那之后,她幻想许多属于自己的结局,或许也有被人杀死的那一天。
却万万没有想过,从来没有想过,最后那个下令杀她的人,会是与她血脉相连的祖父,当今天子谢泰。
午时三刻将到,日光越发灼烈,她双目微感刺痛,收回视线,但又不敢看向一旁刽子手手里的那柄大刀,只能选择闭上眼睛,忽然只听“咣当”一声,刀气飞驰而来,几乎笼罩住她的全身,尤其是脖颈一阵战栗,不自禁地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肩膀上的重量则顿时减轻。
——难道这就是被砍头的感觉?
然而与此同时,谢丽徽听到耳旁四周响起吵吵嚷嚷的声音,又觉十分不对劲,蓦地睁开眼,原来自己身上的枷锁已被斩断两截,旁边刽子手被凌岁寒用刀背一拍,已摔倒地上。
凌岁寒?谢丽徽睁大眼睛,难以置信:“你、你怎么会……”
对方无暇回答她的疑问。
法场数十名官兵这时已一拥而上,纷纷举起兵刃,朝着凌岁寒与谢丽徽攻去。凌岁寒深知速战速决的道理,如若在此地耽搁的时间太久,引来更多官兵支援,便更难离开。她单臂挥刀,刀光闪过之处,如纷扬大雪,竟是施展起了阿鼻刀的刀法,霎时间在场众人都觉置身于三九寒冬,仿佛有冰霜冻结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的动作不由一滞。
凌岁寒的武功本就强过他们许多,阿鼻刀出手,更是锐不可当。偏偏她现在只想救人,不想杀人,甚至不想让这些只是听命行事的官兵伤得太重,身形在人群之中一晃儿,手腕抖动,刀锋擦着他们的穴道划过,不见多少鲜血,却呼喇喇倒下一大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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