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祝芳岁轻飘飘的说:“我要走了呀。”

“到哪儿去?”

“到我该去的地方。”

“那我呢?”

“你也有你该去的地方。”祝芳岁转过身,雾和霾盖住她的面孔,她的身体渐渐融进雾霾里。

高峤伸手,胳膊被墙壁磨痛。迟疑的一瞬,祝芳岁已经被雾霾淹没,看不清去处。

“岁岁。”

高峤抓住一只热乎乎的手腕,脉搏有力而缓慢地跳动着。

“怎么了?”祝芳岁因发烧带来的哑声已经消褪许多,声音也有力一些,“是做梦了吗?”

高峤在一片黑暗中醒来,看到的是另一片黑暗。

她近视又有些夜盲,不能分辨自己到底是不是从一场梦坠入另一场梦。她握住祝芳岁手腕的手顺着她的胳膊往上,揽住祝芳岁的肩。

之后她抬起身,亲吻淹没在黑暗中的祝芳岁。

“你退烧了。”

“嗯。”祝芳岁的气息有些喘不匀,“你发烧了。”

高峤的手从祝芳岁的肩一路向下,停留在她的心口。掌心贴在祝芳岁的心口上,咚、咚。温热的生命力源自于此。高峤的梦是寒冷而潮湿的,没有这么热烈真实的场景。

祝芳岁的手按在高峤的肩头,“高峤,你真的发烧了。”

“没有。”高峤身上的湿冷是从一年前的梦里带来的。那一夜梦醒之后她捂着自己的胳膊在床上难得发了一小会儿的呆,接下来就继续每天的工作。

眼前突然出现刺目的白光,高峤不得不停下动作。

祝芳岁坐起来,看着面前脸颊泛红,眉头紧缩的高峤,“我去拿体温计。”

39.4度。

那个在当时连插曲都称不上的梦,在今天成为了高峤的一场病。

第37章 寻宝(2)

高峤的烧来势汹汹,祝芳岁一瞬从需要照顾的病人变为照顾者。

她庆幸自己已经退烧,熟练的熬粥和梨汤,加热养乐多哄高峤吃药——高峤和郁青一样,都不爱喝水。

郁青听说高峤生病,带了一堆药来看过她一回。

往年高峤生病时郁青总先问‘会死吗?’,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故意表演遗憾。今年祝芳岁欣赏不到这个画面。郁青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睡着的高峤,随后把她带来的药全都交到祝芳岁手上。

她说姐姐你身体也刚好,撑不住的话我让家里阿姨来帮忙。

祝芳岁没有推辞,很感谢地点头后送她离开。

郁青在电梯关门之前添了一句:“我爸爸之前送给我的房子,我正在装修了。大概在高峤姐家再住一阵子我就搬过去。”

祝芳岁的手搭在门框上,很体贴的替高峤说话:“不急,你高峤姐姐的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郁青张了张嘴,很标准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她最后什么都没说,任由电梯门关上。

祝芳岁把郁青带来的药一一看过。大多数都是消炎药,一盒退烧药,买的都是祝芳岁常吃的牌子。

在这一点上,郁青一如既往的细心。

药被祝芳岁分门别类的收进药箱,听到躺在床上的高峤喊岁岁。语气比起发烧的不舒服更像是醉酒。

祝芳岁走过去,在她身边的床上坐下。摸一摸额头,高峤还在发烧。

“对我这么好,不是说会记得提醒我,我们只是等价交换吗。”高峤有些烧的迷糊,说话颠三倒四,每一个字都含在嘴里。

祝芳岁记得这是自己发烧时说过的话:“你照顾我,我照顾你,很等价啊。”

“我不会付你照顾我的费用。”高峤浑身没有力气,眼睛睁开一半。

不用。祝芳岁哄孩子似的哄她,你照顾过我,就当付钱了。

发烧的高峤很固执:“不要。我要用钱。”甚至带了点罕见的赌气意味在里面。

祝芳岁看着她合眼转身,刻入dna里的本能微笑卡在脸上,忘记下一步该怎么扬嘴巴。明明已经烧到脑子都糊涂了,但高峤还是很清醒的回避感情。

或者这也不算清醒,而是和自己的微笑一样刻入dna的本能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