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殷浔叉了一小块芒果千层递到谢浮玉嘴边,随口说道:“李旦宵不会出事了吧。”

他们的位置离蒋泉不远,话音刚落,意识到什么的蒋泉唰一下看过来。

紧接着,大门被推开,瞿悦然姗姗来迟。她神情疲惫,黑眼圈重得几乎要挂到颧骨上,脖颈周围的掐痕已经转为深深的乌青,十分渗人。

章泷探头探脑,向她身后看去,问:“李旦宵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瞿悦然一怔,秀气的脸上一片茫然:“李同学?他为什么要和我一起?”

谢浮玉预感不妙:“李旦宵找你去了,你们没见到?”

“没有。”瞿悦然否认,她稍作停顿又说,“但我好像听到过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或许是李同学回屋休息了?”

她住在紧邻楼梯口的房间,听到门外动静无可厚非。

“你听到了几次脚步声?”殷浔问。

瞿悦然想了想:“应该只有一次。”

也就是说,李旦宵回到二层后,一直没有再挪过地方。如果是他偷走了梯子,那么趁着此时民宿内没有其他人,他能做的事太多了。

气氛蓦地凝重起来,短暂的沉默之后,蒋泉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其余人自然跟上,而进入咖啡馆不过五分钟的瞿悦然,再次调转方向,随着大部队去往民宿。

当下枝节横生,关于伸缩梯失踪的事迟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公布。

谢浮玉罕见地生出一丝失控感,偏头看了眼殷浔。

“瞿悦然这个样子,不太像......”他话没说完,眉宇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疑惑与违和感。

“我有预感,梯子可能不是那么重要了。”殷浔牵住他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两人并肩追上了前方的幸存者。

几步之外是缀在队尾的瞿悦然。

谢浮玉留意着她的美甲,水钻数目好像没有明显的减少,但右手食指那只镶钻的蝴蝶,光泽度似乎减淡了许多。

众人一路来到民宿二楼,停在李旦宵门前。

途中,谢浮玉经过了他和殷浔的房间,门锁果真半死不活地吊着,今晚估计锁不上门了。

大家分散着围成一个半圆站好,章泷上前敲了三下房门。

约莫等了半分钟,木门徐徐向内打开,李旦宵略显疲惫的面容出现在门后,仿佛刚刚睡醒,对于咖啡馆里的对话一无所觉。

“什么事?”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李旦宵只将门拉开了一丁点缝隙,上半身探出来,似乎屋子里有什么极为重要的物件需要遮掩,唯恐走漏半点风声。

谢浮玉的位置恰好贴近房门敞开的一侧。

他比李旦宵高出半个头,从他的视角望过去,恰好能看见一个透明的立体直角,很像是收纳手办的那种大号防尘罩。

李旦宵察觉到他的目光,小幅调整了身位。

谢浮玉移开视线,定定瞧着他,淡声道:“早饭做好了。”

李旦宵闻言,往门内缩了缩,拒绝:“我不饿,昨晚没睡好,我想再休息一会儿。”

说罢,他按下门把就要关上房门。

下一秒,变故突发。

站在门边的谢浮玉清楚看见,李旦宵握住门把的那只手倏然无力垂落。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从一米多高的地方掉下来,滚圆的两只球状物径直转动着,缓缓停在了距离谢浮玉鞋尖不足两公分的地方。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谢浮玉下意识地扭头,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便被殷浔推搡着向人群靠过去。

“你......”你做什么?话到嘴边,他看见对方一个大跨步横挡至他身前。

高大的身躯之后,旧景复现,鲜血裹挟着难以分辨部位的肉块,宛如巨大花洒喷射的水柱,滋向四面八方。

李旦宵死了。

死在众目睽睽之下,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混乱中,前额落下一抹温热的触感,指腹擦过额角,谢浮玉听见殷浔轻轻叹了一口气:“怎么还是沾上了?”

是啊,怎么又沾上了......

谢浮玉悠悠地抬手,摸了摸殷浔的后脑勺,不出意外摸到了一手热乎的血,潮湿泥泞,像下过雨溅上裤腿的泥点子,怎么都甩不掉。

殷浔一回生二回熟,本人倒是接受度良好。

过了好一会儿,惊慌失措的众人才慢慢恢复平静,谢浮玉垂着眼,看向半敞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