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程迩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你会感到不安吗?”

余寂时诚实地点头承认:“会。”

车驶入商圈,附近堵车,车行渐缓,程迩有暇,疏懒地笑了笑,声音徐缓:“可是,我对我心中特殊的人特别关怀,难道不是正常的么?”

余寂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一抹红晕悄然爬上耳尖,他垂着眼皮,琢磨着程迩这带着点儿暧昧和歧义的话。

程迩娴熟地找空闲车位停下车,看了眼朝另一侧偏着头发呆的人,笑意翩然。虽然他现在没有接受,但是下个月的事,还有时间再提。

两人抵达火锅店时,其他同事已经在聊天点单了,两个人一来,氛围不但没有冷下来,反而愈发热闹了。

同事们的热情一点也不比程迩少,柏绎是队里话最多的,工作之余的闲聊总是滔滔不绝,跟余寂时分享着之前遇到过的奇葩的案件。

程迩懒懒打了个呵欠,一条手臂搭着椅背,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便说道:“说到案子,今儿个上头又给咱接了一个,明天十点二十的航班,直达同泽市,所以——”

“珍惜最后的晚餐吧!”

程迩话音一落,大家又拿起筷子,柏绎还加了一份虾滑和肥牛。

钟怀林一边往火锅里下菜,一边问程迩:“上个案子不是今天下午才收尾吗,怎么这么急?先讲讲听下?”

“我只是粗略了解了下,具体的案情需要明天和专案组交接下才能清楚。”程迩说道,“失踪案,据说是……一周之内红安镇五人失踪,专案组成立后追查半个月内,相继发现三名已经死亡的受害人,后续又有人失踪,至今为止同泽市下的一个红安镇已知的失踪人数有七人了,专案组的侦查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第25章

听到“失踪案”的字眼,许琅的眸色蓦地黯了黯,僵硬地扭了扭腕骨,低头掐自己手背薄薄的皮肉,默默走起神。

他一下下掐手的声音混在火锅沸腾的水声中不甚清晰,余寂时坐在他身侧离得近,能隐约听出什么,下意识朝他看过去。

本就面容冷凶,此时垂着眼皮,眉眼处恍然阴云笼罩,不知为何心情低落。而他手背青筋脉络之上,一个个指甲掐出的凹陷都已经浮上红。

余寂时觉得他情绪有些异常,但也并未多想,倒是另一侧的钟怀林搂住许琅的肩膀,侧脸贴耳低声慰问了几句,在得到许琅淡漠的回应后,也没再说话。

聚餐后半晌,大家都有些疲惫了,温箴言第一个提出要走,有了起头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提出“散会”。

近九点钟,四周商圈依旧灯火通明,广场上的小摊挂起灯,迎着逛完街的大流做最后的吆喝唱卖,街头歌手的吟唱自由高昂,极力烘托着夜的热闹。

车行至居住区,才渐渐安静下来。

程迩停在来时的位置,余寂时拉开车门,弯腰朝他道谢:“谢谢程队送我回来,明天见。”

透过车内暖色的暗沉灯光,他声调一如既往清醇含着笑意:“早点儿休息,明天见。”

至第二日,春日气候温凉,晨练后余寂时打车抵达市局,值夜班的同事刚刚换下,满脸疲惫。

余寂时上楼时正碰见钟怀林,他遥遥就衔起淡淡的笑,问他有没有睡好,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便一同走进屋里,此时大家还极其悠闲。

钟怀林接了水侍弄起桌上的盆栽,翠绿的嫩芽有点蔫巴,程迩懒散地躺在椅背上没个正形,似乎困得不行,打完招呼眼皮就再没掀起来。

办公室里极其安静,直到柏绎顶着一头小卷毛皱着小脸走大咧咧进来,衬衫湿透,单手扶着椅子坐下,另一只手扶着腰,喘道:“我真是要累死了,许哥练体能的强度真的不是正常人能受得了的!”

钟怀林走到空调前手动调了一下出风方向,避免冷气直吹到他,指着钟表说道:“快落落汗,已经快九点了,过会儿该出发了。”

转过身,他又担忧地蹙起眉,问:“许琅呢?”

“还在练呢,他心情不是很好,力量训练一拳拳特狠。”柏绎接过温箴言递来的温热茶水,一边轻叹气反问,“许哥不是一直对什么失踪拐卖的案件特别敏感吗?”

他话音落下,其余人都没话了。

见余寂时轻抬眼眸看过来,程迩轻笑着耸耸肩,说:“我也不清楚缘故。”

临出发,许琅才换了身干衬衫回来,冲洗过的板寸短发已经自然干了。他看上去神色如常,其他人便也没再多问。

余寂时只带了换洗衣物,大家都是轻装上阵。

同泽市位于中部地区,坐落于厚重黄土之上,是繁荣一时的重工业城镇,也随着资源的枯竭而开始努力转型,如今正蓬勃发展。

正午时分从同泽机场出口出来,余寂时稍一抬眼,就一瞬间被被阳光刺到。大陆性气候下的春日短促且干燥,呼吸都带走一丝湿润。

同泽市局离机场很远,来接应的警员很年轻,特案组一众在机场便利店打包了盒饭,便坐上车,将近三个小时才下高速进入中心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