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钟怀林听闻后只是叹气,与身旁的许琅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无奈,紧接着又问道:“你没劝劝他吗?”

柏绎撇了撇嘴,叹息道:“温老还是这么犟,我劝是劝了,但是我哪劝的动啊?”

温箴言并不合群,平时温吞寡言,说话总带着一点儿温润如玉的笑,银框眼镜戴上,颇有一副斯文儒雅的气质,有时甚至比许琅更没有存在感。

最令余寂时印象深刻的,便是他规律的作息。

温箴言一般在九点钟就预备睡觉了,一般不会在十点之后睡觉,每天凌晨便起,合理膳食、适当运动,按摩,针灸,枸杞一个不落。

甚至前些天,在京城市公安局时,他曾在运动室中看到温箴言在打太极。

这种养生式的生活状态,令余寂时一下子就能理解“温老”这个称呼。温箴言和钟怀林同龄,但论外貌,温箴言年轻得倒像是三十出头。

因此在听闻温箴言独独一个人留在局里加班时,余寂时还是微微有点震惊的,下意识抬眸看向了程迩。

程迩唇角漾起柔和浅淡的笑意,他轻掀眼睫,月色携着一片光影翩跹落在眼底,他嗓音与晚风交融:“这是意料之中了,温老一直都这样的。”

第63章

酒店办理完入住,大家便各自住进房间里。

余寂时去洗澡,程迩就把头顶的灯关上了,又把两张床间小柜子上的床头灯打开,等他洗完,也进房间去洗澡。

夜静悄悄的,灰蒙蒙的街道上一片寂静,有序排列的路灯投落下缕缕昏黄的光线,路边树影幢幢,纸条随风摇曳,洒落满地的变换的光影。

余寂时眯着眼望着窗外,静静看了会儿,随即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

他的睡眠一向很浅,忽然听到程迩喊他的名字。

“余寂时。”

嗓音慵懒黏糊的,余寂时抬眸往过去,就看见程迩换上新的衬衣,头发还是湿的,被水粘连着凝成一股股的,晶莹的水珠顺着发尖往下滴,落入他敞开的领口。

他走到余寂时身边,借着床头暖黄色的昏暗的光芒看向少年的脸庞,他的眼眸纯粹清澈,薄唇紧紧抿着,窗外温柔洁白的月光洒落,温顺的面容都笼罩上一抹光芒,

程迩随手帮他掖了掖被角,紧接着,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他修长纤细的手指穿插进他指缝,五指微曲不断收缩,将他的掌心紧紧攥在手中。

余寂时瞬间就清醒了,一下坐直,脊背僵硬,下意识想要抽手,却被他大拇指紧紧按住手背。

他垂眸安安静静地看着他,见他脸颊再度爬上红晕,唇角隐约透出写笑意,紧接着就松开手,双臂环胸,坐在床上背对着他。

他依旧是拖着声调,一贯的散漫调性:“怎么不睡?还是在想刚刚的事儿?”

等不到余寂时的回应,程迩自顾自地笑了,声音宛若晚风般低沉悦耳,“不是你看人不准,温老他喜欢规律作息没错,但与他而言,加班永远不在规则内。”

他嗓音徐缓,甚至因为字句粘黏,有一点朦胧遥远:“你知道温箴言为什么总喜欢研究这种保养身体、延年益寿的东西么?因为他曾经的同事,就因为熬夜猝死在了岗位上,死在他眼前。”

“法者正义,医者仁心。他们做法医的,最怕的不是死人。他们怕活人在人世间饱受折磨,生者寻死,更怕在意之人死在自己面前,天人永隔。”

顿了顿,程迩又低低笑了声,“温老起初还总劝我们早睡早起,跟他一起养生,可咱们特案组谁没有自己的个性?后来也就不劝了,但只要我们谁身体不舒服,他不比钟哥操心得少。”

余寂时心脏仿佛被什么深深撼动了,一时间,一股莫名的暖流缓缓淌入心间,他低下头,抱着腿静默。

特案组的每一个人,看上去都很古怪,余寂时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事实上他们每个人都很好相处,所做的永远大于所表达的。

又想到什么,余寂时指尖微蜷,深吸一口气,嗓音莫名带着一丝颤意:“生者寻死、天人永隔……我也怕。”

程迩眉梢轻轻一挑,眸光晦暗,恰如星子般熠熠烁烁地闪,转过头深深看向余寂时:“我要是死了,你会怕吗?”

余寂时起初并不清楚程迩为什么会这样说,紧接着回顾一下他的话,忽然明白了什么,恍有烈日,一点点灼烧着他的心脏,他脸颊也漫上滚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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