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2)

顿了顿,他毫不犹豫主动请缨:“我今儿个正好值夜班,我带人跟他们熬,你们先回酒店休息休息吧!”

“没事,”程迩下意识摆手拒绝,“左右也顾着这案子难以入眠,倒不如亲自去和他们碰一碰。”

严承州闻言微微一愣。

面前的人还是往日里的那张脸,只是岁月将他面上棱角磨得更加清晰、更加凌厉,看上去成熟不少。可他一如既往执拗,事事都亲自上阵,和那人一模一样。

师徒俩性格天差地别,这一点倒是极为相似,大抵是一脉相承了。

指骨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严承州长舒一口气,板起脸,冷硬开口:“不行,你不想休息,你组里的同事还想休息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热爱工作!”

特案组其余人皆是有些受宠若惊,正摆着手准备拒绝,但出乎意料的,程迩竟松了口:“行吧,那麻烦严哥。”

余寂时也怔了怔。办案子是一场硬仗,他早就准备硬生生熬上一夜,没想到程迩会答应。

抬眸望过去,余寂时在程迩眸中,看到了一丝细碎的光痕,看似面无表情,却能在他眼底捕捉到无形的惝恍甚至悲哀。

第111章

从公安局出来,迎面吹来一股凉风,直直灌入衣领,余寂时觉得手臂发冷,将搭在臂弯的外套穿上。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钟,一队人步行回酒店,在十字路口右拐,两侧的店铺霓虹灯依旧亮着,但大门紧闭,零星微弱的灯光,照亮街道的一隅。

大街上行人稀少,偶有一两个晚归的人匆匆走过,鞋底摩擦着地面,发出细微的嚓嚓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汽车的轰鸣声打破了长夜,但很快又恢复了宁静。

余寂时跟着程迩并排走,渐渐又和前面的四人脱节。

有清凉的晚风拂面,余寂时望着同事们的背影,望着略微破败的街道,深深叹口气,紧接着又转头看向程迩。

程迩身上穿着长身束腰的黑色风衣,手臂微曲,一双手懒洋洋插在口袋里,看上去姿态慵懒而随意。

月光穿透稀疏云层,洒落一地清辉,头顶的路灯昏昏暗暗,暖黄色的光晕镌刻在他侧脸,衬得他轮廓愈发清晰,也愈发柔和,纤长睫毛低垂,眼底不止是疲惫,还藏匿着其他复杂的情绪。

感受到程迩心情明显低落,余寂时竟也觉得心脏隐隐约约发痛。

地上的两道影子原本相隔些距离,却缓慢靠近,直到交叠,余寂时和程迩手臂的衣服相碰、摩擦,他的手掌也落在他肩上。

余寂时担忧的目光深深凝着他,轻声询问:“程队,没事吧?”

肩膀衣料被轻轻牵扯,程迩垂眸瞥见他近在咫尺的手指,在昏黄的光线中,都那样纤细、匀长,漂亮得宛如艺术品。

唇角漾开淡淡的笑意,程迩摇摇头,抬眸望了望月色,语气平静,语速缓缓,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悠长的故事:“我只是一时恍惚了。”

“严哥、梁方叙,还有我,我们都是师父带出来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上点儿他的习惯,多少年了都抹不去。我从前算是队里的刺头,常常有危险的想法,可师父只说两个字——不行,我就会听话了。”

余寂时微微一怔,回忆起方才,严承州也是脱口而出“不行”两个字,或许那一闪而过的悲哀,就是源自于此。

听说程迩之前一直推拒南陵省这边的案子,大抵就是因为这里是故地、这里有故人。而故地重游、故人重聚,一切痛苦回忆都会纷涌而出。

余寂时深吸一口气,心脏传出的痛感竟一点点钻入血液,他手脚发凉,望着程迩,发现他竟然在笑,笑容温和而平静,带着一丝丝释然。

程迩抬眼望着远处,一条长街延伸至尽头,他们循着细微的光亮,走向灯火阑珊处,走向茫茫夜色中。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余寂时身上,笑意不减:“好了,都往前走。你也不用共情我、替我难过。”

到达酒店,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各自睡下。

程迩临睡前在群里交代了任务,明天凌晨三点,钟怀林和许琅跟随他和余寂时一起,在去一趟菜秧子村。

次日天色尚暗时,他们就匆匆到局里开车,这条路来来回回走,开起车来早已是轻车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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