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1 / 2)

泪水将他的衣襟润湿,程迩呼吸变得很轻,知道此刻说什么都于他无益,只能一直抚着他的脊背帮他顺气。

垂眸看余寂时无声地掉着眼泪,他也情绪低沉。

余寂时此刻很需要一份共鸣,可他并没有。

就连管母讲述时提到女儿身上耻辱的刻字崩溃到极点,他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也许是听过太多痛苦的陈述、见过太多悲惨的场面,已经有些麻木,亦或是因为舍弃掉这份共情力太久,已经完完全全丧失了这个能力,他尝试理解余寂时的悲痛,脑海里却只有理性的分析,像一串串冰冷、机械的代码。

他当时站在窗前,背对着两人,确实隐约感到了失落,可这份失落却源自于自己的格格不入,他无法准确形容那时的心情。

太复杂,也太陌生。

车里很安静,安静到呼吸声都格外清晰,他们紧紧相依,两颗心却好像从未相连。

第147章

余寂时很久才缓过来,微微抬起头,发现程迩的衣襟都被润湿了一大片,水/渍的深色格外明显。

而在他负面情绪的影响下,程迩似乎并不曾感到不舒服,眉目舒展,眼神温柔,见他愧疚地盯着自己的衣襟看,还弯唇淡笑,给他递上一条干毛巾:“哭过了就不要太伤心了,拿毛巾擦擦脸。”

余寂时接过毛巾,被他灼人的目光盯得发慌,将脸埋进干毛巾擦拭,把眼泪擦干后,刚要递还给他,就见他侧过身,长臂一伸,将安全带拉到他胸前。

“咔嚓”一声金属脆响,安全带被扣紧,程迩垂眸瞥见他僵着半空中拿着干毛巾的手,喉底溢出一声笑,声音低醇:“你先拿着吧,不用了就挂在椅背上。”

余寂时轻轻点头应下,下一秒就听见汽车被驱动的声音,车从斜坡上倒下来,缓慢地驶向开阔的柏油路,车行平稳,又渐渐加了速。

他的思绪已经渐渐回笼,脑海中浮现出方才和管曈曈短暂见面时所见的画面,以及从管母的陈述中所听闻的事情始终,整理出了一些有效信息。

首先,管曈曈确实是遭遇了拐/卖,两年前回家并非是被家人寻到,而是她独自一人翻山越岭走了好几日找回来的。这能说明,管曈曈被拐/卖后被运输贩/卖的地点离家不会特别远,大概率就在本市或是相邻的省市。

其次,管曈曈被拐/卖后遭遇了非人的虐/待,精神一度失常,而且她后颈下方的位置被刻上了“奴”字,有可能是对“货品”的一种标志,她极有可能是被迫进行了什么非法活动。

结合以上两点,就基本上能够确定,在崇州省内确实存在一个大型的人口拐/卖犯罪团伙,且行径嚣张恶劣。

最后,这样一个人口贩/卖组织能够活跃多年都只是存在于警方的猜测之中,没有抓到任何实质性的线索和证据,确实匪夷所思,除非这个犯罪组织内部管理极其严密,内部人员忠诚团结,同时受害人也没有机会对外吐露实情。

就像被煮熟压碎,取腿骨制成骨笛的陈庆蓉,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开口。而唯一逃出生天的管曈曈,也疯癫应激不肯回忆这件事。

想到这里,余寂时的心情又不可避免地低沉下来,神色有些惝恍。

他的目光轻轻落在车窗上,透明的玻璃蒙着一层薄薄的尘埃,仿佛为窗外的世界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山野间原本苍翠挺拔的树木,此刻也仿佛褪去了鲜活的色彩,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片黯淡之中。

车辆缓缓驶出山区,道路两侧的低矮平房逐渐映入眼帘。家常菜馆的招牌鲜艳夺目,刺眼的色彩在灰蒙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然而餐馆内却空无一人,寂静得仿佛被时间遗忘,隐约显露出几分寂寥与怪诞。

两人一天都匆匆忙忙,现在已经三点多还没顾得上吃午饭,程迩将车速降了降,余光落在余寂时身上,见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询问:“饿了吗?”

余寂时从情绪中被拉回思绪,垂眸瞧了眼钟表上的时间,稍有些意外,没想到已经过去这样久。

负面情绪确实会消减食欲,他到现在都没有感到饥饿,只有千分万分的疲惫。

沉默片刻,他掀了掀眼皮,眼底一片酸涩刺痛,沉了沉气息,缓慢吐出一口浊气,摇头回应:“没有。”

程迩用鼻音懒洋洋应了声,漫不经心地开口:“那行,我也还不饿,咱们直接回市区吃晚饭吧。”

说罢,他瞧了眼导航,一时起意,“这条路线要从枪击案的案发现场那条老街旁边路过,我们干脆直接去这条老街吃饭吧,顺道还能观察一下现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