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2 / 2)
“好啊。”
我们也向前走。
月色消融,车灯光线冷白,两人并肩而行,迎着光先前走,两道影子在路面上反复地重叠、交/融。
他们默契地绕过横陈的车,穿过人群,衣角隐约地相/触,又悄无声息地分开。
不远处,钟怀林正倚着车门,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眉梢微动,与身旁的许琅相视一笑,转瞬即逝又心照不宣。
“啧,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此时梁方叙撇撇嘴,眉头紧蹙,满脸不理解,揉着酸痛的肩膀,悄摸儿地凑近钟怀林和许琅,压着嗓子,故作神秘道,“哎,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俩……”
话音未落,他斜眼瞥去,只见两人双臂交叠,一脸了然,眼神都透着欣慰。
梁方叙只觉五雷轰顶,顿时瞪圆了眼,嘴唇翕动,半晌才不可置信地发问:“不是……你们早就看出来了啊!”
钟怀林扫他一眼,也满脸疑惑,反问道:“这不明显吗?”
梁方叙:“……”
这明显吗?是他傻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第195章
夜深,近凌晨一点,南山市公安局办公大楼灯火通明。
禁毒与刑侦的两名负责人简单交涉,很快达成共识,那十三名壮汉被押往审讯室,交由重案队进行讯问。特案组一行人刚结束外勤任务,回到办公室,各自寻了座位歇息。
凌晨三点,临时办公室门被推开。
郝阳拖着疲惫的身体晃进来,他虚眯着眼,眼袋青黑明显,手里攥着厚厚一叠笔录,步伐虚浮,摇摇晃晃走到长桌前。
“审完了,都在这儿了。”
笔录“啪”地一声被拍在桌面,纸张四散,他双手撑住桌沿,脊背弯曲,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渗出生理性泪水,被他大拇指指腹粗/暴地抹去。
稍作停顿,他强打精神直起身,眼皮愈发沉重,勉强撑开狗,他眉心却紧紧蹙起,语气难掩怒意:“你们猜怎么着?这群莽汉跟镜子半毛钱关系没有!”
他手指重重摁压太阳穴,强压下面上愠色,咬牙切齿唾骂道,“全特么的是戴家良养的疯狗!”
“戴家良?”程迩眉梢一挑,薄薄的眼皮懒洋洋耷拉下去,紧接着散漫地往后一靠,指尖漫不经心地轻敲扶手,拖着声调戏谑,“都这么些年了,他还蹦哒着呢?”
郝阳肩膀一耸,嘴角扯出讥诮的弧度,一声轻哼从鼻腔溢出,透着浓浓的轻蔑与不屑:“可不是吗!这老东西太精了,多少次扫黑行动,专案组硬生生连他头发丝都没碰到!”
余寂时垂眸,手掌托着一叠审讯笔录,指尖轻捻纸页,大致浏览了一遍,发现这些人的口供在某些点上高度重合。
“栋哥”二字反复出现,他翻翻合合,拼拼凑凑,猜出事情的原委。
这些人是受到“栋哥”的命令。“栋哥”告诉他们,5月1日晚9点整,有货品在标记地点交接,他们务必搅乱这笔交易,找到一个叫“张翀”的男人,往死里打。
栋哥是这批人的幕后主使,那戴家良……是谁?
他轻掀眼皮,不动声色地扫过众人。同事们面面相觑,皆是神色茫然,最终,他的目光和同事们一齐落在程迩身上。
程迩斜睨众人一眼,薄唇微动,正要开口解释,钟怀林终于从脑海中搜寻到一丝模糊的记忆,眼眸忽地眯成一条缝,嗓音因惊愕而微微发颤:“戴家良……是十来年前,首饰店抢劫案那帮人背后黑/道儿上那个戴老大?”
“对。”郝阳下颌绷紧,嫌恶之情溢于言表,“十八九年前,西南黑/恶/势力猖獗,南陵这片儿,概括来讲,就是曹、李、戴三家鼎立。”
他轻抬手腕,伸直三根手指,一根根压下,“这头两个比较出名,你们应该听说过。曹是大名鼎鼎的曹毅,活跃在洪波市那片儿,和嵘山的曹文忠齐名,大小曹中的大曹,七年前在113假药致死案被中判处死刑;李就是李凌昆,这人最是嚣张,在南陵横行霸道,但五年前保护伞落马,他也受到了牵连,性/侵并杀/害未成年少女的犯罪事实被曝光,也步了曹毅后尘,至于这戴家良……”
郝阳停顿一下,竖直的食指悬停在半空,眼尾上翘,冷笑一声,“他可聪明得很,这三人里数他最低调,所以至今只有他还活跃着。”
“他早期以钢材生意洗白资本,后期通过非法高利贷和地下/赌/场等黑/色/产业扩张势力,明面儿上光鲜,背地里脏钱赚得飞起,后来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做戏,捐了大半身家给慈善基金会,还被道儿上奉为‘大慈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