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1 / 2)

这时,余寂时也很快从思绪中抽/离,轻抿薄唇,沉默地跟上程迩的脚步,和他一前一后踏入夜色。

五月的南山市夜里气温骤降,连日阴雨浸润了每一寸天地,空气显得清冽而潮湿,晚风裹挟着一丝凉意,掠过余寂时裸/露在外的肌肤,激起了细微的战/栗。

天幕之上,孤月高悬,散发出覆盖天地的冷光,却被四周绚丽霓虹衬得黯淡非常,像颗蒙了尘的明珠。

他们一路无言,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如有厚重阴云笼罩在在上空,气氛莫名压抑。

两人上车后各自将车门关上,车厢内空间密闭,不断涌入的冷风被骤然隔绝,连同外界的喧嚣都一起堙灭于此刻。

汽车被驱动,引擎低鸣,余寂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余光悄然落在程迩的侧脸。

他神色平和,直视前方,窗外斜射而来的光影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紧绷的下颌线在暗色里收束,利落而凌厉。

“程队。”

余寂时眸光微闪,喉结重重滚动,忽然开口唤他,声音极轻,轻得几乎被引擎声吞没,却又字字清晰,异常坚定,“其实……活下去的意义,可以有很多的。”

视线昏暗,余寂时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直勾勾望着他,眸底似有星火燎原,灼灼生辉。

话音停顿间,他惝恍了一瞬,嗓音不觉已浸上一丝哽咽,“程队,你教过我的,要……多看看眼前人。”

“眼前人”三字在唇齿间辗转,似是概括一切,又仿佛单单在指自己。话音一落,他便察觉到某种歧义,唇瓣轻颤,本想解释一番,犹豫中却又忍住了。

他既怕这隐晦的心思太过昭彰,又恐藏得太深,对方不能领会。

这时,程迩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他偏过头,目光沉沉地望过来,却在触及余寂时闪动着泪光的黑眸时,蓦地一滞。

须臾,他轻轻一笑,嗓音染上一丝喑哑:“当然。”

车厢内空气渐渐变得黏稠,冷气消散后,闷热无声蔓延,在逼仄的车厢里发酵,沉甸甸地坠在肺腑之间,氧气如同被抽离,咫尺之间,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余寂时指尖蜷缩,心跳在寂静中愈发鲜明,愈发掷地有声。

倏地,程迩倾身逼近,气息骤然扑进他鼻腔,带着清幽寡淡的陈茶香。他脊背僵直,一时没动,就在鼻尖仅差分毫便要相触时,对方才终于停住动作。

呼吸交错,灼/热得近乎烫/人,窗外流转的霓虹淌在他眉眼,在眸底映出汹涌的光海。

他薄唇轻启,低低笑了声,目光温柔而笃定:“我明白的。我当然要活下去,我也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为了师父临终前含血的嘱托,为了身上背负的使命,也为了此刻,近在咫尺的、新的意义。

程迩声线低沉、平稳,尾音微微下沉,像一缕温和的风漫过耳际,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

余寂时肩颈稍稍松弛下来,胸腔里堵塞着的、翻涌着的一切情绪,在此刻都被一点点抚平。

车终于重新启动,轮胎碾过长街,璀璨灯光在后视镜里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片模糊的光团。

七点半,南山市公安局大楼的灯火通明。

临时办公室大门敞开一丝缝隙,里面飘荡出饭菜的香气,余寂时长吁一口气,ktv里沾染靡/乱浊气终于被洗涤一空。

听见推门声,钟怀林眼眸一亮,见两人这么早便回来,便知道进展相当顺利,惊喜之后又紧紧蹙眉,无奈发出喟叹:“还以为是柏绎回来了,你们这一趟怎么样呀,那戴家良有说什么吗?”

想起柏绎仍旧奋战在技术组,大家神色都更严肃几分,程迩根本来不及吃饭,便走到白板前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总结重点,其余五人则是坐在长桌两侧,一边吃饭一边探讨。

简简单单解决完晚饭,钟怀林和许琅利落地收拾着餐盒,程迩将移动白板推到长桌最前端,倦倦垂眸,随手拿了瓶矿泉水仰头灌了几口。

而此时,余寂时已经坐在电脑前,开始着手调查这个张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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