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2 / 2)
碧螺春茶从壶口洒出,清幽茶香略显寡淡,却细腻悠远。
“二位警官……”奚有兰双膝并拢,略微弯下腰,双手合十,在胸腹前反复摩擦,难掩紧张。
说话间,她嘴唇已经发干,被舌尖/唾/液/抿开,她眼神飘忽,带着一丝殷勤,试探着问道,“我们家就两口人啊,能犯什么事儿呢?”
她尾音发飘,略微上扬,每一个字音都明显落不到实处。
“能犯什么事儿呢?”程迩拖着尾音,悠悠重复着,嗓音慵懒,饶有兴味地盯着她,见她眼神心虚、细汗浮额,忽然低笑一声。
他端起双臂,指尖漫不经心敲叩臂肘,眼底骤然一冷,笑意凝固,声音也陡然沉下来,“张翀平时做什么,您一点儿都不知情吗?”
空气瞬间凝滞。
奚有兰颈侧动脉突突直跳,额角渗出薄薄冷汗,在吊灯照射下泛着一缕缕油光。
余寂时视线紧紧落在她身上,眸色晦暗。
这张翀高中毕业以后,除去在戴家良钢铁厂流水线上做工,基本上都没干过正经工作,却能在市中心如此昂贵的地段买下一栋别墅,显然是有问题的。
如果奚有兰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们也没必要太客气了。
第215章
奚有兰垂下眼皮,眼睫簌簌颤动着,视线落在地面上游移不定。
她舌尖缓缓滑过干燥的下唇,在唇瓣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半晌唇角才扯开一个僵硬弧度,笑容惨淡、苦涩,唇角肌肉不自然地抽搐,好不可怜。
“知道……我是知道些的。”她喉头滚动,声音极其轻,从喉间飘出来,每个字都裹着浓浓的愧意,“这孩子跟着戴家良,净逞些江湖义气,那是不干半点儿人事儿呐!我左劝右劝,他却有自己的主意,我说什么都不管用……”
她尾音突然哽咽,鼻翼剧烈翕动,眼眶霎时红了,伶仃腕骨轻抬,拇指指腹在眼下反复摩挲,试图擦拭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意,将本就薄透的眼底皮肤蹭得发红。
那动作矫揉造作得可笑,她却丝毫没察觉两人眼神中的冰冷,自顾自演着,语调拖长,语气浸满哀戚,“不过二位警官放心,我们家小翀本性不坏的,做事有分寸,这里面如果有什么误会,还请您二位多担待呀!”
她这番言辞情真意切,俨然一副爱护儿子的慈母模样,可她享受着这不义之财堆砌的优渥生活,偏生还要端着这副大义灭亲的嘴脸,当真是道貌岸然,虚伪至极。
余寂时心下冷笑,面上却不显露,长睫低垂,化作一片薄薄的阴翳落在眼底,遮覆住大半情绪,唇角绷成一道冷硬的直线。
一片沉默中,程迩面不改色,目光冷冰冰不带一丝一毫情绪,静静地落在女人脸上。
他指尖轻微一动,唇角勾起,眼尾上挑,一抹凌厉弧度在眼尾蔓延开来,嗓音凝着笑:“仅仅是跟着戴家良逞义气吗?旁的事儿,奚女士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空气骤然凝固。
程迩的视线犀利、冷漠,如一把利刃,仿佛能刺穿皮肉,直抵心底,看清她那颗被金钱腐蚀得千疮百孔的心脏。
奚有兰的呼吸一乱,胸口剧烈起伏着,昂贵真丝衫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脊背上,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勉强稳住了眉眼间的情绪,面颊却涨得通红。
她唇瓣几度开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喉间滚动着咽下一口唾沫后,才嗫嚅着挤出几个字:“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迩眸光寸寸黯淡,目光掠过她死死绞住衣角的指节,那修剪整齐的指甲已深深嵌入真丝面料,掐出一丝狰狞的褶皱。
他忽然倾身向前,唇角笑意慵懒依旧,语气却陡然转冷:“看来您确实蒙在鼓里啊,那若我说,您儿子手上沾了人命,还做着贩/毒的勾当呢?”
被对方如此赤/裸/裸地拆穿,奚有兰浑身剧烈一颤,后背后缩,砰地撞上沙发靠背,整个人如同被抽筋拔骨般瘫软下去。
慌乱中,她指甲掐紧身侧长椅把手,眼神不受控制地飘向二楼,又急速收回,鼻翼急促翕动,眼底迅速漫上一层浑浊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