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1 / 2)

会议室内,粟队已经数次看表,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薄汗,眉心的川字愈发深刻,他表面维持着沉稳冷静,但微微蜷曲的手指,却暴露了内心的焦灼。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粟队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分,尾音微微上扬,透着难以压抑的激动:“进!”

特案组一行人推门而入,会议室里的众人立即起身相迎。

刑侦总队总队长倪永信也站了起来,他削瘦的脸庞黝黑严肃,程迩见状快步上前,轻压眉骨,神色冷肃,微微欠身与他握手:“倪总,您太客气了。”

倪永信摇头时,喉结在紧绷的颈部皮肤下剧烈滚动,他抬手示意众人落座,嗓音沙哑冷沉:“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我们一直在等你们。”

紧接着,他朝身旁的人做了个手势,“开始吧。”

余寂时落座时,呼吸愈来愈轻,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心跳砰砰,他不断地吞咽唾沫,都没有压下心底那一丝紧张。

他环顾四周,这间不算宽敞的会议室里聚集了十余人,都是重量级警界要员,个个神情凝重。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还是骨笛引出的枪击案时,而眼前这场危机的严重程度,恐怕还要更甚从前。

粟队一身警服霍然起身,身形笔直,投影仪散发出微弱的蓝光,在他瘦削侧脸投下冷峻的阴影,他板寸短发间夹杂的银丝若隐若现。

粗糙面容上,他眼圈乌青,眼尾皱纹深邃,每一道都写满了疲惫与痛楚,激光笔在他掌心攥紧,手背青筋凸起,微微颤抖,在幕布上投下一个飘忽不定的红点,如同他此刻难以平静的心绪。

“自从今天,也就是5月19日的0点起,各地就开始爆发杀人事件,就如同十年前一般,形式各种各样。”

“这第一起,就是发生在本市,凌晨0:28,我们一支队警员刘章加班后步行回家,途径安宁路时……”

他话音落下,声音愈来愈低,眼底一片猩红,握住激光笔的手都无力的垂在腿侧,最终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沉重又无力。

他的声音也开始发抖,眼白上布满狰狞的血丝,像是随时会渗出血来,这时忽然咽下一口唾沫,沉默着播放出视频。

余寂时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他仰起头,监控画面在幕布上清晰播放。

监控摄像头在路灯上,整个街道并不算宽,甚至十分狭窄,不容车通过,脚下板砖斑驳裂缝,杂草丛生,显然是一条老路,而两侧都是胡同巷子,红墙黄瓦,树影斑驳,在昏黄路灯下摇曳,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视线昏昏暗暗,刘章的身影在画面中出现,他步伐拖沓,难掩沉重疲惫,警服衬衫褶皱不堪,由于气候干热,他脖颈处已经被汗液浸湿。

他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端着水壶,在狭窄的过道匆匆走过。

监控分切出视角,另一个监控摄像头下,一名男子皮肤黝黑,一身黑衣,整个人都隐匿在黑暗里,一双眼眸圆瞪,一眨不眨,直勾勾瞄向外面,伺机等待着什么。

就在刘章路过那个巷口时,倏忽间,那道黑影暴起,利刃精准瞄准,寒光直逼咽喉处,而刘章毫无防备,滚烫血液瞬间迸溅,利刃贯穿咽喉的声响被电流声放大,刘章踉跄着跪倒。

保温杯砸地,玻璃迸裂,枸杞混着血泊漫过砖缝,他双手徒捂创口,却血流不止,整个身体摇摇晃晃,终是轰然倒地,双目圆睁。

最骇人的,是凶手接下来的动作——

他枯瘦如柴的指缓缓抚过染血的刃,动作轻柔,继而盘膝而坐,双手紧攥刀柄,刀锋转向己腹,毫不犹豫捅进去,鲜血喷涌,在地面汇聚成一片暗红的潭,而他嘴角却扬起笑靥。

那笑容诡异非常,似解脱,似癫狂,至死未消。

视频到结尾,粟队忽地转身,拳头重重砸在会议室冰冷墙面上,骨节与坚硬墙面相撞,发出一声闷响,让余寂时心脏都轻轻一颤。

他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肯让一丝哽咽泄露出来,不知过了多久,才沉痛开口:“刘章是我们一支队的老战友了,是我并肩作战十多年的兄弟,今年41岁,正值壮年……加班本就精神疲惫,突遭袭击,当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粟队话音戛然而止,喉结剧烈滚动数下,艰难咽下一口唾沫,他猛地抬手,警服袖口粗暴地蹭过眼角,将即将决堤的情绪硬生生堵了回去。

再开口时,他保持了职业素养,神色平静,嗓音低沉,“嫌疑人孙昊波,34岁,京籍,无业游民。早些年父母双亡留下巨额保险金,他从此纸醉金迷,浑噩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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