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与峻拔如松的跪姿相匹,他的容颜也是极为优越。

很是漂亮。

比成临哥哥生得还要漂亮。

阮流卿一时忽略了他浑身散发的骇人气息,走上前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你犯了什么错,为何晏伯伯要罚跪于你?”

清甜的童音徐徐落下,可半天得不到回应。

他根本不理她。

阮流卿好歹是阮府的二小姐,平日从未受过奴仆丫鬟如何无视,更从没有人拒绝她的好意。

她觉得委屈又觉得生气,她扬起下巴,“你为什么不说话?本小姐问你话呢。”

可小少年一如既往的不理会她,甚至漆黑深邃的眼睛都未曾给她半寸余光。

“你!你!”

阮流卿跺着脚走上前,想讨要一个说法,却看见少年颈侧的青紫和不慎沾染的泥土。

她抿了抿唇,心想定是因为他太疼了这才不同她说话,如是揉着衣摆纠结了好半晌,翘着粉唇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块丝帕递给他。

“喏,擦擦吧。”

可她的好意和善心他根本不领情,风一吹,她好不容易才绣成的莲荷丝帕飘飘悠悠,贴在他的胸膛,又一路顺着衣物滑到了地上。

便是如此,分明他抬抬手便可以接住,可他仍是没有半点反应,沉默得仿如一尊冰冷的石像。

阮流卿气炸了,气得一张精致的小脸通红,她的关切和善良头一次被人不知好歹的弃如敝履,况且此人还是一个犯了错的护卫。

她猛地蹲下身子,将地上染了泥的丝帕捡起来,强硬的往小少年怀里塞。

“你必须给我拿着!”

她的声音都有些发抖,眼尾也被气得有些发红。眼眸死死的盯在他,几乎使着浑身力气将丝帕往他怀里塞。

僵持了许久,她都快要气得流出泪来,坚如冷石的小少年总算妥协了。

伸出手来接过了她手中的丝帕,阮流卿翘着唇哼了哼,可自己的手却反被握住,如何抽都抽不回来。

而一直从未予她一个眼神的小少年幽幽掀起眼皮来,

渊深的瞳眸黑璨,透着诡异的阴戾和杀意。与此同时,手腕被抓握的力道愈来愈紧,仿被致命的毒蛇或鬼厉黏上,如何都甩不开。

“啊!”

阮流卿骇然被吓得大哭,更从梦中彻底惊醒。

窗外雷声滚滚,豆大的雨珠砸得屋顶摇摇欲坠,还有不时闪现的白光,更是可怖。

然这一切,都比不上此刻唯有借着闪电才得以看见的,交叠着双腿,斜倚在榻前太师椅上的男人。

——晏闻筝。

“梦见什么了?”

第15章 打他“那你说,你想嫁给谁?”……

嗓音淡淡落下来,其俊美的脸庞隐在暗处,鼻梁高挺眉眼深廓,微微上挑的凤眸眯着,带着些许偷懒和危险定定的、仿攫着猎物一般囚着她。

阮流卿更是吓出一声尖叫,心脏跳得直快,全身都没有力气。

她不知道晏闻筝到底来了多久,又以这样的眼神看了她多久。

她攥着身上的被褥,缩在墙角,警惕的观察着晏闻筝。

“轰隆隆。”

再一道惊雷滚下,霹雳的白光将黑沉的屋子彻底渡亮,男人的容颜隐在刹时亮如白昼的闪电之下。

漆黑冷肃的眼眸也被点亮了,折出不寒而栗的冰冷。

阮流卿呆呆怔愣着,完全忘了呼吸。

眼前这张脸同方才梦中的那个护卫的脸重叠起来。

那个梦唤醒了她脑海深处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记忆。

原来当年那个跪得挺拔的护卫便是晏闻筝!

他竟就是晏闻筝!

当年的她不过才五六岁,懵懂天真,甚至是单纯骄傲的不知天高地厚。

那个如何也不肯服软的冷硬少年,在最后也根本不同方才的梦里那般,现实的他根本没有接过那张丝帕,他只是一如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冷漠看着她气急的大哭。

可直到成临哥哥同晏时锦寻到她,晏时锦出面训斥,都没说动那个少年折下傲骨,弯下挺直的脊梁,同她道歉认错。

最后事情险些不可收拾,乃至惊动了威严肃穆的晏伯伯亲自露面。

之后,事情算是平息了,而此因一护卫之事,也化作了一缕轻烟消失在她童年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