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可而今,早已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男人刻意更俯近身,剥削的殷红唇瓣若有似无的吻在她的侧脸,不紧不慢道:“不若便将太医请回来……”
“不用了。”
阮流卿身子一颤,不知是因为听见晏闻筝这话,还是他此刻这般亲近暧昧的距离。
她微微哆嗦着,想别开脸,可一如既往后颈被牢牢掌控着。
攥在他衣襟上的指节更是用力,而有些泛白。
不觉间,吻竟已经落在了唇瓣之上,阮流卿知道他又想狠狠的亲自己,娇糯声音缠得厉害。“疼……”
楚楚可怜的一声,没想到晏闻筝动作当真顿了下来,沉着一双眼看她,浓稠得琢磨不透,阮流卿颤了颤蝶翼,看见晏闻筝骤时起身掀开帷幔走了出去。
晃动的纱幔和金玲珠翠声响在寂静的房内格外清晰,阮流卿甚至还听的见晏闻筝的稳健脚步声。
她不愿深究他的任何阴晴不定的举动,凝着他离开的方向愣了须臾,便扯过被子将自己头又蒙了进去。
可而今,经过方才闹腾。伤口更疼了。
细细回忆起来,她都不知是何时开始如此折磨刺痛的。她只记得刚醒来那时,除了历历在目的饱撑胀开感,并无过多的刺辣之疼。
而枕前放着药,如此想来,或许晏闻筝是替自己上过一次药的。
后来,她满心厌恶憎恨晏闻筝,将他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扔了,如此一来,定也是耽搁了伤口愈合。再加上自己沐浴时,有泄愤较劲的赌气之举……用极烫的水净身。
阮流卿叹了口气,在被窝里似幼兽一般将自己蜷缩起来,心底更是五味杂陈,冗杂的如同乱麻,自己都理不清。
可越来越疼……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
正思绪纷乱,又听及门开阖的声音,晏闻筝进来了,脚步踩在极度静谧的居室内格外清晰。
阮流卿听着,知道他已站定在了榻前,可她不知道此刻他是如何一副神情。
慢慢的,覆在身上的锦被被掀开一半,露出她纤嫩雅媚的小腿。
脚趾头蜷缩着,纵使蒙在被子里看不见任何,可她却能感受到若有实质的危险戾光一寸一寸炙烤在她的体肤上。
最后,落在她最脆弱的位置。
她见过那被毒蛇的獠牙咬过留下的伤口,可咬得很深,几乎是穿透了,她窥不得幽深里头,可牙印伤口表皮之处,早已肿了,娇嫩的伤口周围的皮肤甚至都弥漫着诡异的红绯之色,瞧着都似能滴出血来。
表皮的伤口都如此,更何况被穿投的渊深里处,更何况被剧毒的毒液大量汩汩浸透过。
只怕,里头的嫩肉都已经是被侵蚀腐烂了。
阮流卿愈想,心跳得更快,又是害怕又是羞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可以落下来。
她不知道晏闻筝有没有察觉他如此的情绪,却能感受到他已遒劲的握住她脚踝分开。
深夜的凉意渗透,阮流卿感受到伤口都在不住瑟缩。
而今没了视觉,可其他感官却异常敏锐。
她听到清脆的瓷瓶被剥开的声音,重重的敲打她的心魂,而后,很迅速,却似乎又带着同晏闻筝极不相称的柔意,将药抹在她的伤口。
当真触碰一瞬,阮流卿全身发抖,可晏闻筝似早已料到,牢牢的压制。
阮流卿咬着被子流泪,若雨后秋叶哆嗦着,却倔强的不肯哭出声来。
微凉的膏药渗透发热红肿的伤口表皮,阮流卿敏锐的感受到清爽的凉意,可蛇毒还尚存伤口内里,恐怕只能……
果然,在下一瞬,淬着膏药的指节循循,阮流卿紧咬着牙关,难忍的没忍住闷哼出声来。
声音很低,很委屈,从被子里闷出来,若羽毛般在晏闻筝心底拂过,他微蹙着眉,心
里又泛出那道烦闷,可从嘴里吐出来的话仍是残忍的冰冷。
“娇气。”
他手上动作没停,涂抹着膏药,却能感受到重峦叠嶂的绞杀。
他眼眸微眯,定定凝视着,漆黑瞳眸倒映着绯透无暇。
干净,纯粹。
可早就脏了。
被自己弄脏了。
他轻嗤出声,眸光转而黑得骇人,却依旧只上着药。
时间一分一秒的捱过去,阮流卿全身都泛出了粉色,抖得不成样子,泪水洇湿了被褥。
膏药总算里里外外将那日毒蛇獠牙穿透过的伤口覆盖了,晏闻筝收手,竟是有些艰难。
恍若初拨开瓷瓶瓶口似的“啵”的一声,晏闻筝眸暗得更深,扯开少女覆在面目上的锦被,清清楚楚看见其脸蛋上的泪痕。
很多的泪,想必从上药之初,便在哭了。
他抬眼看着,徐徐,凤眸微上挑,带着恶劣的戏谑,“这么多水?”
这句话,阮流卿听见了,反应了一会儿晏闻筝在鄙夷什么,才想起是她嫌弃自己哭哭啼啼,将他的被子洇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