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1 / 2)

“等处理好伤口,我们去半山腰找他们汇合。”夏倾月起的这个话题,把江辞将要泛泪的情绪及时盖了过去,但也能听得出他声音里有那么几分微不可察的低喑。

是那种只属于哭的独有。

夏倾月察觉到了,即便她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声音也骗不了人,“江辞,你……抬头。”

她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哭,如果他真的哭了,是因为什么?她又该说些什么安慰他不要哭。

意识好似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扯得一团乱,许是想验证一下江辞是否真的哭了,她不忍微低了身子偏头看向他,但最先映入视野的不是她以为的、他泛了绯色的眼尾,而是他脖颈侧方两三道交错紧缠的印记。

——是伤痕,很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了。

“江辞。”他也受了伤,夏倾月的呼吸不复稳定,须臾的顿然之后才想起本能求生,“你受伤了。”

也不管自己的伤口是否处理妥当,她欲想拿出存放在包里的医疗用品帮江辞止伤,手腕却脱离不开他的桎梏。

“别乱动。”受了伤,江辞不当是一件大事,现在当务之急是帮她处理伤口,微低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喙,却是温柔的,“你的伤口还没处理好。”

夏倾月微怔,他的划痕出现得兀自,肯定是在寻她的途中受伤的。

事实也确实是,那时候,江辞去了和夏倾月与之相反的一条石阶捷径。大抵是在山上的缘故,荆棘树木丛生,枝桠乱坠,野生的植被居多,也没有特定的人工修建打理。

当时,找不到她,他被着急的情绪蒙了心,经过了一条树枝肆延的路,也没怎么看前方的道好不好走,乱杂的枝条划破了他的脖颈,血迹刺痛,他却全然不知。

心里想的满是要尽快找到她。

凝着他脖颈受的伤,夏倾月垂下了眼睫,他受了伤什么也没说……

心脏酸涩,泛苦。

他按着她不让她动,只能等到自己的伤口处理完,夏倾月才能帮他,细盈的手指捏着棉签,凑近帮他擦拭受伤的位置,也像他刚才一样动作缓缓,甚至更轻,“你应该,比我疼吧……”

她只是手掌擦了地,手心冒出来的那两三道浅痕,程度不及他的受伤程度,心疼他。

“男人受点儿伤有什么。”

看着夏倾月垂落在肩膀前的长发,江辞忽而想伸手替她挽一下,意识先于行动,止住了动作,“小伤,再说了,我也没觉得多疼。”

夏倾月继续帮他擦拭伤口,用碘伏消了毒,她停顿了一会儿等碘伏的湿痕消散,而后再拿药膏涂上去。

帮他涂药,她离他很近很近,近到他们的呼吸好像彼此交换、相缠,暧昧的氛围燥热了周遭空气,也让她的耳骨禁不住地慢慢变红。

长发盖住了她的耳骨,他看不到。

她紧张的情绪得以松懈,心里却想的是:江辞,你身上的气息……好好闻。

猛然曳回思绪,夏倾月痛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帮他涂药,还觊觎他的身子。

真的没救。

一切都将要整理好,用来处理伤口的医疗药品三三两两地堆叠在石板上,夏倾月一个接着一个地规整,该装好的装好,该拧好瓶盖的拧瓶盖,拧到装有碘伏的药品瓶盖时——江辞叫了她。

黑夜降至,他深褐色的眸子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让人辨不真实,“夏倾月。”

他只是叫了她的名字,她一时理不清前后逻辑的贯穿,没懂他为什么叫她,声音细柔:“怎么了?”

空气顿然了几拍,夏倾月拿着手机的手电筒没关,耀白的光自上而下地漫下来,落在少年的黑发上,映衬得眼睫也深邃,似若有什么话想要说。

江辞看着她的眼睛,犹豫不定的言语在肺腑中辗转了好几站,每一个字皆像是停顿了一刻,微渺到忽略不计。他的眸子深处只有她,说:“别讨厌我。”

别讨厌我,后面还有一句话——求你。

夏倾月恍然明白江辞说的这句话的意思,因为他凶了她,所以想求的她的原谅,不想让她讨厌他。

她张了张唇,沉静两秒钟,“本来就是我的错,我没有讨厌你,江辞。”

虽然,虽然他是第一次发脾气……

“我在离开之前应该告诉你的。”夏倾月知道了自己错在哪,视线别过去,手中握着的手机也收回了一些距离,光黯淡了几寸,“如果我告诉了你,你就不会受伤了。还有,我不讨厌你。”

他的眼睛里好像盛满了破碎,她有点不太敢与他对视,后面一句重复了一遍的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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