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王絮挣脱他的桎梏,膝盖顶在他腹部,手腕一挡,“殿下的妻室在何处。”
徐载盈轻拈被揉碎在脸上的花瓣,被欺凌得柔心弱骨一般,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原来她问的,不是那个人。
徐载盈凝视她许久,才道:“你有何事?”
骤雨催花落,王絮的声音很轻:“皇室血脉的延续刻不容缓,太子妃的家族也会更加衷心地效忠殿下……”
这些话,日日都听得见,徐载盈不觉有几分哑然的可笑,“所以呢?”
王絮轻声道:“若是殿下要纳我为侧妃,我自当感恩戴德,全心侍奉殿下。但我亦知这深宫之路崎岖难行,往后定当谨言慎行,不负殿下恩宠。”
徐载盈又有些恨王絮了。
这恨反反复复,扰得他烦不胜烦。
“太子妃乃殿下正妻,身份尊贵。我因殿下荣宠,既为侧妃,自当敬重太子妃,恪守本分。”
王絮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难不成殿下这般待我,连个侧妃的位置都不给我?”
徐载盈捡起一片绣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脸上的红痕,神情冷淡了几分:“谁说我爱你?”
两人离远了几步。
徐载盈向后靠,坐回车舆中心,语气平静:“你怎生的这样想,若你真心想要夫婿,我可以替你自诸多良家子弟中择一个。”
他静一静,开口:“我母家的也——”
王絮却截断了他的话,指向门帘外透出的人影,道:“那我要他。”
门外陆系舟差点摔了个跤。
他自积满泥灰的水洼望去,水珠滴答落在风卷出的花瓣上,本该亭亭绽放的荷,此刻凋残在泥水中。
陆系舟平白生出几分荒唐的想法。
……殿下可真是,可真是旁若无人啊。
王絮下了车。
只身走在细雨中,慢慢地向前,她的前方骤然出现一道青衫人影,将她拢在伞下。
青衫人影的声音隐在雨幕,听不真切:“你的手怎么又溢出血了,我们先找胡太医包扎一下……”
陆系舟将窗棂的帷幔关上。
徐载盈手中翻着一卷书,于火边烤着看。自始至终不曾朝这边瞧上一眼。
然而,那书上字迹,分明已被水迹洇湿,难以辨清。
回想王絮以手掰住他脸的时候,他是咬牙切齿的恨,还是感同身受的爱,他不敢承认。
恨是被撕裂的伤口,爱却淌在鲜血中面目全非。
徐载盈恨王絮不够爱他,更恨那少得可怜的爱里她也未全心投入。
陆系舟不由得心间轻轻一晒。
王絮下车前道:“你既怕又何必想,你既想又何必怕。你教我鼓起勇气,可你自己呢?”
陆系舟先前还好奇,王絮究竟对徐载盈做过何事,惹得他既不舍得杀她,又不舍得放她。
可无论何事,终归徐载盈不再介怀了。
总有人认为,爱之深则虐之切,爱之深而求之苛。
王絮不停地虐待徐载盈,让他心疼、委屈或愤怒,可王絮越是对他狠,他越是衷心。
毕竟感情中最大的痛苦不是失去,而是无可替代。
在陆系舟看来,毁掉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他虚无缥缈的爱情。
耽于感情,这叫堕落。
徐载盈本人却未必不清楚。
只是清醒地沉沦。
终归是可怜可恨可憎。
王母做了个梦。
王絮脖上吊了根红帛,长长地挂在梁上,她没踩着地,虚虚地飘过来。
寂静里,只有王母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风中忽传来一阵帛带摩擦梁木的声音。
她是被勒死的!
寒意从脚底传遍全身,王母喉咙干涩。
“娘……”
“娘……”
自王絮长大后,很少这般唤她,两人一向是相顾无言。
邻家人都道她生了对“好”。
两个孩子乖巧懂事,聪慧机灵。
每夸到这,总要多提几句王絮,说她体贴周到又生得好看,简直像是城里的大小姐。
王母不得劲了。
王絮好看?这些土鳖是真没见过贵人。
六年前的一个冬天,王郗被冤鬼所缠,王母找了几个道士来做法,道士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小子,命中有个姐姐,是来索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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