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再熟悉一些的,早就听说过秦情寄住封存家里的事,他们会露出欣慰的表情,说:“秦昼有你这个朋友,也算是值了。”

封存带着秦情,走入婚宴大厅,跟乐队的人坐了一桌,他身边留了个空位,据说是给柯舒维的。

秦情好些日子没见到夏天、夏至两兄弟了,总觉得他俩的模样差异又变大了许多。蓝天琴行的老板也来了,他还是那样笑微微,很热情地对秦情挥手,他说:“没事儿多来排练室玩儿啊。”

秦情对他点头,说有机会一定来。

老板说:“存哥拿你当弟弟,你也别拿自己当外人。”

秦情笑了。

秦情在心里骂出了声音。

秦情希望全世界会发出“弟弟”这个音节的人,都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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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婚礼的流程与一般婚礼不同,很混乱、很忙碌。主持人都像是喝大了之后才上台。或许是因为每个人都与新郎新娘羁绊颇深,大家的参与感都挺强,没人走神,没人玩手机,甚至没人注意餐桌上具体安排了什么饭菜。

在灼灼目光的注视下,新郎新娘交换了戒指,他们在亮堂堂的灯光之下拥吻,然后,新娘抡起胳膊,一把将捧花砸到了封存脑门儿上,惹得全场哄堂大笑。

封存弯腰把花捡起来,笑着揉了揉额头,然后很绅士地略一俯身。姿态很漂亮。好多人都在看他。

秦情感觉自己的目光都快被挤开了。心中有些愤愤不平。

这会儿柯舒维终于到了,nancy对他挤眉弄眼地表示了不满。他双手合十,弓着身子小跑进来,拉开了封存身边的椅子:“飞机晚点,我他妈还堵了一路。”

封存回过头,甩了甩脑袋:“砸晕了,别跟我说话。”

柯舒维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仿佛是意有所指地说:“你这是被即将到来的幸福冲昏头脑。”

这时,新郎新娘从台上跳了下来,四周环绕着此起彼伏的欢笑,大家都端起酒杯,随着音乐摇摇摆摆。夏天告诉秦情,音响里放的bgm,是他们乐队的歌。

秦情这才知道,他们乐队的名字叫“收容中心”。

蛮好的。

跟封存本人的适配度挺高。

用餐过程中,好多人过来找封存喝酒,秦情坐在旁边无所事事,只管埋着头夹菜吃,偶尔抬头看看,这些身着华服的男女,放在封存肩膀上的手,放在封存后背上的手,挽着封存胳膊肘的手。

柯舒维中途出去了一趟,欢欢喜喜带回了一个外国佬,他告诉封存,这个男人名叫郝安宁。

郝安宁微笑着给了封存两个贴面吻。秦情看着封存的背影,是松弛的、接纳的。

他继续低头吃螃蟹。

螃蟹的钳子夹住了他的指甲。

他一厢情愿地,跟这个死物“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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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大部分人转移到了楼下一个十分宽敞的大厅,跟着新郎的脚步,踢踢跶跶跳起了舞。秦情环顾四周,没在舞池中央找到封存,他正想要往花园外走,郝安宁突然从身后追上来,拉住了他。

“你是封先生的弟弟吧?”郝安宁笑起来很漂亮,他的眼窝很深,鼻梁很高,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面熠熠生辉。

秦情回过头:“你有事吗?”

“我很喜欢你的哥哥。”郝安宁语气友善,虽然他的中文算不上特别标准,但声音温暖柔和,客观说来也算动听。

他拉着秦情的手说:“或许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

......?

“不会的。”秦情说完,转身要走,郝安宁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口忽闪着一双宝石般的蓝眼睛,眼中都是茫然和不解,“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还是说,你的哥哥跟你说了什么?”

哥哥弟弟,哥哥弟弟,哥哥弟弟,哥哥弟弟。

中国人说个不停,连他妈的洋鬼子也来凑热闹!

秦情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处在爆发边缘了,但今天是nancy的婚礼,他不想惹出任何事端。

“松手。”秦情看着郝安宁,一字一句地说。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非常欣赏封先生,我希望和他的弟弟也能——”

“我让你松手!”

秦情猛地一扯胳膊,有个小东西蹦到半空,他低头看了眼手腕,是袖扣飞走了。

封存最喜欢的一副袖扣,今天早上亲手给他佩戴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