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晏中戊说我不计后果的时候,你没想过我会怎么做事吗?你让我来坐这个别人说不合适的位置时候,就光想着让我配合你对付塔西,不想我是omega吗?”俞静澜的表情转变为不耐烦,“简聿至的身份,总统先生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施堂庭不说话,审视着俞静澜,他有一瞬间想用信息素给omega一些压力,但又觉得过于小人忍住了。

“看来是在我说要和他结婚之前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俞静澜每说一句,就能察觉到施堂庭的态度弱下几分,“没想过将情报共享给我吗?”

施堂庭被逼问得陷入了对自我的道德审判中,他忍不住思考自己为什么没有提醒俞静澜。

其实是想过的,但是俞静澜是omega,内阁没有人会同意这种冒险。

“我以为总统先生不会在意内阁的看法,毕竟我们在对塔西的事情上是观点一致的。但我自己选择冒险,和您选择袖手旁观,是两个性质的事吧。”俞静澜在摸到施堂庭的想法后,语气反而缓和了下来。

施堂庭垂眼看着桌面,没有立刻回应俞静澜的质问。

俞静澜在他的沉默中,忽然想起第一次同施堂庭提及简聿至是在那次塔西遇袭后,他装模作样地询问简聿至的背景,也算好演技。

“我一开始有怀疑你是否知情,我觉得你不是会因为内阁的担心随便找个alpha的人。但我没过问,想着你这样做也有利于我们在解体过程中应对塔西。后来rafael去塔西的那次应该也知道了简聿至的一些情报,他没有立刻报上来,我推测是想私下提醒你。只是他出事这些都无法证实,我也就压下了没有告诉你。”施堂庭看了一眼俞静澜的反应,“可事不过三,今天你又险些出事,我觉得这冒险的法子是得停了。”

原来是接二连三的意外让施堂庭良心不安了。

这样说来确实也不能全怪他,俞静澜劝自己想开点,毕竟也是自己先斩后奏。

“我们要和塔西清算,难免被人说过河拆桥,也容易逼得塔西和安萨尔有更多来往,可是这账不算,我是咽不下这口气。”面对俞静澜,施堂庭说话不像在外面那么冠冕堂皇了,“这些你我之前也都聊过了。但现在是方式方法问题,塔西如今各方面是不太行,但我觉得我们好像也有点轻敌,他们现在走暗处又保不齐狗急跳墙,rafael已经出了事,我不想再吃哑巴亏。”

“我其实不确定要如何对待塔西。”俞静澜忽然开了口,带着一丝求助的语气问施堂庭,“无论是战时还是现在,甚至未来,我个人对他们做过的事情都无法释怀。”

施堂庭摊开手,表示他全然了解俞静澜这样的态度。

“我支持你的政策一大部分原因是你对塔西的态度最合我的心意,我也清楚我这种发泄式的想要报仇的心态不是执政者该有的,尤其是现在,大家好不容易看到和平的希望了。”俞静澜低下头,他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自己情绪的起伏,直到说起和平。

对和平没有具象的概念。

只是当时一起说等和平的朋友,都不在了,而他因此而生的仇恨,却是违背了从小受到的教育,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施堂庭沉默地听着,他和俞静澜有着相同的目标却算不上朋友,不是能给恰当地出安慰的关系。

“我们的政策是符合国家利益的,我们要的和平也不是一味地低头求和。”施堂庭缓缓开口,“人说君子论迹不论心,你我没有错,保守的那波也没有错。我之前装看不到你在冒险,现在我觉得这办法行不通,要修正。”

俞静澜在施堂庭平缓的语调中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刚才仿佛被晏中戊夺了魂魄了,竟说了些伤春悲秋的蠢话,却没学会晏中戊肚里撑船的本事。

“你要怎么修正?我们现在都还没摸到水纹的边呢,都没开始,谈何修正?处理掉简聿至就行了?”俞静澜把话题拉回了最开始的地方。

施堂庭若有所思地看着俞静澜,忍了又忍还是要问:“那你什么意思呢?你到底是把简聿至当塔西的间谍,还是当你的alpha?你今天可是护了他一整天了,你不会让我连你的立场也要怀疑吧。”

“他不见得一定是水纹的人啊。”俞静澜理所当然地纠正施堂庭的不严谨,“就算以前是,现在不一定是。”

施堂庭失笑,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在桌后左右走了几步才又看向俞静澜:“哦是是是,他不一定是敌人,他今天这一动手,对那边来说就是死子了,正和你意,让他留下专心做你的alpha对吧?你是这个意思吧?我说你是不是被他标记以后脑子发昏了……”

俞静澜诧异地看着施堂庭气急败坏地说出这些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话。

施堂庭也意识到自己用词实在粗鄙了,抬头看着天花板冷静了一会儿,然后板着一张脸重新坐下了。

“这种说法我接受不了。”施堂庭不耐烦地敲敲桌面,他没抬头,不想被俞静澜盯着看。

“标记……当然对我是有影响的。”俞静澜的声音变得很轻,“但我想是相互的吧。他今天不给别人留说话的机会,不就是为了可进可退么,我要让我们这边做他的退路。敌在暗赢起来不是更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