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外面这些人我可一个都不认识,还是督公自己使唤罢。”
江淮舟耸肩,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手腕上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录玉奴看了他一眼,随即费了些力支起身子,伸手拿起床边上放着的铃铛,轻轻摇了摇。
清脆的铃声在屋内回荡,不过片刻,便有下人恭敬地候在门口,低眉顺眼,等待吩咐。
江淮舟见状,连忙扯过锦被,将录玉奴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苍白却带着笑意的脸。
录玉奴轻笑一声,声音低哑:“世子爷这是担心什么?他们不会进来的。”
江淮舟未答,只是紧了紧手中的被角。
“青溪,去打水来。”
录玉奴对着门口吩咐。
门口的侍从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屋内重新归于静谧。
录玉奴转过头,看向江淮舟,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唇角微扬:
“那就劳烦世子爷为我净身了。”
江淮舟连忙趁机道:
“自然是应该的,只是这锁链实在太短,我只怕有心也无力呀。”
他话题一转。
“督公不如放开我,这督公府天罗地网,我又如何跑得了呢?”
“放开你?”
录玉奴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思忖片刻,他倒是出奇的痛快,
“倒也不是不行。”
“哦?愿闻其详。”
江淮舟笑了笑。
只见录玉奴伸手敲了敲床头的暗格,动作轻巧。
暗格弹开,他从里面取出一只雪白的瓷瓶,瓶身细腻如玉,透着几分冷冽的光泽。
他轻轻晃了晃瓶子,倒出一颗鲜红的药丸,那药丸色泽艳丽,仿佛一滴凝固的血珠,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这是何物?”
江淮舟目光落在药丸上,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这是‘鸳鸯债’,南疆的毒物。”
录玉奴轻描淡写地说道,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若是吃了一颗,往后每月便必须接着吃,否则如同万蚁啃心、抓心挠肝,生不如死。”
说完,录玉奴轻挑柳眉,将那颗鲜红的药丸递到江淮舟面前,眼中带着几分挑衅与试探:
“世子爷,吃了它,我便替世子爷解开锁链。”
江淮舟低头看着那颗药丸,神色未变,只是伸手接过,放在掌心仔细端详。
药丸小巧玲珑,鲜红如血,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江淮舟放到鼻尖嗅了嗅,随即毫不犹豫地将药丸放入口中,喉结滚动,咽了下去。
“这样可行?”
江淮舟抬眸,目光直视录玉奴,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与坦然,
“督公,便替我解开锁链吧。”
录玉奴看着他如此不带犹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轻笑一声,伸手从原来的那个暗格里头摸出一把精巧的钥匙,俯身替江淮舟解开手腕上的锁链。
——原来钥匙就在这个屋内。
金属碰撞声清脆,锁链应声而落,江淮舟终于重获自由。
“世子爷果然痛快,”
录玉奴将钥匙随手丢在一旁,看不出心情的好坏,
“只是这‘鸳鸯债’的滋味,往后可要好好品尝了。”
江淮舟活动了一下手腕,唇角微扬:“督公放心。”
——
很快,水就被送进来了。
领头的正是那个叫青溪的宦侍,年纪轻轻,约莫二十岁上下,面容清秀,眉眼间透着几分机灵与沉稳。
他身穿一袭素色宦服,步履轻快却不失恭敬,身后跟着两名壮汉,抬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水,步履稳健地走进屋内。
“禀千岁,热水已然备好。”青溪微微躬身,全程没有抬头看,语气恭敬而不失分寸。
他虽年轻,但行事却极为妥帖,显然深得录玉奴的信任。
录玉奴懒懒地靠在江淮舟身上,闻言只是摆了摆手,“下去吧。”
青溪会意,立刻低头应了一声,随即带着两名壮汉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将房门轻轻掩上。
屋内重新归于静谧,只剩下热水蒸腾的雾气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带着一股淡淡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