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但是细琢磨,又想不明白他具体是哪一步开始掉坑里了。

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他已经点头了,不久以后,他就要和这位一本正经、温沉无聊、面若冰霜的祁老师住一块儿了。

说实话,秦湛真觉着以他俩天差地别的生活方式,住一起打起来也是有可能的。

“家里条件一般,提前跟您说明白,我那说是四合院,其实就是二环以里老破小。”秦湛皱着眉,有些事儿他得提前交代清楚,“还有,我不会做饭,家里也伺候不了您吃喝,下班回来饭得自己解决。”

“我都不挑的。”祁临彦看着他,“我也不麻烦你。”

答应到这份儿上,秦湛没话说了,抬起手在自己太阳穴上怼了一下,才问:“那您什么时候搬?”

祁临彦说:“后天下班以后吧,方便吗?”

秦湛一想,祁临彦这时间给的还真合适,正好卡在迟秋蕊三天戏唱完以后才搬家,挺好,不耽误他的事儿。

“行。”秦湛应了声。深夜,鼻烟儿胡同青砖灰瓦,四处寂静,只偶尔还有两声早秋的蝉鸣。

祁临彦站在胡同口橙黄的路灯下,怀里抱着几支零散的荷花。

看得出这几支荷花已经被摘下几日,即使再精心呵护,也避免不了花瓣掉落。

叮铃——

胡同深处,传来一声自行车似的铃声,随后便是铰链转动的嘎吱声。

祁老师循声望去,远远看着秦湛骑在三轮车上朝他来。

秦湛一身北京胡同标准穿搭,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两条结实的手臂露在外侧,而下头,套了条阔腿的五分裤,骑车时,大腿的肌肉一起一伏。

秦湛还是那副烦躁的臭脸,蹬起三轮车却又慵懒随意,他这人,无论是开奔驰,还是骑三轮,不管在做什么,总是能把事情做得颇有风格。

祁临彦看着昏暗胡同中渐渐出现在他面前的秦湛,悄声提了一口气,又慢慢呼出。

在察觉到这个人是专程等他,为接他而来时,心底不知道哪个角落泛起隐秘的满足和快乐,刚才因为车子抛锚、行李繁重引来的烦闷瞬间一扫而空。

秦湛将车在祁临彦面前停下,长腿一放,单脚撑地。

“谢谢你这么晚还来接我。”祁临彦声音很轻。

秦湛瞪着他:“我要不来怕您累死在我手机里面。”

“我没有抱怨累的意思。”祁临彦轻咳一声。

“你再说一句话我扭头就走啊。”秦湛威胁。

祁老师抿上唇,手里捧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荷花,不说话了。

秦湛低头看了一眼满地的书箱子,吐槽:“你这里面都是什么玩意儿,有没有怕碎的,都是书吗,合着国家图书馆地址换我家来了,明儿早上起来我是不是得坐门口卖票。”

祁临彦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说话啊。”秦湛说,“不说话装高手?”

“没得到允许不敢说。”祁临彦看着他,“怕你走。”

该修理该检查的地方都差不多了,秦湛拍了拍手上的灰,伸手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咬出一根烟来点上。

他合上引擎盖,对祁临彦说:“检查完了,这车太老了,哪哪都是毛病,现在勉强能开,但我估摸您还得送去大修一次。”

他呼出一口烟,吐槽:“我说您家里也不缺钱啊,怎么开这么老一车,这车再努努力能直接进博物馆了。”

“这车是公司的旧车。”祁临彦回答,“我刚回北京,只有这一辆空闲。”

“名下没自己的车?”秦湛奇怪地看眼祁临彦,总觉得这位这富二代当的是怎么看怎么寒酸,“您怎么又没车又没房的?”

“没有。”祁临彦淡定抬眼,“我摇不上号。”

是啊,是他死活不同意人家祁临彦搬来同住,非要大包大揽给人家找房子,找到房子以后又嫌弃租金高,在这喊着不让人租,这不是有毛病么。

秦湛自个儿这么一想,都觉得他应该去安定医院挂个精神科看看。

“你...”他又说了好几个你,最后一挠头,烦躁摆手,“实在不行先搬我那儿过渡吧,不过先说好啊,等您找到合适的下家了,就搬走。”

这话说完,很久,祁临彦都没言语,秦湛皱着眉去看,发现祁老师竟然低着头,他那张精巧漂亮的半张脸藏在秦湛外套里,肩膀轻轻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