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他的语气很轻,不复从前的那些偏执激烈,甚至只问了谢择星过得好不好,而不是他在哪里。

徐寂嗤道:“我还以为你会忍住不问。”

“放心吧,他现在过得还不错,工作稳定人也很平静,”没等傅凛川再问,徐寂直接说,“你也别再去打扰他了,他往前看了,你自己也往前看吧。”

沉默片刻,傅凛川说了声“谢谢”,推门下了车。

上楼、进门,他停步在玄关处,看着面前几年没人住空荡荡的家,试图回忆当年那暂短几个月他和谢择星在这里共同生活的点滴,最终颓唐低下眼。

过去的记忆依旧鲜活,只是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了。

傅凛川走进书房,打开上了锁的书桌抽屉,里面只有寥寥几样东西,是他去自首之前特地回来放下的。

从前谢择星送他的生日礼物、那张撕碎又重新粘合的照片、信息素气息早已彻底消散的卡片,以及,那两枚谢择星没有真正送出过的戒指。

他不喜欢睹物思人这种方式,但他现在唯一能拥有的,也只有这些。

走进市公安局的那天,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谢择星。

在签下谅解书之后,谢择星便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了,庭审当日谢择星果然没出现,一审判决后他直接放弃了上诉,坦然接受结果。那以后他也再没有从旁人嘴里听到过谢择星的消息,汪晟跟谢择星不熟,而徐寂,不会告诉他。

这几年他在里面几乎每天都在给谢择星写信,只是从来没有寄出去过——不知道能寄去哪里,也不敢寄。

他希望谢择星能忘记过去的伤害开始新生活,又害怕谢择星真的彻底忘记了他。

整整四年零两个月,他活在这样的矛盾里反反复复地煎熬,切肤剔骨之痛,终于也尝了个透彻。

到今时今日,他回到他们曾经的家,拿回谢择星送他的这些东西,所感受到的依旧只有深重的无力感。

不知道还能不能挽回,更不知道应该怎样去挽回。

他好像一直被困在了当年原地踏步,谢择星放过了他,他却做不到自我放过。

还是想要谢择星,想要他,想爱他,很想很想。

第64章 宁愿没认识他

转眼就是这一年年底,圣诞假期将至。

最后一个工作日下午,除了谢择星还在电脑前兢兢业业地修改一份稿件,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已无心工作,喝着咖啡吃着蛋糕正在交流接下来两周要去哪里度假。

有人打算去南法,有人想去欧洲其他国家,有人今晚就要飞往另一片大陆。

谢择星没有参与话题,被人问起时才笑了笑说:“没想好,可能哪里都不去,在家里冬眠两周吧。”

同事调侃他:“你们中国人真幽默。”

谢择星确实没什么想法,在将整个世界都跑了一遍后,他好像已经没有了特别想去的地方。何悄说他才三十五岁,正是人生最好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境已然步入暮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垂垂老矣。

闲聊间有人说起圣诞期间将会在柏林举办的世界摄影展,问有没有人想去看。感兴趣的人不少,不过大家都早定下了假期出游计划,最后也没谁真的说要去。

谢择星的心念微动,切换网页点开了搜索引擎。

世界摄影展每三年一届,在不同国家举办,上一次还是在北美,他当时特地飞去看过,这或许是他现在唯一感兴趣的事情。年中的时候他还惦记着这件事,后来因为开幕日期一再推迟,他这段时间工作又忙就给忘了,没想到最后会定在圣诞假期举办。

下班时间一到,同事们互道着假期愉快,各自回家。

谢择星慢悠悠地收拾东西,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

六号线地铁走地面过,他靠坐在窗边位置,放空看远远近近的城市晚景。

冬日的塞纳河水面像蒙着一层薄雾,始终是灰蒙蒙的色调。河岸两侧的梧桐树黄叶早已褪尽,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簌簌抖动,延展向同样是铅灰色的天空。

雪飘起来,很快愈演愈烈,这边入冬以后就一直是雨雪绵绵的天气,不像海市……

谢择星在不经意间忽然想起,那年冬天海市也很冷,时常下小雪,却不似这样的晦暗色调。

那是他三十几年人生里记忆最深刻的一个冬天——奶奶去世了,他和那个人开始谈恋爱,短暂的从前清晰如昨,即便那只是谎言构筑起的一场梦幻泡影。

他在地铁上眯眼打了个盹,梦到了很久没有梦到的从前的一些人和事,睁开眼睛又有些许迷茫,忘记了自己都梦见了什么,也懒得去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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