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大小姐的都送人了。”小圆说,“明少那里好像还有十几本,陈妈收在景园一楼的书架里。”
“你五折挂在咸鱼上,给卖了吧。”夏清和关上手机。
“好的,我联系一下陈妈,明天过去取。”小圆应道。
夏清和又喝了两口水,起身理一理戏服,走上戏台,继续练习。
这是一处民国时期留下来,至今还保留原样的私人戏台,后代转了行当,又不缺钱,便留下来,一直请人看护着,当个纪念。
宋几真帮他联系的,说是,在这种小戏台上唱,最有当年北方戏楼那种暗沉沉的韵味,如今那些大剧院,找不到电影里要的那种感觉。
马上就要开机,谢忱还有时间跑各种活动,满世界飞,他却没时间了,毕竟这戏已经撂下太多年,得连日连夜地加紧时间练。
八月底,《南堂北楼》在京城远郊的西山影视城开机。
当天,剧组给所有主创人员,提前安排了跟剧里人物有关的戏服,夏清和是一身红色香云纱长衫,谢忱还是洋派三件套西装,黑色格纹,鼻梁上多了一副非常具有时代特色的茶青色太阳镜,人一下就古典起来了。
等到主创上香环节,谢忱与夏清和各执三炷香,站在一起,向着东南西北各拜了三拜。
商略拿起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拍了几张,笑呵呵地,拿给旁边带着墨镜冷酷得像个外星人的韩陵看,“这照片拍出来,不知道前情的,还以为他俩结婚拜天地呢,看着挺般配。”
“你说他俩是弯的?”随云伸过脑袋,也看了一眼,“是挺有那个味儿。”
“我可没这么说。”商略关上相机,“他俩不管谁弯了,你也沾不上手,别惦记了。”
今天有专门负责拍摄的摄影师,用不着他这种行业大拿,刚才只是看着两人站在一块,来了感觉,手痒,拍几张。
随云砸砸嘴说:“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了?我也不好他俩这样的,一个个身高体健的,都是肌肉,摸起来搁手,我还是喜欢水灵灵鲜嫩嫩的翘屁嫩男。”
“不过,要是同道中人,可以交流交流经验,跟你们这些臭直男,聊不到一起去。”
“聊不到一起去,你还过来聊得这么欢?”韩陵隔着墨镜看他,“剧本写完了?”
插好香,谢忱和夏清和走到一边,等着仪式结束,大家一起去参加开机宴。
场子里,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他俩站在边上一棵大树树荫下,周围没什么人。
“夏老师,今天这身衣服挺喜庆啊?”谢忱开始撩闲。
夏清和平日里,是不太习惯穿这么艳丽的颜色的,这会儿本来就穿的不自在,听着谢忱阴阳怪气的话,更是没有好心情,自然也没了好脾气:“扎你眼了?”
说也奇怪,他遇到谢忱,好像从来没有好脾气过,本来无所谓的事儿,也容易计较起来,哪儿哪儿都看不惯。
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都开始变得尖酸刻薄了。
“没有,没有,是特别好看,像嫁衣。”谢忱笑着说,“再盖个红盖头,可以直接出嫁了。”
夏清和深吸一口气,果然不是他的问题,是谢忱这个狗东西太贱了。
本想怼回去,他突然转了念想,拿出近期练功的成果,一个转身,漂亮地贴到了谢忱身前,右手指尖在他手心里勾了勾,捏着嗓子,用戏腔唱道:“我若嫁来,公子娶吗?”
第16章
谢忱一下僵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四肢酸麻,全身血液奔涌,脖子和脸都开始发烫,心脏更是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般,耳朵也嗡嗡的。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疏离淡漠,又带着嫌恶的声音:“下流。”
心脏还在咚咚乱跳,脑子已经清明了很多,他看到夏清和早已站到一丈外,眼睛落在他的腰带以下,嘴角轻撇,是漫不经心的嫌弃与厌恶。
谢忱感受到自己身体起了反应,脸更烫了。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扣子,脱下西装搭在手臂上。
垂下的西装正好遮住了傲然的风景线,幸亏那茶青色的太阳镜一直戴在脸上,才让他的强装镇定,看上去毫无破绽。
“夏老师,你这是钓鱼执法,有反应,正好说明我年轻,血气方刚,是个正常男人。”谢忱清了清嗓子,给自己找补,“你倒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侧头看着夏清和说:“都是男人,难道你没这么下流过?”
隔着茶青色眼镜,夏清和看不清他的眼睛,依然感受到谢忱身上四溢着危险气息,他不自觉地往侧面避开一步,转过身,正面对着谢忱:“正常男人,会对着男人这样?”
他说这话时,眼睛里是鄙夷,眼睫微垂,在那西装遮住的地方刮了一遍,像是占据了至高点,在审判。
“对着男人当然不行,只是,夏老师现在的样子……”谢忱顿了一下,“怎么说呢,很难跟男人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