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拜码头(2 / 2)

“谁?”

“舞台上表演的三姐妹。”

“不是,她们只是过来表演。”

“我觉得她们不错,准备签了她们包装成歌唱组合,给你打声招呼。”

科恩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亚当,我不是好莱坞国王,你不用向我打招呼。”

冼耀文耸耸肩,“去别人家里做客,我习惯保持礼貌。”

“哈,亚当,我喜欢你。”

“谢谢,我对男人没兴趣。”

“哈哈~”

科恩笑得非常开心,前俯后仰,好一会儿笑声才渐次消散,他掏出一包廉价的泰瑞登regular香烟,向冼耀文示意,被婉拒后,自己叼了一支在嘴里。

“我在纽约出生,五岁跟着父母来到洛杉矶,八岁当了报童在街上卖报纸,因为个子矮,经常被其他报童欺负,也经常被抢,卖一个上午的报纸,不仅没赚到钱,就是本钱也保不住。

九岁,我和一些大孩子在街头混,他们会让我去索托街和布鲁克林街的杂货铺偷东西,偷的次数多了,被抓住送进了感化院。

在感化院,我学会了抽烟。”

科恩示意手里的香烟,“我的第一支烟就是泰瑞登,后面一直抽这个牌子。”

冼耀文想一拳狠狠砸在科恩脸上,这个瘪犊子小瞧他,编故事不打草稿,泰瑞登是三十年代才出现的牌子,去他妈第一支烟。

他倒是知道科恩这混蛋强制洛杉矶商家摆他的自动贩卖机,销售从纽约走私过来的泰瑞登香烟,既加价贩卖,又逃避州烟草税,一包烟能赚10美分,不要太赚。

要知道泰瑞登的定位是“劳动者的烟”,低收入蓝领的口粮烟,每天的销量巨大。

这孙子还在自动贩卖机里放假可乐,浆兑自来水,真他妈缺德带冒烟。

他很生气,因为昨儿个他中招了。

不过他懒得诅咒,这孙子前不久刚被逮过一次,被起诉逃税,只是不凑巧,证人刚好全部意外身亡,这一下算是得罪死了irs,也让自己成为irs的逃税典型。

本来嘛,服个软,该交的罚款交了,私下再找利害人唠唠嗑,事儿很快就能过去,这成了典型,也就没了转圜的余地,irs绝对咬死不松口,不办了这孙子,就会涌现出千千万万个孙子,irser如何自处?

他们可是时刻谨记在星条旗下的宣誓——我将用我的生命和鲜血去维护为人民收税的伟大事业,忠税爱国,没有税收就没有新美利坚。

科恩的结局已经注定,不被仇家弄死,也会被irs送进牢里,至少判15年,扣除假期,少说在里头呆11年。

至于啥时候进去,得看运气,若是牛逼的逃税新人不断涌现,科恩的档期就有机会不断后移,没准犹如龟兔赛跑,死亡后来者居上。

关于科恩,冼耀文没有多少上一世的记忆,只是通过影视剧如《洛城机密》,知晓有这么一个人,又通过其反派形象判断其蛮早就完蛋,不然但凡有接班人,势力尚存,借电影公司八个胆也不敢瞎拍。

他所知的科恩的信息,基本是近期收集。

科恩的父母是乌克兰基辅犹太人,1913年在纽约出生,在洛杉矶度过少年时光,13岁参加非法拳赛,15岁参加职业拳手训练,20岁在蒂华纳打了最后一场职业赛,接着去了芝加哥,彻底加入黑手党,在阿尔·卡彭手下做事。

1939年,全国犯罪集团(nationalcrimesyndicate)委派科恩回到洛杉矶,在本杰明·西格尔手下做事。

1947年,犯罪家族下令谋杀西格尔,原因是西格尔对火鹤酒店管理不善,很可能是因为西格尔或其女友弗吉尼亚·希尔在捞钱。

自此,科恩上位,科恩家族出现。

科恩家族控制了洛杉矶大部分的地下赌场,组织扑克牌局、赛马外围投注。控制了mocambo、trocadero等好莱坞著名娱乐场所的保护费。

控制了剧组群演的渠道,威胁剧组用指定工会工人,如卡车司机工会。

控制了好莱坞明星的毒品供应渠道,吃相有点难看,不仅高价卖货,且反手搞威胁,用曝光吸毒或小视频威胁明星低价接片,以及无偿提供某些服务。

“thefrolics”在好莱坞的名声很臭,这里虽然提供诸多服务,赌局、毒品、女人/男人/马/羊、py交易,但科恩和手下都爱摆弄摄影机,用一句广告词来说,“科恩家族,记录美好生活”,这种爱好哪个客人受得了,懂行的人都不爱来这里玩,除非非来不可。

冼耀文就是非来不可,怎么说呢,当下的好莱坞讲圈子,而且对毒品的界限非常模糊,此时的女星罕见生活方式非常健康,抽烟、酗酒、熬夜是常态,而对外要立好人设,比如通过运动或健康饮食保持身材,其实真实的情况是服用安非他命。

安非他命是当下好莱坞的圣药,减肥、提神、助兴、放松等都需要服用它,大家都知道这玩意会上瘾,却不视其为毒品。

如果是一个很有票房号召力的大明星,一定程度上可以特立独行,不需要遵守大多数好莱坞人需要遵守的潜规则,比如融入圈子,因为其自身就自带圈子属性。

但身为一个刚入行的新人,想获得上镜的机会,自然要先融入圈子成为自己人,然后才能缓缓争取机会,不然大家过河都是蹚水,就你走独木桥,蹚水的人能愿意?

尽管冼耀文对赫本另眼相待,同格蕾丝·凯莉有过一腿,更是期许未来的深度合作,但他并没有一路保驾护航,也没有试图另辟蹊径,帮助两人绕过好莱坞的潜规则。

变革需要祭品,革命需要牺牲,他只是好莱坞的过客,捞几网就会闪人,他吃撑了在这里点燃革命火种,他来这里仅为牟利,没想过做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若热·贵诺只给演员们搭一部直达电梯,送她们去要去的楼层,通往目的地最后一段路还是得她们自己走。

说白了,红沙发当坐还得坐,若是想让别人放弃本该得到的好处,只能付出额外且超额的利益进行置换,这么做不符合利益最大化原则。

他的人要去遵守并适应潜规则,一个个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跟人上床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他没必要在这方面做到尽善尽美,牺牲自己的利益。

但是,毒不行,他不想看见任何一个自己人为了融入圈子而被动沾毒,毒虫圈子不融入也罢,有些机会不争取也罢。

大概科恩对自己的奋斗史蛮自豪,他给冼耀文好好来了一段忆峥嵘岁月,禁酒令的尾巴时如何贩酒,酒没得做了,又是如何组织牌局,一次为了保护客人,一个人对付五个上门抢劫的持枪匪徒,被他赤手空拳反杀,因为这个他被捕,但最终无罪释放。

接着又说他如何在洛杉矶开拓事业,如何在拉斯维加斯从无到有建立起火鹤酒店,以及一些小八卦,火鹤酒店之所以取名火鹤,与弗吉尼亚·希尔有一定的关系,据说她在进行某种激情运动时,脸会泛起火鹤般的粉红色。

冼耀文心驰神往,询问希尔的容貌,得到“个子很矮,身材略显老态”的回答,瞬间没了下次去巴黎会一会这个女人的念头。

火鹤酒店故事快结束时,科恩咒骂了全国犯罪集团两句,说这帮孙子不守信用,没有给他事先承诺的酒店股份。

一搭接一搭,冼耀文能做的只有听着,还得专注,不能漏过细节,鬼知道科恩讲奋斗史是不是隐含深意。

但当科恩的故事来到尾声,冼耀文朝茶几上的烟灰缸瞄了一眼,此时此刻,他很想知道是烟灰缸硬,还是科恩的头硬。

狗娘养的,单纯讲故事呀。

不过,眨眼间他放弃了幻想,科恩是打过职业拳赛的人,且成绩还可以,但凡保持着一定的训练强度,不是生死相搏,他十有八九不是科恩的对手。

好在故事讲完了。

“亚当,今晚这里有个牌局,弗莱彻会过来,你有没有兴趣?”

“弗莱彻·鲍伦?”

“是的,我们的好市长。”

“今晚可能不行,我已经答应去参加贵诺先生的香槟泳池派对。”

“真是遗憾,不过贵诺先生的派对一定很有意思。”

冼耀文不难从科恩的语气里听出“想去”二字,毕竟若热·贵诺是超级有钱人,腿上拔根毛都比科恩的身家粗,而且若热·贵诺不是科恩可以耍手段的对象。

若热·贵诺在美国没有什么权势,却与权势阶级处于平等交往的地位,无形之中持有一块阶层护盾,科恩这种夜壶敢打若热·贵诺的歪主意,立马会遭到天庭雷霆万钧的打击,今天敢在蟠桃园偷粪肥,明儿个就敢打上南天门。

有时候罪孽大小不看做了什么,而是看对谁,要治科恩对平民的犯罪得讲证据,但有些条件一旦触发,证据就不再重要,特事就得特办。

“哈,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派对,不知道有什么节目。”冼耀文暧昧笑道:“如果有好玩的,下次我也举行派对,邀请这里的熟人参加,米奇,你一定要去。”

“我非常乐意。”

冼耀文瞥了一眼手表,说:“米奇,我有一个电影项目,预算很高,需要融资,过些天我让人送计划书过来,你可以看一下,若是有兴趣,我们详谈。”

“大制作?”

“是的,我很有信心的项目,其实并不缺乏资金,但需要其他资源,你知道的,一个好项目缺少资源,也有可能会失败。”

“我在好莱坞见过不少你说的事情,亚当,只要是好项目,我愿意投资。”

“嗯哼,我们下次细聊。”

又是一番寒暄,冼耀文告辞。

回到比弗利山庄范围,他来到好莱坞体育俱乐部,在前台报了自己的名字,交了500美元的年费,成为俱乐部的会员。

这里是会员制,且不是交钱就能加入,需要两名现会员的推荐,私密性比较好,是好莱坞人其中一个热门消遣之地。

又了点钱买了些健身所需的装备,他去更衣室换了运动服,来到健身房的沙包处。

做好热身,他开始磋磨沙包。

一下又一下出拳打击沙包,身体变得燥热,少顷,体表沁出密汗。

当他额头的第一颗汗珠凝结垂垂欲坠时,旁边的沙包迎来了客人,发出邦邦邦的哀嚎声。

冼耀文瞥一眼来人,原来是荧幕硬汉亨弗莱·鲍嘉,《卡萨布兰卡》的酒吧老板瑞克,一看他出拳的动作就是业余的,五十出头的年纪,一上来就出重拳,这是不打算好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