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2 / 2)

魏池抱了抱拳,和他寒暄了几句。

王将军准备怎么做?魏池实在是很好奇。别说魏池,其实就连宁大人,也很好奇。

九月,雨水多得就像是天空漏了一个洞,将云中的、天上的水都拧了泼下来。吃余粮、不出门,除了这么做以外也找不到什么法子宣泄这个季节特有的郁闷。

时辰还早,一个半大的小伢仔拎着个烧酒瓶子出了门,要不是家中的老头不能一顿无酒,他才不会此刻出门呢!跨出了门,地面阴湿,天却晴了一半。往东瞧,红晕在云彩的边沿匀染,西边的沉沉乌云也被这点红润衬出了点生机。小伢仔缩着脖子,笑嘻嘻的把酒瓶递给沽酒的掌柜:叔叔你看,东边有点晴的样子,天气似乎要好了呢。

老掌柜沽了半斤:小青头,你懂什么?你看是要晴,实则还是雨水!

怎么能?你看日头都要上来了。

老掌柜哈哈的笑了:日头有什么用?云厚着呢!那雨水不下透彻是不会住的。

小伢仔接过酒瓶,回头又瞧了瞧东边:叔叔,我倒觉得天会好,明儿就又能出门了呢!那样好的太阳,怎会挡不住雨水?

那就信吧,老头儿摸了摸胡子:说不定真有变天的时候呢。

一老一少正在闲聊,突然一群身披厚甲的兵士压押着人闯了过来。小伢仔赶紧扭身钻到铺子里。透过大人的胳膊缝,瞧见一个城守模样的军官被困着,拿马拖着走。

谁?身边的伙计也忍不住过来凑热闹。

老掌柜遮着嘴:那不是守南门的那个珂泽托姆老爷?那可是屈讷家的嫡长少爷!谁敢这么捆他?

小伢仔也听说这家贵族,那是赫赫有名的世家,这个老爷模样也是很贵气的,只是现在被捆得狼狈不堪。小伢仔好奇的探头瞧,不料就是这一探,那年轻男子的目光正与他相对,那样的眼色他不曾见过绝然,平静。小伢仔几乎忍不住想要啊一声叫出来。那一队人马走得很快,等小伢仔再伸头出来时,已经走得没有影子了。而天边那一幕美丽的云彩也消失在突然之间,雨点又由小到大敲打在砂石路上。

良奈勒坐在案几后淡淡的笑着,仿佛身旁忙碌的兵士不存在,仿佛面前那个宫廷幕町大老爷不存在。

等别着匕首,拿着利刃的兵士们将一室能翻腾的翻腾过之后,这个年轻人不失风度的站起来,对这那位久久凝视他的宫廷幕町大老爷说:兄长为何不捆我?

宁延勒依旧深深注视着他:原来那细作真的是你真是可笑啊,是你害得家里失掉宫内的权时?是你害得父亲母亲苦苦周旋于各大贵族之间?是你害得三弟险些丧命?

良奈勒抱了手,笑笑的说:此时此刻,兄长还何必问?

宁延勒走上前,盯着良奈勒的双眼这个弟弟,懦弱又不大气,他一直是这样想的,这是个多么卑微的小孩啊!连正眼都不敢瞧父兄!不过是个寻口富贵吃食的人吧。但这一次,他没有惶恐的低下头,那种奇特的平静刺扎着宁延勒的五脏六腑,面对这个完全陌生的弟弟,宁延勒终于移开了视线。

我们来下一盘棋吧,我记得你小时候和我学过。宁延勒挥手命兵士们退下,弯腰从一片混乱中捡了个棋盒出来。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良奈勒接过棋盒,撩衣坐下。

你那一次执黑子,输了。宁延勒将黑子递给良奈勒:这一次也要黑子?

良奈勒落下一子:我输了么?

你是输了。宁延勒落下一子。

屋内宁静得可怕,但良奈勒知道,这宁静之后便是屠杀。

可笑得很,给你说个可笑的事情。宁延勒突然说:你知道城南那个城守符令么?那竟然是长公主的人,没想到啊,做出这么大阴谋的竟然是他,我还说那家人是彻头彻尾的王派呢。

宁延勒明显感到对手的手停滞了一下。

宁延勒笑了:你毕竟是我的弟弟,这个机会我愿意给你,只要你愿意,那个愚蠢的小伙子会替你上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