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2 / 2)

过来吧,过来吧!也别叫人了,本官伺候殿下就是。难得索尔哈罕露出小狗一般的表情,魏池也只好心软。

三楼不大,所以外廊是通的,魏池从里间搬了两把躺椅出来,腋下还夹着枕头和软被。

可以在这里睡啊?索尔哈罕喜滋滋的问。

老实点,睡在这里你会病得回不了漠南的,还是春天,晚上很冷的。魏池铺好了躺椅,安顿了索尔哈罕,转身有提了一个水炉出来:这会儿已经不用火炉了,但是山顶冷,水炉还是要的,你放到脚下。

远处正好是京城,城内的灯光让那一片很亮堂。山脚下的城镇就更清楚了,一个店铺就是暖洋洋的一团,雨没有驱散繁华,只是把四周变得更加安静,索尔哈罕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呆呆的看着北方。

你想家了么?魏池奇怪这人为何突然变得安静。

我怎么会想家?我没有家。

你的公主府不是你的家么?魏池想这么问,但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

那是什么呢?

那是运河。

渔船,商船,歌舞的画舫都还很热闹,黝黑的河水上星星点点。

你是从那条河来的么?

是呀,都三年多了

想过家么?

家?

就是书院。

哦其实我在书院过得很孤独,我似乎不是一个让人感到愉快的人。魏池闭上眼睛。

是么?我觉得你很会说话办事,许多人都挺喜欢你的。

小时候的我,挺讨厌的,可能是因为有些小聪明吧,不喜欢搭理同学。同学们多比我大,不大说得起话。等我中了秀才就更不得了了,大家遇到我都是绕道走。说起那条河,另一头就连着送别我的那个港口。那时候的我是多么想离开书院啊!才十五岁,就急冲冲的要离开,就怕老头子脑袋一热把我许给我那个大师兄了。

大师兄?

二十六岁,老实得很,家事也不错,而且他是看着我长大的。老头子偷偷摸摸的嘀咕了好几次,希望我能从了他,嫁给大师兄。魏池忍不住笑起来:我那时多傲气?自认是个宰辅之才,哪里会把嫁人之类的事情放在心上?

那你现在怎么想?

我?认识你之前,我从未觉得我是个女人,到现在,我也只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女人。但是嫁人的事情仍旧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你喜欢做女人么?

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让我体会到的都是做女人好的一面吧。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做全部的女人。

索尔哈罕翻了个身:认识你以前,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坏女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自负的目标。另有一种女人,天生就是为了艺术和爱情而活的。也许她们柔弱,不堪一击,但是似乎是更加真切的活着。

更加真切的活着?

柴米会比别人的尊重,权利,地位更真切?魏池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突然明白,虽然大多数的家庭是为了柴米而活,但也有那么一些人,是为了情而在一处的。若是为了情,那一定比权利地位更真切吧。

好你个突然明白,你怎么就突然明白了呢?魏池笑起来

索尔哈罕望着远处的大宸宫,欲言又止。

☆、第一百一十七章

117【建康七年】

索尔哈罕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半梦半醒之间似乎被魏池推了几下。索尔哈罕故意赖着不醒,料她注定心虚,不敢去叫阿尔客依上来帮忙。果然,在她嘀咕着埋怨了几句后,自己终于被抱上了床。中原的奢侈是内敛的,索尔哈罕感到自己被绸被淡淡的熏香带入了更深的睡意,所以当魏池问她时,她也不那么想回答了。

只有三天,似乎应该更加努力一些,但是突然又想懒散。

今天就到此吧,索尔哈罕给自己放了个假期明天,明天再好好收拾你。

魏池在拉下纱帐前对索尔哈罕做了几个鬼脸,那丫头全然已经睡着,笑得三份得意,七分狡猾。魏池叹了一口气,帮她捏了捏被子明天再好好收拾你。

第二天的早晨,天气似乎因为昨夜的一场雨而转变了夏季该有的样子。魏池的一夜睡得很沉,所以比平常起的还要早些,但等她走上露台的时候,有人来通报,说殿下已经在院子里喝茶了。

索尔哈罕的手下们似乎和她很默契,丝毫没有常见的奴婢们的那种惶恐和墨迹,索尔哈罕一声令下,所有的手下都消失了,现在是换了茶坊的下人们在伺候着。前来通报的是个南方的小丫鬟,和魏池府上的珠儿一般大小,她说的喝茶,就是早饭,南方人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