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青虚子瞧不出什么虚实,只能认定这位女郎眼神不好,误把修罗当神仙。他咳了两声,委婉地道:“玄衍乃是老道的徒弟,若论修行,不如老道甚远,女善信何必舍近求远。”

傅棠梨听后,摇了摇头,遗憾地道:“原来玄衍道长不得闲,那便罢了,我改日再来。”

眼见得傅棠梨作势欲行,青虚子急了,果断地道:“他闲,十分闲,女善信稍候,老道这就叫他出来。”

老道士火急火燎地到后堂去了。

黛螺是个实诚人,有些心疼,悄悄地道:“十两银子,十两,不值得。”

胭脂忠心耿耿地为娘子辩解:“你眼界忒小,旁的不说,渭州那座银矿一半的收益,都是娘子的,名副其实的银山在那,区区十两算什么。”

傅棠梨嘴角翘了翘,轻描淡写地道:“不错,有钱,怕甚?”

黛螺“啧啧”了两声,就不说什么了。

傅棠梨气定神闲地等着,过了许久,才见玄衍出来,名为住持师父的青虚子反而跟在他的身后,还弓着腰,不断作揖。

玄衍的脸色一直都是那么冷,看不出来他的情绪,他走到近前,看清是傅棠梨,居然还笑了一下:“又是你。”

笑起来更冷了,叫人打了个哆嗦。

黛螺和胭脂齐刷刷地后退了一步,娘子说得对,这位玄衍道长实在不好相与。

唯有傅棠梨神色自若,略一颔首,矜持又娴静:“固有所请,有劳道长。”

玄衍淡淡地瞥了青虚子一眼,没有说话,挑了挑眉毛。

青虚子知道这个徒弟的底细,吓得额头上冒出了大汗,好在他向来是个不怕死的,当下冒着玄衍那利剑一般的目光,强行点了头,还要语重心长地对他教诲一番。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一半在修行,一半在红尘,玄衍啊,当初为师听了你的话,搬到这世外山野之地,固然清静无尘,然则不能济世度人,终究不得吾辈道家真义,如今,难得有善信来此,需你祈福解厄,此乃祖师降下的机缘,断不可推辞。”

玄衍懒得开口,只是冷冷地盯着青虚子。

青虚子的声音越来越小:“玄衍,我是你师父,所谓天地君亲师,我既为尊长,你当从我所命,听话,去,抄写太上救苦经七七四十九遍,不得有误。”

他一边说着,一边后退,话才说完,人已经到了殿门口,一溜烟就跑了,头也不敢回。

玄衍面无表情,转过来看着傅棠梨,试图用目光将她逼退。

此人高傲清绝,如雪山之松,拒人于千里之外,瞧过去……更叫人牙痒了。

傅棠梨微微一笑,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温和地道:“道长当下可动笔墨否?”

两人对视半晌,傅棠梨岿然不动。

玄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下,沉声道:“随我来。”

天尊宝殿两边配有侧殿,为道士修行功课之所。玄衍步入其中,径直坐下,此间笔墨纸砚齐备,他提起袖子,开始研墨。

黛螺和胭脂守候在殿门外,傅棠梨跟进偏殿,寻了一方禅凳坐下,离玄衍不远也不近,就那么悠闲地看着他。

玄衍研了墨,并不抄经,先取了一方朱砂和几张符纸出来,提笔在上面如行云流水般涂抹了几笔。

而后,

他抬头,冷漠吐出一个字:“手。”

傅棠梨斟酌了一下,提着袖子,试探地伸出一只手去,且看他做甚。

“啪”的一下,玄衍把一张符箓贴到了她的手心。

“太清涤尘符,拿着,保持净洁。”

傅棠梨一瞬间几乎要掀桌。

不、不、不,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在心里反复念叨了几遍,好不容易把气息按捺下来,将那符箓折起,纳入袖中,慢慢地点了点头:“是,谨遵道长教诲。”

年轻的女郎此时容服素净,言止温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高髻,露出一截生嫩的颈项,因她仪态优美婀娜,望之若白鸿。

玄衍瞥了一眼,觉得今日勉强可以忍她,他略一颔首:“汝何人?何所祈?说。”

“小女子傅姓。”傅棠梨敛了眉目,稍一沉吟,轻声道:“小字梨花,原居渭州襄武,此来为先外祖母方氏讳淑慎及先母韩氏讳令雅祈福,愿两位先人早脱迷途,超出三界,善见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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