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这只扁毛的畜生看见主人,十分喜悦,“呱呱”地叫了好几声,见赵上钧依旧不搭理它,有点着急了,张开翅膀,拼命在赵上钧的背上扑腾来、扑腾去,闹得很。
傅棠梨羞得通身上下一片粉红,哆哆嗦嗦的,眼看就要晕厥过去。
赵上钧无奈,只能暂时放开她,反身揪住了摇光的翅膀,恨恨地咬牙切齿:“肃静。”
摇光听懂了赵上钧的语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咕咕“了两声,讨好地用脑袋蹭了蹭赵上钧的手臂。
赵上钧从衣袍边撕下一小片布料,塞给摇光,简单地命令道:“去。”
摇光复又一声长鸣,抓住那片布料,精神抖擞,振翅飞上了天空,扶摇直上,转眼就不见了。
太阳渐渐地升了起来,这是一年夏末的时分,阳光依旧如此灿烂而热烈,照耀在鄂毕河的两岸,一切都显得那么明亮。
赵上钧只能暂时偃旗息鼓,十分遗憾。
他把傅棠梨抱起来,温柔地替她擦干眼泪,把几件散乱的衣裳整理好,给她穿上,又替她把头发打理好,中间不停地吻她,低低声地哄她,把她当作一件易碎的珠宝一样捧着,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烘干的衣物,一贴上身,很快又湿了。
傅棠梨忍不住矫情起来,忸忸怩怩,抽抽搭搭的,但已经没有力气了,气得狠了,要咬他两下,口水湿答答的,蹭在他的肩膀上。
再没有比这更甜蜜的时光了。
……
到了这天下午,阳光愈发炽热。
摇光又飞了回来,庄敬亲自带着大群士兵跟在它的后面,脚步轰轰隆隆,惊破了河谷的寂静。
从上方平原下到河谷,最近的山道在下游末端,距离赵上钧在之处莫约三十里地,道阻且长,士兵们马不停蹄,全速疾行,此时终于见到淮王殿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庄敬气喘吁吁地跑着过来,下跪谢罪:“属下等护卫不周、援救不及,请殿下恕罪。”
赵上钧略一摆手,环顾周围。
左右皆俯首。
赵上钧沉声道:“我追击敌寇,失足跌落悬崖,与他人无涉,尔等,可记下了。”
庄敬是个聪明人,他注意到了淮王抱在怀中的那个人,此人身上穿的是淮王的衣袍,把脸伏在淮王的胸口,看不太清楚,但此时阳光大好,他老眼也未昏花,分辨得出那是一个女子,联想到淮王这段日子的一些怪诞举动,他心下隐约有些明了,当即低头,不敢多看,应了一声:“是。”
赵上钧点了点头:“走吧。”
他威严而沉稳,如渊渟岳峙,与往昔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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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夏末,经历长时恶战,淮王于茂兰谷地大败突厥,突厥可汗阿史那骨朵阵亡,四十万部俱灭,茂兰谷地黄沙尽赤,经年不褪。
淮王命封锁消息,战局不为外人知,玄甲军本欲继续挥师安西都护府,将回鹘军马一并歼灭,然则,淮王意外坠崖,后经北庭数位府医会诊后,一致认定淮王伤势险重,不可再战,众部将极力劝阻,遂暂息兵戈。
无论如何,百姓们只知道突厥人退走了,往后数年北方再没有兵患之忧,北庭都护府上下军民皆是一片欢欣,不仅是汉人,哪怕是世代在这里居住的一些胡人部落,谁不愿意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呢?
北庭大都护张嵩亲自写了一封军报,对突厥人的下场语焉不详地带过几笔,只说他们败了,而后大半篇幅极言淮王重伤危殆,恐生不虞,实在令人忧心,淮王本人卧倒在床,只在末尾草草签了个名。
张嵩叫人八百里加急,将军报送往京都去了,转头就喜气洋洋地大摆庆功宴,犒劳三军,杀猪宰羊,美酒当水,让兵士们彻夜畅饮。
是夜,淮王在大都护的府邸另设一小宴为庆,只镇军大将军庄敬、北庭大都护张嵩并西宁伯世子韩子琛三人够格同席。
北地民风粗犷,宴上菜品大多豪迈,整个驼峰、大只烤羊、红焖熊掌、炙烤野鸭,更有鹿筋、豹胎、象鼻等物,种种珍肴,不一而足,侍者奉上翠绿玉薤酒,香气扑鼻。
张嵩尤为高兴,满面红光,几乎拍桌长笑:“兀那胡蛮子,受他鸟气许久,差点憋死老子!”
上首扫来了一道严厉的目光,庄敬看了看高位的淮王,又看了看淮王身边那个“韩二”,他好心地在桌案下面扯了扯张嵩:“有外人在,老张,斯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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