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他叹息起来,绷得太紧了,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你真是狠心,岂不是要我的命吗?”

傅棠梨恼羞起来,咬了咬他的舌尖:“怎么就要命了,胡说。”

他闷闷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她的心口,有些酥酥麻麻的,她很不自在,吃力地挪了挪身子,想要挪开一点。

战马奔腾着,马背上的人晃动、摇摆,她无法控制,倏然一沉,差点尖叫出声。

他的手指修长而结实,骨节分明,那么强硬而有力,她是如此清晰地感觉到。

黏腻的、细嫩的、柔软的花瓣,包裹住粗糙的砂砾,漠北的秋季,只有这里是湿润的,如同江南四月的春水,潺潺流淌。

战马越跑越疾,踏过旷野,肆意飞奔,颠上去,又掉下来。在这样的疾驰中,他并没有什么举动,只是抚摸她,缠绵地、深深地抚摸着,这么狭隘的地方,差不多也只能容纳这样,再多也不可以了。

傅棠梨的脚趾头难受地蜷缩起来,身子无处着力,她觉得自己要被马儿颠下去了,在这昏天昏地的迷乱中,她只能攀附着这个男人,夹得紧紧的。

跑了很长的路,或许连那匹神骏的战马都累了,湿了皮毛,在奔驰中,有淅淅沥沥的水珠滴落下来。

“道长、道长……”她这样叫着他,不停地,如同啜泣。

苍穹之外,鹰鸣厉厉,声遏长风,然后风渐渐止住。

黑色的战马服从主人的控制,慢了下来,在平原上溜溜达达地小跑着。桃花叱拔突然把主人弄丢了,可能是有些疑惑的,跑出大老远,又兜了回来,在黑马身边磨磨蹭蹭的,低声嘶鸣。

傅棠梨几乎要晕厥了,当赵上钧的手抽离的时候,她闷哼了一声,脊椎都跟着发酥,只能软软地瘫在他的胸口,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上钧轻轻地笑了起来,咬了咬她的鼻尖:“梨花是水做得吗?”

“刷”的一下,傅棠梨从头顶烧到脚后跟,整个人都要熟透了,她气得结结巴巴的:“骑马就骑马,好端端的,动手动脚作甚?看看,连马儿都要笑话我了,就数你最讨人厌。”

赵上钧抬眼看了看,那匹桃花叱拔正停在一旁,睁大了温润的眼睛,好奇地盯着这边看。

他笑着,揉了揉傅棠梨的头发:“这个小东西还算漂亮吧,来,你给它起个名。”

傅棠梨嫌弃地甩了甩脑袋:“你的手上都是……别摸,蹭上来了,脏得很。”

他的眼眸里跃起危险的火焰,拇指抚过自己的嘴唇,湿漉漉的,他舔了一下,微微一笑:“怎么会脏,你很香,还有点甜。”

他怎么能顶着那张高贵如天人一般的脸庞说这个呢?

傅棠梨脑袋都热得要冒烟了,嘴巴张了张,又无力地阖上了。

他不敢再逗弄她,赶紧转开话题,指了指桃花叱拔:“看,它在等你给它起名,你快仔细想想。”

傅棠梨“哼”了一声,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她此时脸颊酡红,眼波迷离,一片水光,手指无意识地在赵上钧的胸口敲了敲,“嗯,叫什么呢,它是粉红色的,叫它‘银朱’呢还是‘胭脂雪’呢?或者,‘桃夭’怎么样?”

“不如小桃花。”赵上钧亲了亲傅棠梨的额头,这么说着,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你是小梨花,它是小桃花,这个名字可好?”

傅棠梨觉得害臊,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她咬着嘴唇,伏在他怀中,小小声地咕哝着:“别叫我那个,多早会儿的乳名,不中听。”

“小梨花。”赵上钧再

次抵住她的唇,吻她,高贵的淮王低下了头,如同天底下所有的情郎,在最热烈的时刻,那么温存,又那么执拗,说了不中听,偏偏还是一叠声地叫她,“小梨花……”

这个男人,实在是讨厌得很。她无可奈何地这么想着,却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抱得紧紧的,模糊地应着他:“嗯,我在、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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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大晴。

傅棠梨一早起身,来寻赵上钧。

门口守护的士兵恭敬延入。

傅二娘子端庄守礼,并不进屋,只是站在廊庑下,用手指轻轻叩了叩门扉,隔着帘子,客气问询:“今日闲暇,我欲往街市小逛,然则此地生疏,未知何人可作陪?”

赵上钧闻声,疾步而出:“二娘子好雅兴。”旋即脚步一顿,哑然失笑,“怎么做这般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