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说实话,落魄时一个真心对你的女人是可遇不可求的,这份感情很宝贵,但也很难顶。
你选分开,是辜负她,选不辜负她,却也是在拖累她。
何家欠的债太多,债主也太多,不是坐牢就够的。
有债主把债务打包给了第三方,那些专业讨债的什么手段都有,只要你在国内就有机会找到你,挖出每一分钱,每一段关系。
所以男有情女有义也没用,命运不讲道理。
所以很多事没法论对错,要懂得做取舍。
黄亚滨后来又去了一趟,见到谢珉对何渊文从谄媚变奚落,拍着何渊文肩膀说你小子也太倒霉了。
这叼毛黄亚滨见过,士多店另一个收银妹的男朋友,当了个破经理气势飞扬。
北佬就是这样,拜高踩低。
黄亚滨掏出几张钱拍在他脸上叫他滚,回头又冲何渊文发火,问何渊文是不是脑子生草,跑来夜场上什么班,又打算在这种地方待到什么时候?
何渊文当时答的什么,黄亚滨已经忘了,因为杨琳很快气势汹汹地过来赶他。
而那时的杨琳什么模样,黄亚滨走到今天都还记得,也哪怕是今天想起都有些心虚,有些发怵。
黄亚滨复杂地看了眼林坤河。
损友角度,想问问同床异梦什么感觉,但他跟杨琳这夫妻当得黄亚滨都*小心翼翼,每次看到杨琳说话不敢大声,害怕她小肚鸡肠地咀嚼他每一个标点符号,哪天不高兴了,又翻出旧账抽得他满地找鞋。
尤其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
黄亚滨眼皮跳得心烦,忍不住提了句何渊文爸爸:“你说坐这么多年牢是什么滋味?”
林坤河伸手熄了烟:“我没坐过,不清楚。”
他抬起手臂活动肩颈,又一次把领带摘了下来。
这玩意就像套他的圈。
领带解下后缠在手里,林坤河进去上洗手间。
他刚走林嘉怡就到了。
她搬着昨天那副画,画框磕着脚,黄亚滨赶紧扔了烟跑去帮忙。
“我可以的,我自己来吧。”林嘉怡没让他帮忙,笑着说:“亚滨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嘉怡又靓女了。”
“亚滨哥也越来越精神了,最近应该过得不错吧?”
黄亚滨噙着笑,确实不错,他滋润得一度像重回二十岁。
他领着林嘉怡往上走,台阶有点多,林嘉怡鼻梢冒汗,累得呼吸都乍起乍伏。
黄亚滨记起他后来去广州,说话时提起杨琳,何渊文问:“换了你姐姐,十几岁要出去打工养自己,她能做得到吗?夜场穿高跟鞋一天要站十多个小时,你姐姐站得住吗?嘉怡站得住吗?”
黄亚滨当时没回答,但心里有答案。
他姐姐肯定做不到也站不住,至于林嘉怡,林坤河拼了命也不会让妹妹去做那些事。
“放这吧,你哥很快出来。”黄亚滨接过来放一边,确实挺重。
林嘉怡吐匀了气,见林坤河转出来,喊了声:“哥。”
林坤河手放在画框上:“放车里就行,提上来做什么,不累?”
林嘉怡说:“我想起来你说今天要用的,就拿出来了。”
林坤河转头使唤黄亚滨:“那你拿给老蔡吧。”
黄亚滨问:“这画值多少钱?”
“不知道,以前买的,待会老蔡给你条,你看估价。”
黄亚滨点点头,爽快走开。
林坤河见妹妹眼眶压了一圈印,问:“昨晚没睡?”
“睡了一会。”林嘉怡犹豫着问:“你们……昨天还好吧?”
林坤河叹气:“嘉怡。”
林嘉怡答应了,很轻的一声,带点儿鼻音:“哥,我错了。”
林坤河无情无绪地说:“你没有错,不要用圣人去要求自己,任何一件事都论不上你的错。”
他走近些,手往妹妹额头盖了一下:“但是嘉怡,人的眼睛长在这里是要往前看的,情义这种东西藏心里就好了,不要让它捆住手脚。”
林嘉怡鼻子一酸。
“哥,你结婚我不在,你怪不怪我?”
“没有人怪你,”林坤河眼里沉沉望她:“嘉怡,学问要做生活也要过,有合适的人给个机会,放开了接触一下。”
林嘉怡点点头,动作也干脆,只是视线轻度游离:“我知道,很快的了……没多久,也就明年,再过半年就好了。”
“回去吧。”林坤河没再多说。
人成长的过程就是一本帐,有些事就不能彻头彻尾去想,也没有拎出来的必要。
晚上饭局,人意想不到的多。
原本是老蔡叫了两个艺术家,艺术家又喊了两个国画大师,场子一旺,年轻男女们都多了起来。
商务饭局像熬粥,熬得热了滚了干了,最后都喝得脑浆稀碎。
文化圈的喝起酒来不要命,好在林坤河灌起人来也有一套,灌得大师裤脚都撩起一管,像刚刚洗脚上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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