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silence这周末演出的酒吧叫作amour,法语中的爱神,最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

林清回到的时候,卡座上已经三三两两坐了俊男靓女,而他约的人还没到。

他并不急。时间还早,陆总日理万机,能赶来听个尾声就是给面子,他只管把最好的那个包厢预订好,然后去后台准备。

演出时间在晚上九点,正是开始热闹的时候,台上灯光明亮,台下昏暗暧昧,最适合唱两首情歌,在酒香氤氲中暗度陈仓。

林清回换了一件学院风衬衣,白色衣襟开了两个扣子,胳膊上装饰着黑色束带,和店内侍者的风格有三分相像。他们演奏了第一首歌,台下掌声响起的时候,他见到某个包厢门扉一开一合,他等的人来了。

amour的音响设备极佳,台下年轻人也愿意配合,这一晚演出效果极好。观风唱得爽了,把话筒拿下来握在手上,直接玩了个跳水。大猫的头发更是跟她的躯体一同摇摆,在射灯下晃出迷离的曲线。

林清回从第三首就开始上头,迷幻灯光中,他不再关注那个包厢的动静,而是专心在自己手中的鼓槌。底鼓奏响心跳,嗵鼓撩动脉搏,铜钹搔过痒处,在精妙的节奏中,他感受到无比纯粹单纯的快乐。

演出结束于漫天掌声与尖叫,amour为每桌都准备了玫瑰,无数鲜红花朵被投上舞台,花枝铺地,像一场浪漫的互文。观风没来得及躲就被层层围住,男男女女纷纷围上来定要请他喝一杯。大猫也没能跑开,不过和观风面前正相反,围住她的女孩子更多,各种香水交杂在一起,犹如打翻了阿玛尼的铺子,旁边还附带一个祖玛珑精品店。

林清回来不及看他们笑话,借着阿芒身形遮掩,匆匆跑下台去。他小心翼翼躲入台下的阴影,而后拿了一张酒单,走到包厢门边,敲了敲门。

“进。”屋内的声音平平传出,原本是听惯的声线却让他心中莫名一跳,林清回缓缓吐出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包厢里只有一个人,房门一关,外面的嘈杂声顿时被消减了一半,剩下的则变为暧昧的背景音,犹如一把刷子挠过人心上,催促着做些什么。

陆靖言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家养的孩子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方才的演出他看了,那是他从没见过的林清回。似乎从第一次见面起,林清回就是机敏而柔顺的,哪怕后来露出爪牙,也更像是一只困兽,他从没见过他这样鲜活的样子。

在那短短的一小时里,他见到台上那人肆意大笑,鼓槌翻飞着执掌一切,仿佛自己世界的主宰。满堂欢声中,他想,或许这才是林清回本来的样子,他平时只是不屑于显露这一面。

但此时,他又与台上不同了,在包厢相对明亮的灯光下,那件仿佛侍应的衣服打捞起一丝往日回忆,陆靖言心中一动,便先没出声,由着林清回轻轻坐到他身边。

林清回倒了两杯酒,自己端起一杯,将另一杯凑到陆靖言唇边,微微靠在他身边,却偏没有肢体接触,只是乖巧发问:“陆总是第一次来吗?”

陆靖言恍然,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彼时林清回是实打实的年轻,刚刚勉强迈进成年人的世界,一身单薄皮肉下,眼神懵懂清澈,倒酒的姿势却优雅娴熟。

他原本以为林清回约他来只是看一场演出,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场意外之喜等在这里。他乐得陪他演下去,接过他的酒杯,和他的轻轻一碰:“不错,你来为我介绍一下?”

林清回将酒单摊在自己大腿上,半真半假地为他推荐酒水。最贵的自然花费最多篇幅,他笑得漂亮极了,口中话术一套接着一套,不动声色中已将烟草点燃递到手中,又要举杯与他共饮。看似规规矩矩,实则衣料褶皱阴影中,两具躯体早已靠在一起。

陆靖言来者不拒,全数笑纳,将那抹劲瘦腰肢揽在手中,享受着喂到唇边的清冽酒液。

他一指点在林清回唇上,与他接了个酒香四溢的吻,像每一个色令智昏的冤大头一样笑道:“你不错,去让他们开个香槟塔,就用最贵的那个。”

林清回这下演不下去了,香槟塔价格高昂,他又拿不到提成,干吗平白便宜外人。他佯作不舍,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靠在陆靖言怀里轻声道:“香槟塔提成很少的,陆总不如单独赏我?”

“给你长长面子,”陆靖言却只这样说,他旋即笑道:“听说你胃不好,不如给你开个可乐塔。”

啊?林清回让他这个说法整不会了,哪有这么玩的。他发现即使到了今天,他还是不能理解有钱人的脑回路。他本以为陆靖言不过随口调笑,却发现那人已经按响了铃。

一直等在门外的侍应立刻敲门进来,见了屋内情景连根眉毛都没动一下,只立在门边询问需求。

林清回到底要脸,把自己从陆靖言身上撕下来,微微坐直身子,低声道:“陆总我错了,别玩了。”

哪能真让他开个可乐塔,这也太滑稽了。

陆靖言只拍拍他的手,淡声吩咐:“开一个你们这里最高价位的香槟塔,算作送给今天这个乐队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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