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向熠刚才说“谢谢”,现在说的是“谢谢你”。

虽然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字而已,这一字之差在她心里千差万别。

就好像……好像不再客套、不只是礼貌,是为她而说。

慌神也是甜滋滋的,她该怎么回答?

不客气?

没关系?

no problem?

嘛嘛地啦?

不是,“嘛嘛地啦”是怎么回事。

她好难从一大堆拥挤袭来的词汇里挑出得体的回答,大脑中所有跟语言相关的区域全都消极怠工,就算话筒立地成精也拯救不了她的顿口拙舌。

她怔怔看着向熠,美好得仿佛童话世界的晨曦为他冷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金光。

向熠刚转过头来看着她,从容地将视线的焦点以一种不含压迫的程度停留在她身上。

他自始至终都是那么见过世面的从容,将她每一点滴的局促都反衬成原来的十倍大。

夏小迟差点再度陷入懊恼,及时被向熠的发问打断了。

“你是大学生吗?”他问道。

“啊?”夏小迟跟不上思路,有些迷茫地回答道:“啊,不,我已经工作了……”

向熠为什么要这么问?是因为她笨拙的样子实在不像一个能说会道的干练社会人吗?

可是,她平时真的不是这样的啊!

匆匆回想了一遍今天的行为,发觉结结巴巴的辩解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干脆回身从包里将工作证抽出来,“唰”一下递到向熠面前,希望赶紧证明自己社会人的成熟身份。

向熠被突然塞到面前的反光牌晃得怔了一瞬。

夏小迟因为他怔的那一下而怔了一下。

啊啊啊!

夏小迟!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啊啊!

“对不起!”

她“唰”地将工作证收回,胡乱塞进包里。

向熠按亮了手机屏幕,轻轻晃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夏——”

他停住了,瞥了一眼挺着脖颈正在努力强调工作人身份的夏小迟,顺从地选择了一个弱化年龄感的称呼,“女士,你可能要迟到了?”

“啊!”

眼前一闪而过的白色数字像一道从天而降的惊雷,夏小迟像被闪电劈过一样僵住,“抱歉!我得先走了!”

“再见。”向熠将手机收回裤袋,单手反手撑住栏杆,微笑颔首以示告别,“希望还有机会可以见到你。”

夏小迟匆忙道别,提着包踩着小高跟狂奔,并且不忘三步一回头地朝向熠挥手告别。

快要冲出滨江大道的栅栏了,她最后一次回头,向熠还停留在跟她告别的地方,手插口袋,身姿挺拔而清瘦,温煦的晨光滤镜将冷调打扮的他从灰沉的江水背景里凸显出来,成为一道与灰蒙的钢筋水泥格格不入的清致风景。

应该是看到她回头了吧,向熠远远朝她挥了挥手。

夏小迟踮起脚尖,用力挥手回应。

最终,在她“奋不顾身”地争取下,踩着点赶到了工位上。

气喘吁吁地喝了口水,缓了缓心跳,冷静下来,忽然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她居然为了不迟到,放弃了和向熠继续说话的机会?

那可是向熠啊!

好不容易能见到向熠一次,不装病请假都对不起上天对她的眷顾吧!

后悔,问就是后悔,悔得夏小迟躲进卫生间隔间里,狠狠捶胸顿足悔不当初了足足十分钟。

平复了心绪,沸腾的血液重归体温,玩了一早晨躲猫猫的脑细胞纷纷出来工作,到快要下班的时间了,终于平静下来的夏小迟终于能够理性地重新分析了一次早上发生的事。

人家向熠好好地站在江畔,肯定是想独自享受一下晨辉落江的美好。

而她,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十分没眼色地杵在旁边,不会说话,也不走。

说不定向熠最后催她上班,是嫌烦但是不好意思说呢。

啊……

这件事让夏小迟反思了好几天,充裕的时间容许她将那天的画面一帧一帧拆开来分析。

在她一系列挫爆了的举动中,最挫的恐怕就是塞工作牌了。

她曾经在网上看过几个视频,向熠在活动中被激动过度的观众错手砸过灯光牌和荧光棒,也被恶意的私生甩过装满水的矿泉水瓶。

现在回想起来,她塞过去的时候,向熠都条件反射抬手了,差点就下意识把她的工作牌反手拍到江里去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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