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棠悔脚步一歪,整个人栽倒在地上。她抱着那些冰冷的铁丝,感觉到有很多液体争先恐后地从她身体里面溢出来,也感觉到自己整个人的体温在慢慢流失,仿佛心脏被直直戳穿。
有个水鬼撕开她的身体,将她撕得四分五裂,撕成血肉模糊的碎片。
她变成衰败的魂,奋力推开水鬼,从她喉咙里竭力发出声音,蜷缩着痛到麻痹的腰腿,捂紧被撕开的血淋淋的心脏,面朝那群朝她奔过来的人,
“求你们……”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是以跪拜的姿态在恳求,
“求你们去救救她。”
【作者有话说】
[爆哭][爆哭][爆哭]
53「白色医院」
◎“我希望她从来没有遇见过我。”◎
苏南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白岛某家不知名的小医院。
在此之前——
她永远没有觉得医院的灯光有那么惨白,像恶毒、冰冷的白色死神在监督。
接着。
她看见棠悔。
一个她几近从来没有见过的棠悔。
那应该是,手术室外,看上去最可怖最触目惊心的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她以前从来不会穿的卫衣,卫衣很脏,很破,衣襟、袖口和后背都有被划破的痕迹,胸口绣着一只很脏的狗,但现在,它和这件卫衣的底色一样,有很多干掉的血,干掉的脏水,黑的,灰的,红的,已经看不出到底是什么颜色。
棠悔的头发很乱,湿的,脏的,粘的,不整洁的。她的脸也是湿的,脏的,粘的。她手上,肩上,脸上,脖子上,都有很多干掉的、鲜红的血,也有很多被包扎过的细小纱布。
她躲在黑暗里,垂着头,很勉强地很吃力地靠在墙壁上撑坐着身体,手上拿着一条白毛巾,在擦那些血,但白毛巾也已经被染得通红,好像是因为血太多了,怎么擦都擦不完,又好像是,她在反反复复地、机械地擦同一个地方。
她变得不美丽,不优雅。她好像一个,会卑微恳求每一个路过的人的下位者。
医院永远是一个冷静又嘈乱的地方。有人冷静,有人哭喊。
但棠悔很安静。
苏南屏住呼吸走过去,停在她面前,才发现棠悔手里握着一个类似平安符之类的东西,上面有很多很多血,把那张符都染红了。
可棠悔还是一直在擦。
她脸上的汗、水、血都很多,但她在一遍又一遍地擦那道平安符,仿佛只要把那道平安符上的血擦干净,就可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在这间不知名的医院里,她好像是其中冷静的一员。
又好像是因为已经爆发过,所以只剩下冷静。
苏南低头看了她一会,又看从她身上滴落下来的那些血水——
作为秘书,她这个时候的工作,是应该提醒这个女人,尽快去换衣服。
保持一个苍白脆弱但美丽的受害者形象,这样才不至于被拍到闹出什么大事,也不会留下什么话柄,成为其他人眼中的一个笑话。
但。
作为被那个在手术室里的人邀请过和她一起吃蛋糕的人。
苏南沉默地在她身边坐下来,看她湿浸浸的侧脸,很久,捂了捂眼睛,嘶哑着声音说,“我申请了航线,等手术结束后,明天早上就可以带她回曼市。”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
不过她想——
曼市的医疗条件总比这里好,还有二十四小时的高级看护。
“她会没事的。”苏南盯着手术室外屏幕上显示的手术时间,慢慢地说,
“医生都说过,她还很年轻,身体比一般人都好很多……”
苏南突然讲不下去。
她去看棠悔。
棠悔还在很努力地擦那道平安符。她的身上还在滴水,不知道是汗,还是水。
她听到苏南的声音。
很冷静地“嗯”了一声,也侧脸,寻到她声音来的方向,对她说,“谢谢。”
苏南突然鼻酸。
棠悔静了一会,没听到她讲话。
又转过脸。
垂头,去擦手中那张湿漉漉的、几乎被血浸透的平安符。
擦了一会,棠悔突然说,
“可是她会害怕。”
苏南愣住。
棠悔的动作停了一秒钟。
她像是想起苏南不知道这件事,便哑着声音解释,
“其实她恐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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