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付淮槿其实一直是个睡眠极浅的人,也就跑步那段时间好点,剩下这段日子依旧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昨晚几乎是贺骥拇指覆上来的时候他就醒了。

但他一直没动。

从昨天回握住的那只手,再到后来这个不算吻的吻。

即便再不想承认都没办法——

这些全都是他自己纵容以后的结果。

昨晚上他刚从噩梦当中惊醒,又在只有他们的环境下, 人在那种时候就特别容易懈怠, 完全凭着本能里的心意, 做出些不那么理智的行为。

只是他们才认识不到半年。

付淮槿手撑在岛台上, 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当时究竟在想什么。

还有四十分钟就到他去医院交班了, 蒸锅里的几样小点心还在呼呼冒着热气。

都摆在里边了也不可能浪费。

付淮槿一样样都拿出来, 拆开一个糯米鸡吃了, 又吃了几个虾饺,喝了一大碗皮蛋瘦肉粥。

他昨晚后半夜其实睡得也没多好,但没怎么做梦, 太阳穴里头还是舒服的。

而且即便晚上才吃了一碗面,早上起来胃口都不错。

吃完以后压下心里的千头万绪,往医院那边赶。

去北疆之前的一个礼拜,所有要去的医生都要求集体培训。

他们这回要去的是偏远的库尔县,海拔偏高,那地方付淮槿之前去过一次,当时他还只是一名实习医生。

但也是在那个时候,库尔就有了第一个疼痛门诊。

麻醉医生除了做临床还有止疼,放在那种地方,就是专门给些关节急性疼痛,又因为身在山上,没条件下山做手术的人临时补救一下。

虽然不能治本,但起码人能少受点罪。

“老大,下午那个会主任说还是你主持。”

“好。”

付淮槿刚从上一个手术下来,回办公室的时候拿了台电脑就又要出去。

张萌萌在旁边跟前跟后,忍不住叹气:“是不是也就这段时间忙点,其实去了以后就发现没这么忙呀?”

付淮槿瞥她一眼:“谁告诉你的?”

“就是管内分泌的张医生啊,她跟我说去年医援的时候,天天爬山骑马露营的,都没什么活干。”

“不同科室的情况不同。”付淮槿说:“我们科室只会更忙,而且那边病人多,医疗设施也不齐全,很多东西和这边不一样。”

张萌萌很可惜:“是么,我还以为是带薪旅游呢......”

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贺骥也发消息来问。

[贺骥:决定什么时候走了?]

付淮槿给那边回复。

[付淮槿:下周五,而且后面几天都要在医院值班。]

[付淮槿: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去跑步?等我去了北疆估计跑不成了。]

发过去的消息贺骥一直没回复。

付淮槿想到贺骥今天好像说要去边北的工作室,应该没时间,就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付淮槿:或者等我回来,回来以后再约。]

这次对面回复的很快。

[贺骥:航班发给我,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贺骥回复完这条消息就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端起面上的酒抿一口。

边北那边他本来上午忙完下午就要接着去,此刻却被堵在这里。

但依旧是副自若的表情,看都没看坐在他对面的人:

“有事?”

这里分明是个酒馆,席飞面前却什么都没有。

抬起头的时候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特别疲倦的样子,比上次在医院见到的时候都还要狼狈:

“贺哥,你和淮槿哥......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贺骥酒杯在桌面上敲两下:“比你和他认识的时间要早。”

“怎么可能?”

席飞不可思议道,眼睛都瞪大一圈:“你们几年前就认识了么?我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你!”

贺骥:“和你有关系么?”

“是和我无关,但我就想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贺骥反问。

席飞像是被噎一下,死死盯他,双手覆在桌上握成拳:

“我......我和他是恋人,会在一起一辈子。”

听他这么说贺骥像是笑了下,淡声提醒:“已经不是了。”

席飞心里也知道不是,面上却还是不愿意承认,继续睨他:

“你们是朋友么?”

“你平常是怎么界定朋友的?”

贺骥没明着面回答他的问题,只说:“是一起吃过饭,坐过车、看演唱会,还是......”

“在他家住过一个晚上”

“你还去了他家里?是他让你去的么?!”席飞身体向前的时候双眼不自觉瞪大,不敢相信地快吼出来: